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的血迹的她脸上只有惨白，因为药力还持续发作着，所以，凝霜不得不将她捆绑到了床边。
楼夕宸只是寻了一处角落坐下喝茶，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南宫云诺也没打算赶他走，甚至于根本就不介意他在这边旁听什么。她只是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喂了六儿一口瓷瓶之中的液体之后，现在冰露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没过多久，六儿终于幽幽的转醒了。
一清醒，所有的回忆仿佛噩梦一般的席卷而来。她身体本能的就做出了最为惧怕的剧烈反应。
是的，那药引子最大的作用不是神志不清，而是虚弱无力，没有意识的渴求却又意识清醒的感受到所有施虐的过程！
正文 第920章 死亡的代价（19）
“啊——”六儿忽然之间惨烈的尖叫了起来，宣泄掉了心中所有的惊恐之后，她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平平地在那边喘息着。
她知道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也清楚的，明显的感受到那种硬生生被人折断的骨头，硬生生被人抓着头发直往地上磕的痛处，甚至于有更多更变态的激烈手段仿佛是梦魇一般的不断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旋放映。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回想，不愿意再去记起，可是，越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记，它就越是如同甩不开的影子一般如影随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六儿忽然之间发疯了一样的冲着南宫云诺吼着，“就算是我背叛了你，我也罪不至此吧！”
此时此刻，她将所有的怨恨都一一的投射到了南宫云诺的身上，甚至于哈哈大笑了之后转过头看着凝霜和冰露，“你们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我的下场没有？我的下场，以后也将会是你们的下场！这就是你们效忠的主子，这就是一个喜新厌旧丝毫不顾念主仆之情的主子。”
六儿不断的在宣泄着，不断的在引导凝霜和冰露好好的反思他们究竟该不该对南宫云诺如此的忠心？
但是，不管她怎么说，冰露和凝霜都是那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听着，眉头连皱都没有皱一下。
良久，冰露才终于轻轻的开口。
“说完了吗？”冰露的声音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甚至于在平静之中，仿佛是即将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在酝酿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六儿狰狞的一张面孔就这样子看着冰露，眉头也紧紧的皱起，她实在不明白，她这样子的下场，为什么没有惊扰到冰露和凝霜这两个人，反而，她们甚至于以一种审判的眼光在这样子克制的责怪着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子？她不就是他们最好的例子吗？
就在她不断的质疑，不断的不相信之中，冰露缓缓开口了。
“像你这样子的人，想必若是今天站在我们的角度上，一定只会怨怼主子无情吧！”冰露用一种十分的嫌弃的目光看着六儿，良久之后，她的目光忽然之间变得锐利，仿佛是凌迟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刮在六儿的身上。
“或许有一件事情需要让你知道。”冰露冷冷开口，“只知道我昏迷的时候，我才终于确定我们之间真的有叛徒，在这之前，我压根就没有察觉到，甚至于连主子也不曾透露过。”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目光却越来越冰凉。
“像你这样子的人，势必会觉得主子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我，所以你心中的不甘和怨怼就会越来越强，对吗？”冰露问出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冷笑了一声，“即便是你不回答，我和凝霜却都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答案是必然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此的小人之心，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节骨眼上不仅仅没有任何的悔悟，还想要企图挑拨离间呢！”
正文 第921章 死亡的代价（20）
诛人必先诛心！
南宫云诺隐约有些了解冰露和凝霜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她并没有开口阻止，只是淡漠的看着，一语不发的把自己当做成一个置身事外的沉默的看客。
在冰露一声又一声无情的质问，一句又一句越加冰冷的嘲讽之中，六儿心里的防线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在冰露的质疑之中，六儿越来越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甚至是那一种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嫌弃的一无是处，她良心本在不自觉之中丢失了，却在冰露的一句又一句的鞭打之中又渐渐的被找了回来。
但是，尽管如此，那也只是属于一场奴婢之间的对话，六儿对于自己的一些行为远不如冰露凝霜她们，心中是认可的，但是，她却不认可的是她这个主子。
就在这个时候，冰露和凝霜对望了一眼，凝霜上前接话了。
“老实说，我并不想和你说话。”凝霜开口的时候却是十分的嫌弃，仿佛跟六儿多说一句话，自己就需要回去吐上几天几夜的那副模样，如此的凝霜也是让南宫云诺彻底的傻眼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凝霜竟然能够演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六儿尽管知道凝霜和冰露对她所做的这些行为都不认可和厌恶，却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在凝霜的身上看到了这样子的一副表情。
而凝霜说完了这么一句话后却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没再说话，只是她起伏的胸口仿佛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仿佛真的是有一种跟六儿说了一段话需要平复很久才能够止住不作呕，不恶心地继续跟她交流。
这一种折磨，终于在六儿有些按耐不住的时候结束，凝霜又开口了。
“老实说，我突然很庆幸跟你不是一路人，至少从一开始我们便是真诚没有目的，而你却心怀不轨。”
很明显，凝霜的这句话戳出的六儿的痛脚，她在听到凝霜这么说的时候，立马就起来辩驳了。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在小姐最困难的那些日子里都是我陪着，在那种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她，没有任何人问津的时候一直也只有我不离不弃。作为丫头的先来后，即便你们再如何的忠心耿耿，你们始终也不曾陪她熬过了最煎熬的时光。”说起那到日子，六儿的背脊几乎可以挺得直直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后背的伤势，只怕现在一定是一副趾高气昂，背脊挺得直直的模样。
凝霜只是轻蔑的看着她不多说一句话。
六儿像是被她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述说着南宫云诺的无情。
“如果不是因为主子太过无情，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今日？”
“别人又算得了什么？在主子已经接近风光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这种忠心又能如何？”
“如果时间重新回到小姐最不得宠，最为抑郁的那段时间，那有几个人真的会如此忠心耿耿？”
“古人说的对，向来是共患难易共富贵难。这便是我真真正正认清这个无情的主子的原因。”
正文 第922章 死亡的代价（21）
六儿一字一句像是话唠一样不断的在说着自己有多委屈，说着自己究竟付出了许多许多。
终于，凝霜一个巴掌啪的一下拍在了她的脸上。
六儿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那原本还被划了两刀口子的脸瞬间因为这个巴掌而流出了一些血丝。然而，凝霜却是无视那个伤口，只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如果说这便是你背叛主子的理由，那么我更加看不起你。”
“如果说你是因为另有抱负，另有期待所以才背叛主子，为荣华富贵也好，为其它的身世名利也罢，我都不会觉得你有多么的十恶不赦。可是，以这样子的借口这样子的堂而皇之的来说明自己有多么的无辜，然后想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来撇清关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凝霜的目光犀利得仿佛是长手的铡刀，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目光所到之处仿佛是将六儿处斩一般。
她的目光极其的犀利，瞪得六儿都有些心虚的想要偏开，然而凝霜却开始来了审判。
“由始至终，你一直在强调自己在主子的身边是最长久的，也在强调自己是如何的陪她共过患难，那我问你，如果没有侯爷的指示，你是否真的会这样的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陪着主子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