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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爷又病了(29)

作者: 过河泣 阅读记录

“你怎么回来的?”赵敛又侧目看他。

忽然对上赵敛的眼睛,阮朝青心慌地垂下头,以问作答,“你要去江南?”

“嗯。”

赵敛收回目光,一下一下摩挲着书页上的裂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挺好的......江南......挺好的......”阮朝青讷讷呢喃着,不懂怎么应对这场面。

他想说收到于盛的信后,他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他想说江南多雨水,出行须得多加注意;他想说等春江水暖,他去找他游湖泛舟......

只是都埋在肚子里,难以吐露。

赵敛去了江南,便回不来京城。而他,除了京城,只能去往边疆,再去不得江南。说得再多,只怕是徒添烦扰。

“嗯,挺好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案几上的蜡烛顾自燃烧着,不知不觉融化了一小截。

赵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回去吧,北都百姓等不得。”

阮朝青想解释他能提前赶回去,想想还是作罢,本就不该擅离职守,于是轻轻点头。

临走前,阮朝青细细描摹着赵敛的眉眼。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注意到赵敛手边的药,阮朝青蹙眉,“药凉了,让人再熬一碗。”

“嗯,好。”阮朝青头也未抬,翻过裂开一道细缝,将之掩埋在完好的书页当中。

“哦......那我......”阮朝青踯躅着,放不下心。

见状,赵敛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药碗被搁在案上,骨碌碌转了一圈,缓缓停下。

“走吧......咳咳......咳咳咳咳......”

一个不察,赵敛呛了一下,握拳抵着唇咳嗽。

阮朝青大踏步跑过去,轻手拍着他的背,“慢点慢点,别慌!”

“你......咳咳咳......你走!”

“我马上就走,你慢些。”

阮朝青手法熟练地给赵敛顺气,下一刻却被赵敛一把推开,差点撞倒案边的画缸。

“噗!”

赵敛猛地将漆黑的汤药吐出来,溅到阮朝青的裤腿上。

阮朝青却清楚地闻到一股血腥味。

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揽着赵敛起身,“来人!来人!”

“阿敛你感觉怎么样?”

赵敛按住阮朝青慌张的手,接过手帕自己擦拭嘴角。

晏俊进来,看见阮朝青也不诧异,弄清里面情况,立刻出去吩咐人进来。

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有端着热水给赵敛漱口,也有利索打扫地面的,动作利落熟练,看样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等赵敛洗漱好,阮朝青还处于手足无措之中,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试图听见些什么,眼中复杂难明。

赵敛擦干手,一侧头就见阮朝青正直愣愣地盯着他。

“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阮朝青不可置信,既气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又气自己方才让他喝药,更恨这病不生在他身上。

糊弄不过去,赵敛长叹一口气,哄他,“这是排出体内的淤血,等排干净了也就好了。”

“赵敛,你当我是傻子啊?”

阮朝青不信,既想发火又不忍心对赵敛发火,憋得心里难受,又酸又闷。

“真的,不骗你。”赵敛望着阮朝青的眼睛,“前些日子才找闻太医看过,闻太医说了,这药药性烈,能排出经脉里的淤血,等喝个一年半载,淤血排净了,我也就大好了。”

他说得有模有样的,阮朝青却不敢全信,狐疑地望着他。

赵敛无奈,只得道:“不信你问宴俊,他亲耳听见的。”

闻言,阮朝青冷厉的眼睛蓦地盯住宴俊,不自觉带上可以隐藏的肃杀。

宴俊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如此这般,阮朝青才稍稍放下心来。

“好了,青哥。”

一听赵敛还叫他青哥,阮朝青鼻头一酸,故作愤愤地歪过头。

见他这小孩子气模样,赵敛微微弯起嘴角,眼里流露出温柔,“快回去吧青哥,北都的百姓在等你。”

“嗯。”阮朝青鼻子哼出一声以作回应,顿了顿,问他,“什么时候去江南?”

赵敛坐回案前,温声回道:“过几日......等来年我身体好些了,入京给父皇贺寿。”

“......好。”

察觉自己带上了鼻音,阮朝青索性背过身去,不看赵敛。

“你要是在江南,有了心仪的......姑娘小哥儿,给我来封信......”

赵敛也应好。

“青哥,再会。”

“嗯......再会。”

话音落地,阮朝青消失在屋内。

赵敛轻轻翻书,遮住了书页上的水渍。

作者有话说:

换好了,宝子们可以看了嘿嘿

第26章 燕南飞

“小姐真厉害!踢得好高啊!”

庭院内,两个丫鬟围着一个小姑娘,纷纷鼓掌夸赞,一副佩服惊喜的样子。

那小姑娘头上梳着两个山羊髻,一身鹅黄色长裙很是亮眼,脚上的绣花鞋更是精致无比。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她小脸上欢欣鼓舞的笑容。

“哈哈哈!”

小姑娘笑得两眼弯弯,一口小牙白得晃人眼,若是这时有人路过,指定会被她抓住目光。

“哎呀,我的毽子!”

小姑娘用力过头,一脚将毽子踢到海棠树上,正正卡在枝丫里。

两个丫鬟一惊,一人跑去找小厮取毽子,留一人在树下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里面很快蕴满水雾,瘪着嘴要哭不哭。

一旁的丫鬟见状,害怕小主子哭了夫人怪罪下来,连忙哄道:“小姐,我屋里还有毽子,你跟我去取好不好?”

“那我的毽子被风刮跑了怎么办?”

小姑娘不答应,眼泪已经像珠子一样扑簌簌往下掉。

丫鬟解释不清毽子不会被吹走,最后反倒被小姑娘支走,让她去取毽子过来。

丫鬟一走,小姑娘没人哄了,在树下仰着头低声哭。

“你哭什么?”

忽然来了个少年郎,少年郎身形清瘦,通身温柔的气质却是掩也掩不住的。

“我的毽子——”小姑娘哭着指向高高的海棠树。

少年望了望,那海棠树对他来说也很高,只是这小丫头哭个不停,看起来怪可怜的,纠结一会儿,只好把外袍下摆扎在腰带里,费力地攀着树枝往上爬。

少年伸长手,怎么都差一些。高一点,再高一点,他踮起脚来,中指堪堪碰到毽子尾巴。

“啊呀——”

少年用劲一够,脚下一滑,倏地从树上掉下来,摔在地上。那只鸡毛毽子在树上晃了晃,从枝丫中掉出来,几个磕绊后正正掉在少年身上。

“呀!你没事吧!”

小丫头跑过来,蹲下身就想将少年拉起来,也顾不得捡她的毽子了。

在小姑娘面前摔了一跤,少年脸皮薄,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朱色蔓延,连耳朵脖子也不放过。

少年爬起来,忍着屁股的痛,将毽子递给小丫头,“下次不要在树下踢了。”

“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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