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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有松筠(48)

她低头看手机,察觉到严松筠几次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但就是不抬头,装作不知道。

电梯一直到了顶楼,一进套房的门口,严松筠就看见被人随意扔在客厅的行李箱,打开着,衣物收纳袋这边一个那边一个,外套更是随意地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严松筠惊讶地扭头看了俞知岁一眼,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凌乱的一面,印象里她总是很喜欢把东西放得整整齐齐的。

俞知岁顿时有些尴尬,“呃……没来得及收拾,见笑了。”

说完她呵呵干笑两声,气氛愈发尴尬了。

严松筠摇摇头,走过去,帮她将行李箱里的收纳袋都放整齐,挪到了一边不挡路的位置,沙发上的外套也叠好放在一旁。

俞知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他问:“有毛巾吗?我想……”

“……有的,有的,我给你拿。”她回过神来,急匆匆走进浴室。

毛巾拿了过来,严松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她:“下雨天也出去玩么?”

“白天没下雨的。”俞知岁应道,将打包带回来的扬州老鹅拿出来,问他要不要吃。

时间还早,下午四点半左右的光景,因为下雨,外面的光线已经暗了。

严松筠摇摇头,“等晚饭再吃吧。”

俞知岁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回房了。

严松筠擦干头发,觉得身上有点难受,干脆直接洗了个澡,等他整理好自己,要去休息的时候,就犹豫起来了。

主要是不知道该不该进房间好。

进吧,怕俞知岁不高兴。

不进吧,他睡哪里,沙发吗?

他扭头看一眼酒店套房的客厅,很普通的布置,沙发和茶几,最宽的沙发是双人位的,他也躺不了啊。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冒一下险。

于是他走到卧室门口,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拧不动,这才发现,原来房门已经被俞知岁从里面反锁了。

小严总:“……”我这算不算是无家可归啊?

作者有话说:

注:

[1].张祜《纵游淮南》,原文:“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

————

小严总: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岁岁:……这边建议你少看点电视剧:)

小严总:你不开门,我睡哪里啊?

岁岁:?你睡哪里关我什么事,滚滚滚!

小严总:今晚就去睡桥底,让大家笑话你!

岁岁:???????

第二十七章

俞知岁一觉醒来, 屋子里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躺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严松筠来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 出门一看, 严松筠穿着睡袍, 戴着耳机, 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刘常宁也在。

也不是周末,他当然是很忙的。

见她出来了, 刘常宁忙跟她打招呼:“太太晚上好。”

“晚上好。”俞知岁抓了抓头发, 问道, “你们吃晚饭了吗?”

刘常宁笑道:“还没呢, 这不集团那边出了点小问题, 严总在和各位老总商量解决方案。”

俞知岁哦了声,安静了几秒才接着问:“我要叫客房服务, 你们一起吃晚饭吗?”

刘常宁刚想婉拒,就听严松筠应道:“好, 麻烦岁岁了。”

他立刻闭嘴, 原来不是问他的, 幸好没吭声, 要不然就尴尬了。

俞知岁点点头,又转身回房间里去了, 没多久, 门铃声响起, 开门之后, 酒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餐碟。

严松筠的会议也正好结束:“先就这样吧, 有问题我们随时再讨论。”

俞知岁将打包回来的鹅肉也拿过来,桌上的菜便愈发琳琅满目了。

“这么丰盛啊。”工作结束,刘常宁放松下来,同俞知岁开玩笑,“还是跟着太太有肉吃。”

老板还在呢,就敢这么跟老板娘说话,一听就知道他跟老板关系没那么简单。

确实,刘常宁不仅仅是严松筠的秘书,还是他的学弟。

严松筠就读的容城医科大学不仅仅有医药方面的专业,人文学院、外语学院、管理学院和马院,都是有的,刘常宁当时就是在管理学院读……保险学。

说起来也真是好笑,跑去一个医科大学读保险学,以后干什么,卖保险吗?

但刘常宁说得好:“是我不想读临床吗?是我不想上清华吗?”

不过这专业也并非人们想象的那么鸡肋,医学院里的保险学,对于医保政策、医师法规是讲得更加透彻的,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不去医院的,除了基本医疗保障,有能力的人还要买一份商业医保,这才算是给自己上好了保险。

所以刘常宁读了两年,心也就定下来了,等到毕业季秋招,碰巧淮生医药去招人,他看到给开的工资高,心一动,就奔了过去,把简历一投。

严松筠当时已经接管淮升国际,在他的私心和对医药市场的乐观判断之下,淮生医药飞速发展,极速扩张,正是要人的时候,刘常宁就这样进了淮生医药的市场部。

再后来严松筠的上一任大秘书被放到了互联网事业部去当小领导了,刘常宁就被推荐过来,经过培训和考核进了总裁办,然后继续脱颖而出,成了他的特别助理,接着就是严松筠与俞知岁结婚,为了避嫌,他尽量不再带女秘书出去,刘常宁就成了大秘。

所以俞知岁最熟悉的,也就是他,此刻听到他开玩笑,她便笑道:“难道跟着你们小严总,就没肉吃了?”

刘常宁摇摇头,唉了声,“有是有,但没这么多啊。”

严松筠闻言就说:“一个人,一荤一素一个汤,或者一荤两素一个汤,还不够?”

其实已经完全够了,没有几个人会像俞知岁那样,一个人吃饭也弄一堆碗碟,从开胃凉菜到热菜头盘,再到汤水餐后水果甜品,应有尽有。

她笑了一下,率先坐下,用湿巾擦擦手,准备开始吃饭。

她不怎么和严松筠说话,气氛多少有些沉闷,为了让自己的胃舒服点,刘常宁只好努力活跃气氛。

“都说去南京要吃盐水鸭,来扬州要吃盐水鹅,我要尝尝到底有多好吃。”

“是我在逛街的时候,听到街坊介绍的,应该味道会不错。”

“路边小店的都这么好吃,那我们明天在扬州宴宴请王总,那儿的盐水鹅岂不是更好吃?”

“不好说吧,大饭店要做得多,品控未必做得那么好,小店用量少,店主就有足够的精力做得更好。”

“太太说得也是。”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严松筠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于是也道:“这道清炖蟹粉狮子头也不错。”

瓷盅里一颗拳头大小的肉丸,看起来清淡,吃起来却汤鲜味美,狮子头入口即化。

严松筠又说:“明天请王总吃饭,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