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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难容双绝艳(139)

作者: 凤歌琴音 阅读记录

这般生来优美傲人的身体,却总是为着自己留下伤疤,难道自己还忍心再给她一刀么。萧白玉缓缓抽出手,将她衣衫整好,伏低了身子趴在她胸口,指尖轻抚着当初那一刀贯穿她胸口的地方,清晰的意识到这就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怎能舍得让她身上再填疤痕。

爱一个人的心情,便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注视到她,不消多看一眼,深情就会从心口涌上喉间,或化作倾诉的语言,或无语凝噎。

感觉到秦红药的双手揽了上来,将她身子往上托了托,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萧白玉默叹一声,终究是服了软,轻声道:“红药,你真的是……我太爱你了。”

“哦?你才发现么?”秦红药笑了两声,胸口震起轻波,萧白玉伏在她身上静静的感受她的心跳,再不愿有旁的事打扰她们,耳边只剩她一个人的声音,柔软包容:“我很早就知道了啊。”

谁的爱意能不求回报,只是因为深知萧白玉的心意,即使她再怎么口不对心,掩藏不住的爱意也会从话语动作中丝丝泄露,明了她一颗心早在自己身上,才能付出的毫无顾忌。另一方面也是想弥补曾带给她的伤害,不论是为了阎泣刀欺瞒与她,还是对她师父的逼迫,往事已成再不能更改,唯有不断填缺补空,一点点磨平两人之间的隔阂。

或许称得上是心机用尽,爱她护她到一丁点都不落下,只想软化她的心,让她再没有离开自己的念头。

安然宁静的相拥片刻,才总算缓解了心中波涛翻涌的爱意浪潮,萧白玉起了精神,拉着秦红药坐起身,指了指山洞一角,欣然道:“师父将瑶光神功的功法口诀刻在石壁上,这几日我便在修炼此功,进展着实可喜,约莫再有几日我便能自己跃出山洞。”

秦红药眯着双眸远远的望了一眼,角落中漆黑无光,即使经她指引还是一无所见,但瑶光神功四字一入耳,秦红药倏地站起身,两步跨到石壁前,细细打量着武林中人人皆知,却又无一人能窥其真章的武学。功法的确奥妙,她大略扫了几列,捕捉到一句“功力练至六七层时须尽都毁去,再重头练起,方成大器”。

秦红药嗤笑一声,难怪瑶光神功扬名在外,百年来却从未有人能当真练出,即使有人强行照着缺损的残页练功,却应未悟到破而后立的真谛,一味想着练就神功,最终只落得个走火入魔经脉俱裂的下场。但萧白玉阴错阳差下失去一身武功,练这神功的确再合适不过,她回头望了望端庄的菩萨像,自言自语道:“当真是菩萨保佑。”

萧白玉也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站,笑道:“应是你保佑我才对,若不是为你祈求了一夜的平安,我又怎会注意到山洞一角,好在你我都平安无事。”

秦红药翩然一笑,回握住她的手,打心底为她高兴,即使她现在功力依然薄弱,但假以时日神功大成,定是能立在武林巅峰再不言败。不过她毕竟是消耗了大半精元之力才失了功力,同一般的自废武功还不大一样,应是还得去寻那雪色蟾蜍,合成丹药补足她的精元之气,否则她再往上练,难保底气充足。

她这边苦思冥想,萧白玉也出声问道:“你怎么找到后山来的,我一度担心你寻不到我直接冲上九华山。”

秦红药回过神来,闻言挤了挤眼睛,诡秘道:“当然是有人告知我了,我那日一来到九华山下就被人拦住了,你猜是谁?”

萧白玉见她笑的古怪,思绪转了几圈,联想到尽管陆坦之迫不及待想要一窥师父留下的武学秘籍,却迟迟不敢登上掌门之位,许是顾忌门下弟子的人心尚不在他身上。她心头一亮,眉间都带上心悦之色,恍然大悟道:“是我那三位徒弟罢?”

秦红药眸中满满的宠溺,笑着点了点头,将来龙去脉细细说给她听。原来那日她紧赶慢赶,运上十足轻功追在沈绘身后,但到了九华山脚时已经迟了,只见沈绘站在累死的汗血宝马旁,四处茫然的望着,她心里一跳,知晓是追丢了,不知陆坦之是进了山还是将人藏到了别的地方。

远远望了眼山门,向来守卫森严的山门处却只有两名打盹困倦的弟子,一眼便能望到山路的尽头,静谧的令人心生怀疑。这般没有精神的弟子想必不是萧白玉教出来的,莫非短短几月间九华山上下就都换成了陆坦之的人么,这试图霸占掌门之位的意图还真是司马昭之心。

沈绘见她终于追来,努了努下巴道:“是九华派的人,但我跟丢了,没瞧见他往哪个方向去。”

追至九华山,秦红药心里已然断定那人就是陆坦之,区区一个陆坦之她还从未放在眼里,但他既然能知晓萧白玉的下落,还连同洛王爷使了一招调虎离山,想来在山上也做了万全的准备,看似空无一人的山路必定掩藏着大批杀手刺客。

但即使明了一切,她又怎能眼看着萧白玉落在别人手中,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手中黄巢剑已出鞘,身形一动就要跃向山门。但忽然,道旁树林中传来簌簌声,似是有人藏匿于此,秦红药不曾察觉到杀气,便也按着长剑沉沉的盯着树影重重的树林。

一个少侠人影自林中钻出,竟是萧白玉那徒弟周城,他是认得秦红药的,却不叫不喊,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才向两人招了招手,声音轻不可闻:“跟我来,我知道师父被囚在何处,师弟师妹也一直在等你。”

秦红药同沈绘对视一眼,沈绘没有动弹,只摇了摇头示意不应前去,她心思一向周全,怀疑这可能是九华派使下的陷阱。秦红药知她意思,但眼前空荡的山路也是陷阱,既然终究要踩一个陷阱,便跟他走一遭又有何惧,最差还不都是杀出条血路闯上去。

“你在这里等我。”秦红药还是留了个心眼,即使真中了什么无法脱身的陷阱,也有人在外面接应她。见沈绘点了头,她便跟着周城一同钻进森林,拐了几个弯瞧见一处灯火昏暗的农舍,周城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红药手中长剑始终没有收起,她一踏进农舍,周城,吴均,沈垚三人都齐齐站在她面前,两个七尺男儿脸色酱红,眼神闪烁,似是羞于开口。沈垚看了看两位师兄的脸色,又偷偷瞥了一眼秦红药冷峻的神情,带着怯意问道:“师父即便同你一道,应也未曾做过什么坏事对吧?”

几个小娃娃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看便知,她冷笑一声,讥讽道:“我同你师父认识多久,你们又同她相识多久,她如何为人你们还要来问我吗?”

这话扎进心窝,沈垚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周城同吴均也随着跪下,满面惭怒交加,既羞愧于未曾鼎立同师父站在一起,又恼怒于陆坦之竟是如此卑劣小人,不仅在众人面前落井下石,还暗暗策划着更为惊人的阴谋。他们的确不曾怀疑过自己师父会做出灭掉满门满派之事,但当时武林盟主金铁衣言之凿凿,他们只想让师父先应付过去这一波的来势汹汹,日后抓到真正凶手再光明正大的为师父平反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