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临(105)
回来的时候,对面已经发来地址。
1:你进去什么都不用做,站两分钟就行。
原莺愣了一下。
小莺:亲亲,请问是谁去世了?
对面保持“正在输入中”很久。
片刻,1回复:我老板。
原莺顿时唏嘘。
一定是位好老板,才会让底下的员工花钱也要让他走得体面。
正感叹,对面又发来消息。
1:你干什么亲我?
小莺:?
小莺:谁亲你了。
1:你刚才发了“亲亲”。
这个人是不是不上网啊。
原莺好笑地解释:亲亲是尊称!
1:不许发。
原莺反骨。
小莺:亲亲,你好霸道。
对面没说话了。
小莺:发送链接
小莺:亲亲,记得拍八百件,并且提前确认收货。
对面干脆利落地付款了。
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爽快的客人。
原莺举着手机炫耀:“我也有私单了!”
钟将清看一眼:“哭什么位?”
“……”原莺:“他没说哎。”
钟将清敲她:“还不快问?”
倒不担心是骗子。
这个平台,也就身份审核机制有点用。
小莺:亲亲,请问需要我哭什么位置?
1:不用。
1:你就进去站着。
小莺:亲亲,你在考我吗?
1:没有。
1:再说退款。
原莺不敢发了。
她给钟将清看:“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就是凑个人头,”他说:“到时候,我陪你去。”
原莺:“凑一个人花这么多钱?”
钟将清:“有钱人不拿钱当钱呗。”
“但是他居然特意来找我哎,”她得意:“我丧葬一枝花的名声看起来很响嘛。”
钟将清用白菜堵住她的嘴。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他们驱车来到一片公园入口。立即,有管事模样的人来引路。
往里走,一间小教堂。
还是中西合璧呀。
原莺好奇地打量。
钟将清不是工作人员,便站在外面等她。
原莺走进教堂。
里面没有开灯,只点着一排蜡烛——用的也不是白奠烛,而是红烛。
一般喜事才用红。
真粗心。
她不由提醒:“你们蜡烛颜色错了吧?”
她再一看,纸幡纸钱都没有。连要祭拜的照片都不摆,只有一口白色棺椁。
管事笑:“我们习俗比较特别。”
原莺便不说了,尊重。
管事领着她走到棺椁边。
原莺眼尖:“你们棺材没有盖严哎。”
她好心地想帮忙阖上。
“……”管事急忙制止:“不要碰!”
哦!
人家的习俗,原莺打自己的手,怎么不知道尊重呢,真是的。
她乖乖道歉:“对不起。”
管事擦擦额头的冷汗:“把手搭在上面就好。”
原莺照做。
“好,”管事说:“你站在这里。我现在去准备后面的事,过两分钟回来。”
原莺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点点头。
管事离开了。
原莺有点无聊地左看右看,跟正中间的圣母像大眼瞪小眼。
烛火摇曳。
黑暗带来森冷的气息,让原莺感觉有一点冷。
她动了动脚。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原莺下意识望去,被左手中指上闪瞎眼的鸽子蛋惊呆了。
啊???
她几乎瞬间反应过来。
好啊!!
她就知道不对劲!
为什么偏偏找她。
为什么哭丧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灵堂是教堂。
为什么丧烛变喜烛。
原莺眼疾手快地摘下戒指,扔回棺材里,一把阖上那条缝。
她抱歉地取消订单:“不好意思。有老公了,不结冥婚哦。”
作者有话说:
你老公要被闷死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亚丽莲娜、小看怡情 1瓶;
第57章 活了 ◇
◎春日在降临◎
原莺趴在棺材上笑了十分钟。
直到贺知宴来伸手提她, 原莺才勉强忍住——
仰头,躲开他的手。视线向上一瞄,觑见贺知宴的鼻梁, 被钻石砸出的那一片红痕仍然未褪。
原莺很没良心地又笑出声了。
“你——你是吸血鬼吗, 为什么要躺在棺材里?”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贺知宴的脸色越来越黑,她才找回一点心肝, 踮脚,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痛吗?”
贺知宴:“你试试?”
原莺忍住, 双手合十:“对不起啦。我刚刚以为诈尸了呢,我害怕。”
贺知宴嗤了一声。
原莺转移话题:“戒指呢?”
她趴在棺材边看,亮晶晶的粉色钻石在角落发光。
里头还散着许多纸片。
她好奇地捡起一张。
背面字迹熟悉:
十六岁生日礼物兑换券
原莺转头:“你带着这个做什么?”
贺知宴把散在里面的一沓都收起来,淡声:“求婚。”
原莺惊奇:“用兑换券求婚?”
贺知宴:“你说让我自己挑生日礼物。”
原莺:“哪里有人送生日礼物送自己的!”
“我想过了,”贺知宴盯着她。烛光昏暗,他的眸光幽微:“你觉得结婚太早,我们就不结了。”
原莺愣了一下。
既然他同意了, 她不明白,他今天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
她指指棺材:“那……”
贺知宴:“再订一次婚。”
原莺复读:“再订一次?”
“之前是交易,”他把戒指收回盒子, 走到她身前。长身鹤立, 人影浮动在身后的墙面, 完全地拢住她。他的声音平静:“你也不记得了——不是嫌当时自己年纪小,算不得数吗,那就当没有过吧。”
什么叫……当没有过?
原莺茫然地看着他。
贺知宴修长的手指,探进怀里,取出那一封薄薄的婚书。
落款, 她幼时歪歪扭扭的字迹依稀可辨。
贺知宴:“这是放在贺家的那一份, 我取出来了。”
他抬起手, 烛火舔舐累经十载的纸边,一口吞下她的桎梏。
原莺不自主地张开嘴:“你……”
他神情认真,她也下意识站直,手指轻轻攥住衣袖,脑袋里那些玩笑的想法也都识相地匿去。
灰烬合着最后一捧火光落进棺椁里。
原莺莫名地,觉得心里一轻。
那些执拗的想法,固执的抵触,好像都跟着这簌簌的纸灰,一起瓦解。
贺知宴:“现在我们没有婚约了。”
原莺:“呼。”
“……”贺知宴眯眼:“……?”
原莺:“你继续。”
贺知宴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打开手里的小盒,里面,粉钻镶一圈碎钻,熠熠生辉。
原莺把头扭开。
贺知宴:“怎么了?”
原莺语气幽幽:“闪到眼睛了。”
贺知宴的后槽牙发痒,胸腔起伏一下:“你能听我说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