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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前夫他不对劲了(16)+番外

作者: 易九周 阅读记录

傅安中看了看我身后:“霍怀松呢?”

“回去了。”

他一顿,锐利的目光猛地落在我身上,我几乎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子,像个正在挨教导主任的训的学生。

摇椅慢悠悠晃动着,傅安中半阖着眸陷进躺椅里,休闲自在,神色平和,半晌,他抬眼,说:“说吧,你们俩怎么了?”

我微微一怔,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便装傻:“什么怎么了?”

傅安中冷哼:“你也就骗骗我,你爷爷几十岁的人了,和你奶奶风风雨雨地都过来了,还有什么看不透?”

傅安中把话说得明白,我沉默了一下,笑了摇了摇头:“能怎么样?离了。”

他眼神一凛:“谁提的?”

“我。”

傅安中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很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当时不是你自己挑选的结婚对象么,怎么就离了?”

我无所谓耸耸肩:“当时照片上那么多人,要说洁身自好又有能力又长得好的,也就他了,我不选他还能选谁。”

傅安中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老了,不好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顿了顿,他又问:“你爸妈那边知道了吗?”

“知道的。”我点头,“他们的反应很精彩,爷爷应该能想象得到吧。”

我冲傅安中笑笑,傅安中一噎,脸色都变得精彩。

“……算了。”半晌,傅安中说,“既然他们知道了,那你得做好继续相亲的准备。”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

可我就是想要撑一口气,哪怕会被他们马上提起相亲的日程,我还是要告诉他们,我离婚了。

我就图那一会儿气到他们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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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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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又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它睁开眼,许是见到我来了,低低地喵呜了一声,从傅安中怀里跳下来奔向我。

它来到我腿边,仰起小脑袋,睁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低声叫着,声音又柔又软,脑袋蹭了蹭我的裤腿,那神情仿佛在说:你来啦。

腿上被毛绒绒蹭蹭,它还那么粘人。我心一软,弯腰把它抱起来,小小窝在我怀里蹭了蹭,很快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眯眼趴着了。

我低头瞅着这个家伙,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小没良心的,怎么今日一直在睡觉?我来了半天你都在楼上,我还当你忘了我不理我了呢。”

小小眼睛半睁,低声喵呜了一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我的胳膊,大尾巴一晃一晃的。

那神情仿佛在安慰:‘我没有忘了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呀’。

又软又甜的,特招人疼。

我哼笑,点点它的脑袋:“撒娇也没用。”

我抱走了小小,傅安中手上得了空,又是从打盹中清醒,他每次醒来都喜欢喝上一杯茶,这会儿正在茶几前泡茶,手中忙活着余光还时不时瞥向我这边,许是见我和小小过于幼稚的相处,他摇摇头,失笑不已:“你跟一个猫崽子计较什么,它哪里懂你的意思。”

傅安中曾说:畜生就是畜生,你再宠它,它也不会变成人。它寿命短,很快就会老,会死,会离你而去,你到时候又要哭。

可他自己还不是宠小小。

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口是心非。

我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它不仅是猫崽子,还是我儿子,聪明着呢。”

傅安中手中的动作一顿,无言地看着我。

我执拗地盯着傅安中,非要个说法:“爷爷,你就说小小聪不聪明吧?”

“聪明。”傅安中幽幽地看了一眼小小,眼中似有无奈之色,他半晌叹息道,“我曾孙子又聪明又乖巧,可比我孙子懂事多啰。”

我张了张嘴,心里郁闷极了:“……倒也不用这么直白说你孙子不懂事。”

他孙子,就是傅欢,我。

果真是人不如猫系列。

傅安中闻言神色淡淡地看向我,很是理所当然:“我夸了你,又夸了你儿子,一个都没落下,你什怎么还不高兴的?”

“……”

我心道:爷爷,您那是夸我吗,既然是夸我那为什么还拉踩我。

傅安中掀了掀眼皮,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些什么,他放下茶杯,靠着沙发笑了笑。

老人家做什么都慢悠悠的,仿佛赶了大半辈子路的人,在最后的小半辈子,只想停下来,慢悠悠地好好看看这个曾经匆匆一瞥的世界。

我被他看得无地自容,心道:他怎么这么笑,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他这是在笑话我。

傅安中他就是个老狐狸,见过的人不知凡几,我在他面前还是嫩了些。

他神色平淡,似乎是为自己解释:“没笑你,别急。”

我才不急。

“怎么感觉小小变轻了?”我不想再和他聊这事,免得又得上一节人生大道理课程,便低声呢喃着转移话题,没想到一掂量,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傅安中说:“年纪大了都这样,吃什么都感觉没什么用。”

我沉默了一瞬。

傅安中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像是早已经看透:“阿欢你不用难过,不管是小小还是你爷爷还是你,到一定年纪的时候机能其实都在退化,等到有一天全部坏掉,就会死了。”

我抿了抿唇,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还是很难受,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眼睛疼,一定是灰尘进了眼,不然怎么会那么难受。

都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可我叛逆,总觉得人这一生,普通人也好,位居高位也罢,只要不愧于天地,不愧于自己,不危害他人,没有任何人能有资格评判他的这一生的重量。

身份不同,所要承担的责任不同,不能用统一标准去看待——你永远不能要求一个种庄稼的农民去做领导者要做的事。只要他们承担了他们这个身份该承担的责任,各司其职,就足够了。

梅恩再一次出征前,他的爱人黎青哽咽着,心里都不踏实。

这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仗,敌军大军压境,而他们的领导者,还在为了争夺权力互相斗争,百姓、边界镇守的将士都成了他们夺权的废棋。

梅恩一脸肃杀,眸中却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温柔:“你别哭,在家好好的,好好照顾家里,自己也好好照顾好自己,不用太挂念我。要是我回不来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如同边境的危急笼罩在人们心头上。

梅恩又说:“你也要好好活着,替我看看这星河满天。”

从出生就被赋予的责任,他一直挺直背脊活着,却从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自己守卫的这片土地。

黎青哽咽着说:“我知道,可我忍不住,你让我哭。”

“我就是看着你们在前方为他们豁出性命,他们不把你们的命当人命,就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