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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人(167)

严壑听到他喊师父,本来想让他闭嘴的。他哪一个徒弟不是又懂事又听话,啥时有过这样一身反骨,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是人的孽畜?但他还没来得及生气,思维就被唐镜的话给扯偏了,他知道,他与黄炳贤之间的恩怨才是这一切暗算的根源。

“他们这是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严壑冷笑,“这些当官的也就这些手段。龌蹉。”

唐镜撇了撇嘴,龌蹉怎么啦,见不得人怎么啦,后来还不是凑效了。严壑这人狂傲的过了头,谁也不放在眼里,这才是他吃亏的根本原因。

随便换一个人,在得罪了黄炳贤这样位高权重的小人之后,多少都会警觉起来吧。就他严壑总端着一副神仙的架势,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恨。

“阴沟里翻船哦,师父。”唐镜斜着眼睛瞟他。

严壑皱眉,听见这小子叫师父,他简直牙痒痒。但他又不能说什么……谁让人家有那么充足的理由恨他。

严壑翻了个白眼,不吭声了。他并不是真的对世事毫无阅历,知道虎林山的道士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圈套,自然就反应过来这里头的原因。

他惹到了黄炳贤。

而当初把那些文件资料交给他的人,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不用你操心。”严壑皱着眉头瞪了唐镜一眼。

丘恒摇摇头,解释了一句,“你师父已经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了。当初他也只是帮人保管东西,谁知道……”

唐镜恍然大悟。他就说严壑不至于傻成这样,原来是被信任的人给坑了。这人大约跟他有些拐弯的关系,在他面前又整体处于劣势,所以才会被严壑不当一回事儿。

“这人是故意的?”

丘恒也摇摇头,“也有可能他真的是感到为难,觉得你师父镇得住这个场子,所以把东西交给他,未必就真想害他。”

唐镜,“……”

都引来杀身之祸了还不叫有心害人?!

丘恒看着他,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一笑,“十一,咱们天门道出过几位厉害的大师,所以在道门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这个人,大约自己惹了麻烦难以解决,所以想求得咱们门派的庇护。”

这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猜想,否则好端端的,损人不利己的事,谁会去做?

唐镜对丘恒还是比较信任的,他既然这样说,唐镜也就信了。

“是黄炳贤兄弟俩贪腐的证据吧?”唐镜不知道黄家兄弟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只是把证据交出去,能管用吗?而且这个拿到证据的人都惹了什么麻烦,恐怕也随着证据一起转嫁到了严壑的身上吧?

丘恒眉眼温润,但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却透着一种异样的从容。

唐镜看到他的表情就有一种“算了,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去吧”这样的想法,严壑或许对人情世故什么的不屑一顾,但唐镜能感觉到,丘恒在这方面还是很靠谱的。严壑是半空中自由翱翔的仙鹤,丘恒却更像时刻关注着地表情况的老鹰。

唐镜甚至觉得,丘恒比严壑更适合当一个门派的宗主。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唐镜觉得自己挤在人家的客房里好像挺碍眼的。

丘恒无声的笑了一下,他现在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了,他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明天一早何天就到了,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山上。”

唐镜松了一口气,“何天能管住方清月吧?”

“他是一派宗主,”丘恒的神情淡淡的,眉眼之间却自有一股威严,“清理门户,总不用别人教他。”

唐镜就不再追问了,他们既然都是虎林山一派的,哪怕管不住方清月,至少也能解开方清月布下的阵法吧。

他这一次的任务也算解决了一大半儿吧?阵法解决,方清月的阴谋算计都暴露了,黄家兄弟要被政府清算,也算杜绝了丘恒被暗算的可能性……吧?

严壑洗了澡换了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唐镜窝在沙发里,睁着大眼睛出神,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小子眉眼长得很好,依稀看得出唐十一稚嫩的轮廓。他想不出唐十一长大以后会不会是这么一副火爆的性子……

不对,他的小十一已经死了。

严壑想到这里,明明是还没有发生的事,他心里却有些闷闷的不舒服。他的老三、老四……他们都是非常听话懂事的孩子……

严壑不敢深想,随口聊起了别的话题,“难怪张春山邀我们去山上讲经,但头天晚上又打电话说临时有事,取消了邀约……原来昨天他是打算空出来收拾你。”

唐镜一哆嗦,被严壑的话吓清醒了。

原来头天晚上张春山和方清月就已经商量好了,要不是他运气好,一大早有乌冬来报信……还好乌冬来得及时。

唐镜心想,他得好好感谢乌冬,乌冬可是救了他的命啊。等天亮的,他要去花鸟鱼虫市场买点儿肉虫子给乌冬加餐,还有……要不要买个漂亮的鹩哥跟乌冬作伴?

乌冬到底什么属性?它缺女朋友还是缺男朋友?要不要分它一点儿精神力?他的精神力人能吸收,鸟也可以吧?

唐镜,“……”

唐镜一下从沙发里窜了起来,大半夜的,竟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头汗。

“师父,”唐镜抱怨,“你怎么没早点儿告诉我精神体会成为修道之人的大补丸呢?这个设定简直吓死人了好吗?!”

严壑,“……”

严壑也颇无语,他知道唐镜这是吓糊涂了。逼着他研习禁术的,根本不是他啊。

真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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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壑:听见这小子喊师父就像打人了……

第119章 何天

这一夜唐镜几乎没睡着。

当然他也并不需要那么多睡眠,只是心里揣着事儿,正常的作息被打破,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恹恹的,有点儿打不起精神。

严壑和丘恒也早早起来了,尤其是丘恒,一大早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直到他们出了门,穿过半个小镇走进景区,才算消停下来。

唐镜看着这一幕,觉得跟他相比,严壑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被助手架空了的傻白甜总裁,丘恒才像是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个人。

这个比喻不大妥当,但多年后的严壑也始终保持着这种不染尘俗的做派,道观那边的各项事务从来不沾手,一律都交给了和粟。

他大概是真的只对修炼这一件事有兴趣吧。

严壑对俗务不感兴趣,但不表示他就不关心自己身边的事,见丘恒放下电话,他连忙递过去一瓶水,“商量的怎么样?”

丘恒接过水瓶,笑着点点头,“何天已经带着人上山了。我们现在赶过去跟他碰头。”

严壑点点头。

唐镜忍不住问他,“何天是来清理门户的?”

丘恒脚步一顿,说清理门户似乎也不恰当,主要目的还是来处理方清月制造的麻烦。至于他们门派内部的问题,丘恒并不打算过问。他和严壑都清楚,虎林山会跳出来当这一口杀人的刀,根本原因还在静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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