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临(112)
一只坚实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
原莺在他的引导下,一只肥肥的小鸟轮廓慢慢从木块上剥离。
她关掉手磨,格外有成就感地捧着那条木头肥啾。
左看右看,最后回头。
脸颊贴着贺知宴骨骼明晰的侧脸。
原莺停下:“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贺知宴吻了吻她的鼻尖:“不然我怎么教?”
原莺:“你的手在哪呢?”
还被握着右手抬了抬。
原莺:“左手?”
她的腰被掐了一下。
原莺指责:“你打扰我好好学习!”
贺知宴换了一把功率更强的电钻。
原莺从没干过重活,力气小。
不消两秒,她的手心就被嗡嗡的工作声冲撞得发抖。原莺想松开,手背却被他强迫地压着,在鸟形木块上刻出眼睛——她的眼睛也跟着被亲了一下。紧接着,原莺看见他向下,刻出尖喙。不意外,她的唇角也被亲了一下。
似乎被一股电流击中。
原莺真的害羞了。
她不安地扭了扭身体:“你从哪里学的?”
“喜欢?”
“喜欢。”
她悄悄咽了一下喉咙。
“知道接下来要刻哪里吗?”
“……胸口?”
“嗯,”他的吻没有再往下,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专注地盯着那一块木雕,好像他真的在示范:“我要开始了。”
原莺偏着脑袋看他。
下一刻,她剧烈地、生理反应地,抖了一下。
她几乎从头红到尾,讲话的声音都跟着打颤:“贺、贺知宴……”
他的眼尾微微泛红。
原莺知道,是他兴奋的前兆。
他说:“专心看。”
原莺被迫转过身。
钻头尖儿的胸口羽毛一簇一簇地勾勒,耳边的喘息声,也一阵、一阵地急促起来。像那一天,她隔着洗手间的门,听见的那样——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感官同频。
不知名姓的春山,云遮雾罩。
有人探看峰尖的时候,山泉汩汩;有舟徘徊溪口的时候,峰峦起伏。
溪口被水帘掩着。
里头,白茫茫一片,似乎仙境。
有人刚要驶船探溪口,立即,头顶水帘咋声大作,汹涌的水潮把舟挤开。
“噗叽——”
原莺慌张地睁开眼睛。
摇摇晃晃的空气里,她看见小鸟身上的羽毛已经刻绘完全。
神态天成。
她的手也被电钻振得失去知觉。
小鸟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大概不明白,创造它的主人为什么似乎精疲力尽,眸光涣散——明明,它只是一只普通的木头小鸟。
“你……”原莺刚开口,就被自己干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急急咳了两声,早就哭红的眼睛更加委屈:“你太过分了……”
“你不喜欢吗?”他餮足地吻了吻她潮湿的鬓发。
那——也不能说不喜欢。原莺噘起嘴,黏腻的感觉已经是直白的正确答案。
原莺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比订婚夜更强烈,比罗马假日更直接。
原始又疯狂。
这让她想起二十世纪初的好莱坞聚会,人类一切的理智和道德都被关在门外,门里,只有兽性在狂欢。
原莺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
或许是她天生保守,心里那条线抬得尤其高,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位置……
呜呜。
太奇怪了。
她挣扎地关停电钻,从贺知宴怀里站起来——
“哎呀!”
她的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差点一崴,摔回泥淖里。
也就这短暂的停留时刻,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膝窝。用力,原莺以一种飘零的姿态,跌回了底下滚烫的怀抱里。
原莺急了:“你干什么?”
“宝宝,再来一次。”他的眼底猩红又热切——原莺顿时感到害怕,想跑,却被他牢牢地箍在怀里。他低声:“你刚刚是不是没有好好看我的示范?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宝宝。”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小棋子 4瓶;
第61章 恋爱04 ◇
◎泡软了◎
雪纺的裙边在抗争里变形。
一双手往上撩, 一双手往下扯。
原莺力气比不过他,只好言语威胁:“我要生气了!”
贺知宴的动作停止。
他的锋锐的喉线,滚动一下。闭了闭眼, 只抱着她:“生什么气?”
“你、你不可以这样。”她抱怨:“不讲一声就进来……”
贺知宴:“我说了。”
原莺:“你下面说了吗?”
“……”贺知宴低低叹一口气:“做什么都要说, 累不累?”
原莺:“你要告诉我!”
贺知宴:“你会拒绝吗?”
原莺:“看情况。”
贺知宴:“那不想说。”
原莺:“喂!”
“我知道了。”贺知宴轻轻揉她的腿,“还学吗?”
他补一句:“不动你。”
原莺审视他两秒, 没骨气地点点头。
由他握着雕刻,看他的奇思妙想流淌在自己的手下, 动作重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原莺想再多看看。
她动了一下身体:“但是……我想先去换一件衣服。”
贺知宴:“内衣都放在中间衣柜的第二层了。”
原莺记下,扶着桌子站起来。
贺知宴看了一眼,在她身后添一句:“外衣在左边的柜子里。”
原莺愣了一下。
反身,往裙子后面看。顿时,羞赧得无以复加,脚一跺, 欲盖弥彰似的捂着后摆跑走了。
她一阵风似的回到卧室。
盯着脚尖看了一会,索性去潦草地洗了个澡。冲洗的时候,才发现全被蕾丝边磨红、磨肿了, 一碰, 就像暴雨滂沱底下的花苞, 花尖儿含着水,摇摇欲坠,脆弱又娇嫩。
大混蛋!!
原莺不高兴地踹了一脚积水。
她走出浴缸,决定换一条裤子。
衣柜中间是一面落地镜子,原莺拎着牛仔短裤, 莫名地站在镜子前发呆, 打量另一个自己。雪白修长的腿, 骨肉匀称,膝盖泛粉——可能,是刚才跪久了。往上,她穿了一件贴身的蓝色针织短袖,很显身材。
真的有那么好摸吗?
她好奇地摸了摸自己。
没什么感觉。
原莺咕哝着套上了裤子。
开门,与倚在墙边的贺知宴打了一个照面,他熄了手机。
“换好了?”
“嗯。”
“怎么了?”他看她走路略微有异。
“都怪你,”原莺抱怨:“下次要扯,就完全扯下去好不好。拨到一边,又没拨好,蕾丝边磨得好痛。”
贺知宴明白过来,气笑一声:“蕾丝都被泡软了,磨什么?”
原莺气得想咬他。
贺知宴牵住她的手,往房间走。
原莺愣了一下,小声:“你还有这么纯爱的时候呢。”
贺知宴回头:“嗯?”
原莺闭嘴:“没什么。”
贺知宴捏了一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