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提心吊胆一整日,没怎么休息,又在府门口站了大半天,此时兴奋过后却是乏了。
他努努嘴,朝傅羿岑伸出手:“腰酸,要抱。”
傅羿岑将他拦腰抱起,快步往屋里走。
周忍冬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偷偷笑着,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
以前的自己如同一只弱小的小麻雀,困在一方肮脏的世界里,是傅羿岑将他带了出来,丰满了他的羽翼。
他好像从不起眼的小麻雀,变成可以迎风飞翔的凤凰了。
他无法想象,若当时的傅羿岑没有发现傅如裳心肠歹毒,没有将他从下人房带出来,那他的下场会是如何凄凉?
“羿哥哥。”如此想着,他便情不自禁,仰起头,用红通通的杏眼看着傅羿岑,声音软软的,却满是情意,“我好爱你呀。”
傅羿岑心头一暖,自当猜到周忍冬的心思。
他知道他心里没底,也对这样的转变没有真实感。
可却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上辈子用命换回来的!
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
回到了屋内,傅羿岑抱着他在软塌坐下,手一下下按着他的腰,低头在他的耳垂轻咬一口。
周忍冬缩缩脖子,笑着往他怀里钻:“别咬,痒……”
傅羿岑却不听,像贪吃的小孩,又咬又舔,惹得周忍冬浑身颤栗,却也舍不得推开他。
“你、你别……另一边呀……”
亲耳朵还是挺舒服的,但不能只亲一边呀!
他不满地哼唧。
傅羿岑故意闹他:“另一边什么?”
周忍冬嗔怪地瞪他,又贪恋他的亲吻,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变成趴着的姿势,喃喃道:“亲亲……亲另一边的……”
这话说完,他羞得耳垂都红了。
傅羿岑怕逗下去他又该躲被窝里不见人了,连忙收敛了调笑的神色,顺着他的意思,亲吻他柔软的耳垂。
周忍冬双手放在他的胸膛前,仰头看向男子清晰的轮廓,那种漂浮在云端的不踏实感,终于缓缓落了地。
这么好的男子,是他的!
从身到心,都是他的!
周忍冬想想就偷着乐。
他转了转眼睛,双手从傅羿岑胸膛前的衣衫口子伸了进去,试图用更直接的方式感受他的存在。
傅羿岑眼睛一眯,按住他作乱的手,皱眉道:“不行。”
周忍冬不管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惩戒意味的,往他的屁股怕了一下:“不疼了?”
周忍冬委屈地撇下嘴角,老实说:“疼的。”
昨晚那么疯狂,怎么能不疼呢?
只不过……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回报傅羿岑为他做的一切。
“小傻瓜。”傅羿岑捏起他的下颌,蜻蜓点水般亲一口他的额头,“你记住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今天当着言官的面,做得很好。”
“他们会说我骄横跋扈吗?”他长得乖巧,声音又软,此刻问出这句话,莫名有点好笑。
傅羿岑点点他的鼻尖:“妖后你都不怕,还怕骄横跋扈?”
周忍冬呵呵笑了出来,点点头:“也是。”
“以后还可以再横一点,不许让人欺负了。”进了宫,很多事情就不简单,傅羿岑趁机嘱咐,“只要你不受委屈,纵使惹祸也无所谓。”
“你身后是我。”
“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兜住。”
周忍冬迷失在他动听又温柔的话语里,终于完全放下不安的心,趴在他怀里乐呵呵笑着。
心想日后不能让傅羿岑教孩子,定然会把孩子惯坏。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傅羿岑的纵容和宠溺只给了他一人。
即便是孩子,也是以最严厉的态度去教育,反而是他心软慈爱,差一些把孩子惯坏……
当然了,这是后话。
现在的傅羿岑还记挂着休书一事。
闻言,周忍冬总算慢吞吞从他身上爬下来,抱起他的宝贝小木箱,拿出那几本小话本,翻了一圈后竟有一个暗格。
他从暗格里拉出一个红色的荷包,打开后赫然是那封让傅羿岑寝食难安的休书。
“你倒藏得挺深!”
傅羿岑颇有怨言。
聘书怎么不见他拿去藏起来?
周忍冬“哼”一声,嘟囔道:“你要是再敢不理我,再敢忘了我们的事,我就……就给你写休书。”
当时的绝望如今再度回忆,还是感觉心一阵阵揪痛。
他当真无法再承受一次。
傅羿岑将休书拿到蜡烛上,引了火,烧成灰烬。
“再也不会了。”
三日后。
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讨论一件事,那位昏庸的皇帝驾崩了,傅大将军竟然是皇室血脉,将继承大位。
皇家秘闻向来是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没多久消息就随着来往商人,传遍了夏朝各地。
这天天还未亮,傅羿岑便出发去了宫里。
周忍冬醒来时,册封大典的衣裳和首饰全都送来了。
袁岳一边高兴地抹泪,一边给他穿上大红的衣裳,简单将头发盘起来,戴上凤凰图案的簪子。
周忍冬站在铜镜前,见到这一身简约又不简单的服饰,心里甚是满意。
他是男子,服饰方面自然与女子有区别,没那么多繁复的首饰,倒像是……新郎成婚的衣裳。
这样一想,他的脸不由红了几分。
当年嫁给傅羿岑时,他被扮成女子,像见不得人灾星,塞到花轿就抬走。
没有拜堂成亲,直接就送入傅羿岑的卧房。
“公子,吉时到了。”袁岳的提醒声将他唤回现实。
他点了点头,拍拍自己的心口,暗示自己放松点,才迈着坚定的步伐出发了。
府门口停了一辆华丽的辇车,将他从将军府一路抬到了宫门口。
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些认出他是小大夫的,还开心得手舞足蹈。
周忍冬见况,紧张倒是缓和了那么几分。
到了宫门口,傅羿岑亦是一身红衣,抬头挺胸,微笑着朝他走来。
周忍冬将手放在他手掌心,手心的汗水和微微的颤抖让傅羿岑低低笑了一声。
他俯下身,在他耳旁轻声说:“莫怕,我一直在。”
“嗯。”他红了脸,小声应了一声,眼睛却不安地四处瞟,担心被别人笑话了。
傅羿岑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觉得无比可爱,眉眼也温柔了几分。
那些看惯了傅羿岑冷峻且不苟言笑一面的官员,都晃了晃神,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从这儿走到皇宫里的祭台有些远。”傅羿岑嘱咐道,“若是累了,我抱你。”
“不、不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要面子的。
傅羿岑却故意这么招摇,一来让百官明白周忍冬在他心中的位置,不敢看轻了,二来未雨绸缪地让那些风流的世家子弟断了念想,别想打周忍冬的主意。
知道今天的流程繁多,他这几天不敢碰周忍冬,怕他受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