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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134)

风月场所?罗家楠闻言和唐喆学对着皱起眉头。先不说在大力清彻黄赌毒的政策下,五年前庄文川去过的风月场所还在不在,就算在,从事这类职业的人员流动性极大,能不能找到接待过他和那个“猴精”的小姐实在是希望渺茫。

眼瞅着线索要断,罗家楠不甘心,直截了当地问:“你跟他去过没有?”

崔喜极力表明清白:“没有没有,我家那婆娘是只母老虎,知道我去那地方不得给我活拆了!再说了,不干不净的,我见过染上病的,尿尿都尿不出来,疼的在床上打滚,活儿也干不了。”

“那你知不知道谁跟他一起去过?”

“他们去从来不跟我说,知道我不花那份冤枉钱,再说这种事儿也没有成群打伙去的,都是各去各的。”崔喜皱眉琢磨了一阵,“呃……你可以问问小纪。”

“小纪是谁?”

“老纪的儿子,有一年暑假过来跟我们干了一个月的工,说挣点零花钱,我听说,庄文川带他去开过荤。”

“那这老纪又是谁?”

“以前一起干活的工友,等会,我可能还存着他的号码。”

崔喜打裤兜里摸出个老人机,眯眼皱眉翻腾了好一会,调出个号码来:“呐,这个,老纪的号码,你们找他问问。”

罗家楠记下号码,转脸下车去打电话,很快就回来了,冲唐喆学摇摇头。一看他的表情唐喆学就明白了——电话换人或者停机了。不过五年前已经实行实名制了,去运营商那能查到变更信息,找姓纪的前机主就行。

运营商那边需要出具正式的询证函才能拿到资料,来回一折腾,大半天又过去了。拿到前机主纪怀德的信息,罗家楠把此人的家庭成员一调,发现这位已经死亡销户的老爷子有特么仨儿子,年龄还都相仿。按照崔喜给的“暑假工”线索,罗家楠和唐喆学锁定其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二儿子——纪不凡——登门拜访。偷懒光动嘴皮子打电话没用,询问对方是否嫖过娼,但凡智商上七十的都不能在电话里承认。

一如所料,就算当着警察面,纪不凡打死不承认自己嫖过。为照顾证人隐私,罗家楠特意没让他的同居女友跟着一起接受询问,见他仍是一副不识好歹的德行,干脆把遗骸照片怼到哥们眼前:“庄文川死了,现在我们在调查他是怎么死的,你要是良心上过的去,你就继续装。”

森白的骸骨差点把纪不凡看吐了,立刻转头干呕了两声。不认识的人化作白骨可能没这么大的冲击力,但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他慌忙摆手,示意罗家楠把照片收起来。

等罗家楠收起手机,他缓了缓神,探头往卧室那边看了看,确认房门紧闭,点点头,声音细弱蚊呐:“是,庄叔叔带我去过一次,但是我没……没搞全套的,一是贵,二是我怕得病,就……就让服务的给来了半套……”

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干咽了口唾沫,羞愧不已:“就那一次,真的,警察同志,我后来再没去过。”

罗家楠压根不在乎他买没买全套,只问:“具体地点,位置,接待你们的姑娘叫什么,有没有花名?”

纪不凡如实作答:“苦井西大街,九九天杂食店二楼,接待我俩那个姑娘,花名叫月季。”

他的证词被唐喆学一字不漏发送给林冬,那边也在加班,正好在系统里查一下治安扫黄记录,看这地方有没有被端过。罗家楠对于林冬把唐二吉同学硬塞给自己的做法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作为交换条件,林冬表示,有要求尽管提,悬案全力支持。

回到车上,等着林冬核实线索的空当,罗家楠给祈铭打了个电话,询问尸检进展。

“毒理没有发现,残余软组织中的IgE含量高出正常值,考虑过敏性喉头水肿窒息死亡。”祈铭的声音听起来稍稍有些疲惫,“几点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等林队消息呢,今儿晚上得通宵。”罗家楠偏头看了眼全神贯注开车的唐喆学,毫不在意当对方面撒狗粮,“再说了,你不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唐喆学快速地甩他了一记“你丫还要怎么肉麻?”的白眼。

不过祈铭没理他这茬,选择性忽略:“你现在回局里?”

“嗯。”

“替我亲亲美丽。”

“……等你回来自己亲吧,我跟那小子外激素不和。”

“你老说它丑,它当然不喜欢你。”

“媳妇儿,我这人啊,优点不多,除了帅就剩诚实了……诶?喂?喂?”

这一听就是电话被挂了,唐喆学没憋住,“扑哧”笑出声,毫不意外被罗家楠照着胳膊来了一拳。和其他人一样,他有时候也纳闷,罗家楠这嘴怎么还没被祈铭缝上?

事实上祈铭完全不会被罗家楠的油嘴滑舌干扰到,打电话不愿意听,挂了就好,人在跟前,轰走便是。只要别打扰他思考问题,通常不会反应激烈。刚懒得和罗家楠废话,是因为张金钏和曹媛都提交了报告,他正在根据报告内容整理思绪:张金钏给出的报告说明,骨头上刮取到的虫卵通过孵化,幼虫形态十分接近茧蜂;曹媛做的SPT实验结果是,骨提取物的致敏阳性率超过百分之三十;同时有文献证实,茧蜂是高致敏昆虫。

综上所述,致敏的因素基本可以确定为茧蜂卵。茧蜂科下有近万种分类,大多是寄生蜂,以其他昆虫的卵、幼虫甚至成虫为宿主,但人和其他哺乳动物的尸体不是。所以墓里一定有它的宿主,它才能繁衍生息。

那么,能是什么呢?

翻看完资料,祈铭回身问:“金钏,能不能确定是哪一种茧蜂?”

“我还在等导师的消息,成体的话比较好辨认。”张金钏摘去眼镜,掐住鼻梁根部缓和视疲劳,“刚对比过球绒茧蜂、天蛾绒茧蜂、锈茧蜂、麦蛾茧蜂、红铃虫甲腹茧蜂、螟蛉绒茧蜂、玉米螟长距茧蜂,都不是。”

祈铭凝神微思,点点头:“嗯,一定要确认种类。”

一旁的彭宁举起求知欲旺盛的手,表示有问题要提。他被罗家楠留在这给祈铭他们打下手,涨涨姿势,动手跟着一起做做实验。接连听了两天的昆虫学和医学专业知识,有种脑浆子被榨干的感觉。

余光瞄到他举手,祈铭给了一个“说”的眼神。

彭宁谨慎地问:“为什么一定要确定是什么种类啊?法医的工作不就是确定死因么?”

祈铭素来喜欢勤学好问的孩子,即便记不住人家的名字也依然耐心解释道:“因为该物种致敏性极高,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有三名工作人员因此而过敏并危及生命,还有黄智伟,也过敏了,而墓地掘开之后可能会产生物种扩散,形成生物危害,法医的工作当然是确定死因,同时也要预防可能发生的次生危害,确认物种找到对应的防治手段。”

“懂了,医者仁心。”彭宁满眼闪着崇拜,“祈老师,我真的好开心和您一起共事,又长知识又能提高思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