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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爱豆指北(256)

作者: 关自在_ 阅读记录

开玩笑,合同连他去非洲都管,怎么不管他去南极洲啊。

顾禹哲严肃道:“艺人合同都会规定,艺人不能在公司不允许的情况下,从事危险行为。比如跳伞、蹦极、赛车比赛、穿越沙漠等等,非洲大草原传染病多,出发前光是打疫苗就要打好几种,公司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姜乐忱一百二十斤的人,一百一十九斤的反骨,本来去非洲看动物迁徙他也就是说说而已,现在一听公司不让他去,他立刻在手机上画下【此生必去】的符号。

蒙赫插话:“去非洲草原太远了,你可以直接来蒙省草原,虽然没有动物迁徙,但是也有很多动物。”

姜乐忱有些心动:“比如?”

“奶牛,马,羊,骆驼……”

姜乐忱:“听懂了,你这是打算让我去你家马场打工吧。事先声明啊,我打工可是要看营业执照的,盖不出实习证明的公司我是不会去的。”

蒙赫:“……”

顾禹哲立刻接话:“你要实习证明?咱们公司就能给开。”

姜乐忱才不稀罕顾禹哲给他开的实习证明呢,他之前在学校下属的医院和动物园实习过,实习时长早就够了。

他小声对闻桂说:“看来你没读大学也挺好的——至少实习证明这一块不会被公司拿捏了。”

闻桂也小声对他说:“没事,下次你需要实习证明,我帮你从公司里偷偷把公章偷出来。”

姜乐忱眼睛一亮:“你知道公司公章在哪儿?”

闻桂:“不知道,”他顿了顿,眼睛瞟向顾禹哲,“但肯定不在顾总的裤腰带上。”

俩人就连笑点都一模一样,像动画片里的反派一样桀桀桀桀一阵闷笑。

顾禹哲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见两人一边说悄悄话一边瞥向自己,就知道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男人胸口一堵,他知道姜乐忱和闻桂关系亲近,但这种两人自成一体、其他人插不进去话的感觉,每次都让他很不舒服。

他们两人的合同虽然握在他手里,但闻桂最近的野心越来越大,顾禹哲有一种渐渐控制不住他的感觉。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可偏偏此时,一位相熟的投资人走过来,大老远就同他打招呼:“顾总,没想到你也来了……”

顾禹哲即将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不得不转向那位投资人,打起精神同他寒暄。

借此机会,姜乐忱给闻桂使了个眼色:“溜不溜?”

闻桂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趁着顾禹哲分身乏术的时候,悄咪咪地溜走了。

他们从B厅跑去了C厅,这个厅里收录的都是林岿然近年来的作品,也就是他回国工作后的摄影作品。这一厅的氛围明显不一样,灯光不再像前两个厅那样是暖色调,而是更偏寒冷,展出的作品也多是阴雨霏霏的街景、或者是擦肩而过的行人,间或有几张剧组掠影,作品基调肉眼可见的变得沉重了。

姜乐忱啧啧两声:“看来就算是大导演,也逃不过工作后被摧残的命运……这里的每张照片,都透着一股‘我不想上班’的可悲气息。”

之前林岿然的照片可自由可奔放了,但是这个展厅里的照片仿佛被束缚住了手脚,ppt报表和excel文档就是社畜手上的枷锁。

闻桂也赞同他的观点:“我之前一天打三四份工,钱虽然赚的多,但每天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开始痛苦。有一次我经过一家宠物店,看到美容师在大玻璃窗前给小猫洗澡,那时候我就想,我下辈子也要当一只猫,每天不操心吃,不操心穿,有人洗澡,有人梳毛。”

在封建迷信的时代,下辈子投胎当畜生是一种最恶毒的诅咒。但现在不是啦,现在讲文明树新风,大家都在研究这辈子要如何行善积德,下辈子才能当一条好狗。就算当不了狗也行,当猫,当鸟,当兔子,当小熊猫,实在不行当只小老鼠也成,小老鼠两年就嘎,短暂地度过鼠鼠一生。

姜乐忱想了想:“虽然当动物没有社畜的烦恼,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下辈子还想当人。”

当动物有动物的好,当人有人的好。

若是做动物的话,很多风景就看不到了,很多美食也品尝不到了。

闻桂开玩笑:“那太可惜了,种族不同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不会啊,你当猫,我就当你的主人。”小姜乐淘淘道,“我们可能会相遇在一家宠物店,我从笼子前经过,一眼就看到了你。你就像现在一样,一身银灰色的毛——应该是银渐层吧——气呼呼地在角落里趴着,店主说:这只猫脾气差,别人摸都要挠的。我说没关系:‘这是猫猫的天性,漂亮猫猫脾气大一点也是正常的’。”

随着他的叙述,闻桂也进入了幻想之中。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坏脾气的猫,而姜乐忱就是他苦苦等待的主人。

他会带它回家,睡在同一张床上,不嫌弃它掉毛,还会在每天下班之后,带小鱼干回家。

闻桂忽然道:“我又不想当猫了。”

姜乐忱:“靠,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善变!”

闻桂:“因为猫只能活十几年,不能陪你太久。”

姜乐忱想了想:“也对,你要是只活十几年就嘎了,那我会哭的。”

“嗯。”闻桂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所以我不当猫了,我下辈子还想当人,这样就能陪你更久一些了。”

姜乐忱的脸又热了起来。

是展厅里的空调开太足了吗?

就在此时,他们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们是怎么在几张照片上就发散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又当猫又当人的,能不能唯物一点?”

姜乐忱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去。只见蒙赫抱着双臂站在一张黑白照片前,冥思苦想:“现在还有黑白相机?我以为那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姜乐忱:“……你怎么还在?”

蒙赫看向他:“我为什么不在?”

姜乐忱还以为他和闻桂从B展厅跑到C展厅时,蒙赫也一并被甩下了。哪想到蒙赫居然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还插嘴他们的讨论。

姜乐忱正要说什么,忽然迎面乌央乌央来了一群参观者,人一多,立刻就把蒙赫与他们隔开了。

于此同时,姜乐忱觉得手腕一紧——“乐乐,跟我走。”

闻桂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男孩的手腕,稍一使力,姜乐忱就轻飘飘地被他拽走了。

在这一刻,小姜觉得自己脚下像是有一阵风一样,那阵风托起他的身体,推着他的后背,催促着他和闻桂一起离开。

他们避开汹涌的人流,躲过其他人的视线,越过一幅幅幕布……他们穿梭在雨后的街道,与草原上的狮子擦肩而过,又经过彩虹游行的队伍,而姜乐忱自始至终,只能看到闻桂银灰色短发飞扬的背影。

好奇怪啊。

小姜迷迷糊糊的想,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一直被他视为弟弟的闻桂,变得这么高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