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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188)

“……”

那边静音了一瞬,随后:“哥,我开着外放呢,陈队就在我边上……”

我艹!这什么破嘴——罗家楠手一哆嗦,差点被烟头燎着眉毛——完了完了完了,看来今儿这顿打横竖躲不过去了!

赶在陈飞回来拿自己当沙袋练拳之前,罗家楠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开溜。去哪是个问题,祈铭加班不回家,他一个人回去没什么意义,回爸妈那吧,大半夜的,再给二老惊着。倒是可以跟车上窝一宿,离市局不远的地方有个停车场影院,通宵放映,二十块钱一辆车,经济实惠。

刚拐出单位大门,狂风骤起,吹得路两旁的绿植群魔乱舞,一道闪电劈下,炸雷惊天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上车窗。他忽然改变了主意——这夜黑风高大雨倾盆的,监控啥也拍不清楚,正适合干点违规的事儿不是?王馨濛的死亡现场应该已经封起来了,无人居住,悄摸看一眼,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脑子里转着,手底下方向盘一打,JEEP车原地掉头。越野轮胎悍然碾过双黄线,猩红尾灯于雨幕中飘然远去。

TBC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陈队:【笑呵呵的】我没B数,你有?

南瓜:……头儿我从现在开始请假行么?

陈队:【一秒咆哮】除了老婆生孩子,没假!

南瓜:我生您批么?

陈队:【继续咆哮】你特么生个球!

南瓜:生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您看见我!

陈队:【还在咆哮】要不是看卫东师兄的面子上,老子早特么送你见你爷爷去了!

老赵: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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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王馨濛的死亡现场位于新城大道九十七号三单元五零二室。这地方以前是金光农场的职工宿舍楼, 房子是老式的六层红砖楼,一栋四个门洞,一层三户。楼里几户没原始住户了, 绝大部分是租户。农场早已停工停产,职工们也都下了岗, 原有的土地分片租给了几家企业盖厂房。房租不高,两室一厅五十平米的小户型一个月不到三千,就这还净是群租的,人员流动性极高, 罗家楠估摸着光排查住户这一项工作,史玉光他们就得七乘二十小时连轴转。

冒雨冲进楼门洞,罗家楠胡撸了一把头发,抖抖身上的水珠,又在台阶上使劲蹭了几下鞋底。很快他就发现多此一举, 鞋底湿了,沾上土一和泥容易留下鞋印, 要进屋就得脱了鞋光脚进去。还好今儿穿袜子了——夏天,出汗多, 不穿袜子鞋容易臭。那天他一觉睡醒,起来发现鞋不见了, 问祈铭, 被告知刷鞋的时候熏得脑仁疼, 扔了。

——嘿!不就换双鞋垫的事儿么!至于扔了?您出过的凶案现场哪个比不我的鞋销魂?个败家媳妇。

当时罗家楠唯一庆幸的就是, 祈铭扔的不是那双他好容易下定决心上脚的限量版AJ。退一步说,就算祈铭扔的是AJ他也逼逼不着, 那是人家花钱给他买的, 连他都是祈铭的所有物, 扔双鞋算个屁。除了那些高订的衣服鞋帽皮带领带,只要是外面买的成衣,祈铭最多穿两年,第三年准保“断舍离”,慷慨捐赠。这些事他插不上嘴,只能是消费观不同不与之为谋。

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一个亮的,更别提有监控了。这种七六年到七七年批量建起来的抗震红砖楼,结实是真结实,可毕竟年代久远,前几年市里统一改造老旧危楼而刷的墙皮,现如今也剥落得七七八八了,到处是裸露的水泥墙面。楼梯扶手的漆面已被无数双手磨秃,露出裂痕丛生的木质。

凌晨时分的楼道里过于安静,他爬楼梯的过程中尽可能不发出声响。人睡着了听不见,可万一有个养狗的,被狗听见了“汪汪”一叫,半栋楼都能被吵醒。就像他们之前有一次摁人,陈飞带了四个人堵门口,本来计划的是打个闪电战让对方措手不及,没想到隔壁养了只二哈,他们刚出电梯那狗就“嗷呜嗷呜”个不停。乍一听以为有狼,一下把嫌疑人惊着了,顺卫生间窗户往下蹦。还好底下有一遮阳棚把人兜住了,要不那孙子从七楼蹦下来绝得当场摔成肉饼。

抓捕时不怕枪不怕刀,最怕嫌疑人慌不择路,自己往阎王爷跟前凑。但凡嫌疑人出事,他们负责抓捕的就得担责。他听夏勇辉说,去年年底经手的一个案子,便是检察院起诉执法过程中造成嫌疑人死亡的警员。俩火车站派出所民警例行盘查,师父带徒弟,撞上一鬼鬼祟祟眼神闪烁的旅客,上前要求对方出示证件。这边正往机器上刷身份证呢,那人扔下行李箱扭头就跑。师徒俩从候车大厅一路追到马路上,该着那人倒霉,赶上一大巴在下客区违规倒车,视野死角司机根本看不到车屁股后面窜一人出来,直接就轧过去了。该男子当场死亡,连带着急救人的年轻民警也被轧断了四根跖骨。

事后查明该男子为网上追逃人员,身份证是冒用他人的。人死了,司机该担什么责担什么责,这个没二话。令人窝心的是,师徒俩同样被送上了法庭。夏勇辉说那年轻的小徒弟才刚满二十二岁,伤情鉴定结果为左脚第二至五跖骨粉碎性骨折,得动好几次手术,完后还得瘸一辈子。基于局法制办同事的努力,他俩倒是没蹲大牢,开审之前也准许取保候审了,人虽然没受什么罪,可心理压力大到那位老民警几天的功夫头发就白了大半。然后不让继续干外勤了,老的被发去警察纪念馆看仓库,小的给调去了110报警中心做接线员。

没脱衣服就是万幸,罗家楠觉着。没什么公平可言,出事儿就得有人担责,谁让他们倒霉赶上了?像付立新那样的,荣誉等身,大半辈子都贡献给公安局了,只因没遵守回避原则,追查害儿子意外溺亡的人贩子就被送上法庭。

也是因为这件事,罗家楠改变了对雷智敏的看法,以前他觉得这人根本就是钻钱眼里去,替犯罪嫌疑人辩护的时候不说颠倒黑白吧,总归是理直气壮的钻法律的空子。明明是检察院出来的,却返过头来和司法机关对着干,能把姜彬气得以脸滚键盘的方式骂街。付立新的案子是雷智敏给做的辩护律师,主动请缨,一分钱没收,最后成功让检察院放弃提起公诉。雷智敏这人确实有本事,但他瞧不上警察也是事实,以往来局里递交个材料或者陪同证人接受询问之类的,那趾高气昂、“除了我其他人都是法盲”的劲头真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一口气摸到五零二,罗家楠拿出手机摸黑调成静音状态——连振动都不开,然后把鞋脱到门口。门没锁,外面拉着警戒带,但凡有点法律意识的人都不会往里钻。再说这是凶杀案现场,眼下正值农历七月,传统意义上的中元节鬼门关大开的日子,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触这霉头。

确认周边没有任何响动,他轻轻将虚掩着的大门推开条细缝,着眼观察了一番,然后一点一点,用避免门框合叶发出声响的力道,谨慎推出一个足以让自己侧身而入的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