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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巴黎女孩LaParisienne(7)+番外

作者: 陶九九 阅读记录

*俚语,大概意思是如果你得不到你想要的,就该满足于现状。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撸好背景,下章正剧(算是?)开始哈哈,是男主出场了!就不会那么注重这个背景了。后面没有那么多脏话了哈

6月11日,法国政府宣布巴黎为不设防城市。

6月14日,凌晨五点,第一队德军入驻巴黎。

6月17日,贝当成为法国总理,向全国发表广播,宣布将会领导法国与德国达成停战协议。

吸烟危害健康啊!!千万不要!!

这章可以听oh wonder的 All we do。我第一次听这首歌时听到想哭,分享一下我最爱的歌词:

I've been upside down

I don't wanna be the right way round

Can't find paradise on the ground

All we do is hide away

All we do is, all we do is hide away

All we do is chase the day

All we do is, all we do is chase the day

All I did was fail today

All I wanna be is whites in waves

All I did was fail today

All we do, all we do

第5章 法棍和咖啡

“你有听戴高乐将军的广播吗?”

“六月二十二日的吗?”

“嗯。”

“这真的不是最终结局吗?所谓的抵抗火焰真的还未熄灭吗?我真的很孤单,有谁会在我们背后呢?”

“别放弃,也别害怕。”

“可是,我真的惧怕死亡。”

一九四一年的冬天很难熬。

雪下得很大,从新年夜时便开始跌落在巴黎的街道,六吋厚的积雪更让人举步艰难。整座城市半空都白濛濛的,银霜遍地,看上去变得很不真切。连绵不绝的小雪直到一月中才稍微停下,积聚的冰雪开始渐渐融化,但是随之而来透骨的寒冷令安德娅希望这场雪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凛冽寒风刮在她的脸上,即使已经穿上衣橱里最厚的衣服还是挡不住寒意,现在她可怜的面孔该是被吹得红扑扑了,嘴唇也很可能变成了紫色。

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再用力咬了几下唇,使自己看上去有丝许血色才推门走进家里。

带着寒气和飘雪的大衣被她极不情愿地脱下,她慢吞吞地挪到沙发上用毛毯紧紧地裹着自己,复又觉得不够温暖,便连人带毯走到只剩下微弱火星的壁炉旁坐下。

玛丽安在边上安静地翻阅圣经,见她脸思不太好后便顺手把自己的热茶递给她,拧着眉问:“今天有运气找到食物吗?”

安德娅低低叹口气,从裙子口袋掏出几个巴掌大的纸袋,挤出个笑容:“只要一点点,不过至少我们现在有三块猪肉、几只土豆和鸡蛋。”

玛丽安轻轻抚过那些食物,静了半晌才咬牙道:“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身体慢慢回复少许暖意,她擦了擦双手,上前抱了抱玛丽安,轻声说:“我先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你等下记得把壁炉的火灭掉。”

其实里面只剩下瘦瘦小小的几支木材,就算不用特意灭掉也很快便会燃烧殆尽了,玛丽安瞟了睛壁炉恹恹地应了声便低头继续看书。

午餐一如既往地不太丰盛。在这些日子里,除了富得流油的人和德国人外,没有人敢吃饱,因为某一天粮食供应可能便会断掉,这个某一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个月后,谁也不知道。

安德娅坐在餐桌前咬了几口干巴巴的法棍,勉强地和着菜汤慢慢地吃下去,忍住饥肠辘辘和疯狂叫嚣的大脑,逼自己拿起餐巾擦嘴。她垂下眼帘盯着桌面,手指不经意地抚弄碗边,“对了,我和阿黛尔下午会去城市的另一边转一转,听说那边下午粮食有机会补货。”

“那你得多吃一点,天气太冷了,如果生病就麻烦了。”妈妈握紧她的手,把剩下的小半条法棍推到她面前,“还有小心点,避着那些德国佬。”

心中瞬间涌起愧疚和羞涩,她的咽喉似是被石块哽住,声音也干涩得可怕,“知道了,我先回房间休息。”

那条冷冰冰的法棍被她握在手中,但是却怎样也咬不下去,被放置了以几天的它实在太难以下咽了。天气已经够冷了,她也不需要一条硬绷绷的法棍来提醒她。算了,她拉开抽屉把法棍扔进去,总有一天她会饿到想吃它的。

安德娅没有休息,而是坐到梳妆台前用仅有的化妆品在脸上描画精致的妆容,眉毛被细细地绘好,瑕疵被粉底完美地遮盖,唇上则涂了正红色的口红。她拿过桌上的方形丝巾轻巧地系在头上,穿上爸爸送她的红色锻面印花裙,再披上大衣和扣上钮子,将那些美艳挡得严严实实。

打扮雅致慵懒的阿黛尔正在路口等她,她倚在灯柱旁,两指夹着烟,吐出一口烟圈,上前轻轻吻了吻安德娅的双颊,“嗨,等你好久了。”

“嗨。没办法,我要躲开妈妈和玛丽安。”她拿过阿黛尔手中的烟,狠狠地吸了口,平复尚有些急促的呼吸,“她们敏感又多疑,如果知道了我将要去哪儿,大概会活生生打死我。她们很讨厌那些......你知道的。”

阿黛尔轻笑着把烟灭掉,懒洋洋地道:“会过去的,当她们饿着肚子时哪里还有力气去讨厌别人?”

雪又再次落下,冬日阳光也带不来多少暖意,只穿着丝袜的下半身让安德娅的身体僵硬了不少,她只得努力地跟上阿黛尔的脚步。大街上早已摆脱了上年的死气沉沉,弥漫着诡异的平和,年轻女孩三三两两走在一起,不少人在与俊俏的军|官们挽着手臂嬉笑玩闹,一切都很井然有序。偶尔擦身而过的德国军|官还会朝她们颔首示意,有些甚至会道声日安,阿黛尔总是很自然地扬起嘴角回应他们,而她只能如当初学吸烟般,一样笨拙地模仿着她灿烂的笑容,却似是连一半都学不来。

“放轻松,亲爱的,他们不会咬人,你这么紧张的话看上去会像是另有所图的。”阿黛尔凑到她耳边压地声音道,伸手戳戳她的脸颊,环顾四周,“记住不要去招惹那些党卫军,就是衣领上绣着SS和帽子有骷髅头的人,他们不好相与,而且比较心狠手辣。”

“嗯,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放轻松的,我只是很久没有像今天一样慢慢地走在街上,而且还是以这样的目的。”她藏在口袋里的指尖已经狠狠陷进掌心,头脑终于清醒了些许。

自从战争开始后她便没有如同年少时一般出去玩乐,即使巴黎被占领后也一样。毕竟敌人已经踏进她的家门,她实在很难去装作一切如常,到底要怎样才能和敌人谈笑如常呢?是不把他们当做德国人,还是不把自己当做法国人呢?她不懂。

她终归只是个普通人,却要面对见鬼的一切。

那个诗与艺术的左岸又再次回来了,彷佛一切都没有变过,只是来人不再相同。圣日耳曼大道依旧咖啡馆林立,不同的咖啡香气混杂在一起,她贪婪地深深地吸了口气,鼻尖嗅到了水果味、花香味、苦涩味的混合,她舌尖似乎已经能尝到咖啡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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