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解铃人(162)

所以他们除了小师叔,暂时找不到其他帮手了。

藏锋焦心如焚,知道周重明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但是,就算真的破开了严壑的结界,他们是否能够救出唐镜,仍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与藏锋不同,周重明这个时候担忧的不止是唐镜一个人的安危,更多的还是天门道的未来——在严壑所做的事曝光之后,天门道已经没有未来了。

严壑以一己之力,掀翻了道门中人最深切的忌讳,以及整个社会对道门的忌讳。

为了一个人,不惜与全世界反目成仇。

藏锋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没有兄弟姐妹,不能理解严壑的执念——过执成魔,严壑现在的反应就像是入了魔。

入了魔,不再顾忌自己也是一个人的事实,用冷漠蒙蔽了跳动的心脏,将身边所有的人都当成了可以利用的筹码。不顾一切地走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

如果丘恒地下有知,他会赞同严壑的做法吗?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藏锋一直对严壑抱有同情。

但当被挟持,会遇到危险的人变成了唐镜,他的理智也终于回笼了,脑海中乱成一团的念头也终于各归其位。

藏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对自己说,哪怕是打着爱的旗号,严壑也没有权利去伤害其他人,用他们的性命去成全他自己的爱。

爱,不应该是这样自私到卑劣的东西。

--------------------

藏锋:当年的人真的是阿镜吗……嗯,一定是我想多了……

第115章 大补丸

一大早,青云观就热闹起来了。

唐镜脸也没洗,脑袋上顶着同样好奇的乌冬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偷偷摸摸的从门缝往外看。

这里是道观的后院,从门缝里望出去,一条铺砌得整整齐齐的小径两侧种了许多花草,供信徒们暂住的小院子就建在小径两侧。

此时此刻,张春山正引着一伙儿人往后院的方向走。这些人大约有七八个人,身上都穿着道袍。领头的是一位中年道士,中等身材,身形有些消瘦,面孔泛着不大健康似的苍白,眼皮也耷拉着,看上去像是端着领导的架势。

他身上的道袍样式要比张春山更繁琐,领口还镶了金线,十分气派。跟在他身后的年轻道士们穿着都与他相似。唐镜觉得这伙人一出现就给人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唐镜伸手撸一把窝在他脑袋上的乌冬,悄声嘀咕,“虎林山这个门派好像很阔气啊。”

乌冬避开他作乱的手,不大高兴地往旁边挪了挪。

唐镜被它的尖爪子挠着头皮,疼的一呲牙。

乌冬换了个舒服的地方,又重新窝了下来。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方道士有意无意的冲着唐镜的方向扫了一眼。

唐镜捂住了嘴,不敢再出声。

他知道修行的人五感敏锐,完全可以感应到小院里有人。但这没关系,只要他没看见自己的脸就行。

唐镜跟龙虎山的道士们曾在飞来桥的桥头见过一面,如今这些道士也来到青云观,唐镜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当然人家方道士也不一定就记得他,也未必知道他的小弟子(黄家姐弟)是受了他的算计。

严壑和丘恒倒是没住在道观里,但每天也会过来跟张大师谈谈经。

这样的场合唐镜是没有机会参与的,自然也就不知道张大师有没有意愿调和一下龙虎山和天门道之间的矛盾。

但唐镜看得出严壑和丘恒对青云观的感观还是不错的,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坐一坐,然后绕到景区去散散步。有时候张大师也跟他们一起去,唐镜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山头上的那个阵法。

严壑似乎不擅长布阵……

为了就近观察严壑和虎林山之间的进展,唐镜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出门,但他不出门了,虎林山的道士们反倒开始早出晚归,也不知都在忙些什么。

从唐镜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虎林山的道士们似乎也并没有机会与严壑和丘恒碰面,也不知是不是在有意回避。

这样的一种态度在唐镜看来其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虎林山的道士们反复地纠缠严壑,甚至是谈条件、找人出面说合,这还有一些和平解决的希望。如今干脆就这么冷眼旁观……

唐镜很难不去怀疑在山头上布阵的人就是他们。

小院里,唐镜坐在石桌边直叹气。

头天晚上张大师就让一个小道士给他传话,让他早上别出门,留在院子里等一等他,他有话要跟唐镜说。

乌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优哉游哉的围着小院子来回扑腾,偶尔还停在院墙或者树梢上伸伸翅膀伸伸腿,好像在晨练似的。

唐镜挠挠头,小声跟乌冬发牢骚,“你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啊……能握手言和吗?”

乌冬扑腾到了石桌上,低头啄翅膀上的毛毛。

唐镜叹了口气。现在的关键是虎林山的人到底能不能把山头上那个阵法破除……不,不仅仅是阵法,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虎林山的人放弃寻仇?

唐镜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该怎么办啊……愁死了……”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触动了乌冬,它忽然僵了一下,一张嘴,发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你在这里发愁是没有用的。”

唐镜,“……”

唐镜诧异的抬头,不明白乌冬在说什么。

乌冬在石桌上踱了两步,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更苍老,也更温和一些,但他语气里却满含着苦恼,“你们真的没有办法解开那个阵法?还是存心要跟我谈条件?自己布下的阵法,怎么可能自己解不开?”

唐镜慢慢坐直了身体。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知道乌冬这是不知什么时候,旁听到了一段了不得的对话。

乌冬冷哼一声,“你说的简单,你知道布阵要花费多少心血……而且困不住姓丘的,怎么跟姓严的谈条件?”

停顿一下,它又说:“想困住丘道长,可以想别的办法。你们搞这个阵法……容易误伤百姓。山下就是景区,每天里里外外多少人啊……事情真要闹大,你我都落不到好。”

唐镜脑海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想这应该是虎林山的方道长的声音吧,他在跟谁谈条件?是张春山吗?

似乎是有些像的。那种有些温和,又有些无奈的腔调,哪怕经过了乌冬音色的改变,也依然很像他。

乌冬却又不肯说话了。它自在地在石桌上蹦跳了两下,干脆跳到了唐镜的胳膊上。

唐镜不敢惊到它,却又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后面的对话,忍不住开始提示它,“阵法要怎么解开……跟姓严的谈条件……”

乌冬歪着头打量他,低下头咳嗽了两声——老男人的声音。

然后它叹了口气说:“你说吧,你要跟我们谈什么条件?丑话说在前面,青云观里也不是我当家,太离谱的条件就不用说了,说了我也没法子答应。”

上一篇:事业脑咸鱼在八零 下一篇: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