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家有宝珠(76)
小张兴奋地刷刷刷奋笔疾书。
刘局长挂下电话，“你们敢相信吗，他们竟然要定...”，话还没说完，电话又响起来了。
“哦，普林市的，我知道，对我是云县农业局的局长，你们也要定整个市的种子？好的，数量是....”
就这么短短的二十来分钟，刘局长已经接了不下十个电话，这次差不多都是以市为单位打过来的，而且数量极大。
接到最后，刘局长从一开始的兴奋到麻木，语气逐渐变得平淡。
“啊，又订啊，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儿已经不够了，别的地方已经预定完了，你们另外想办法吧....”
“是，没有了，对，预定完了。”
“没有啦！你们去其他地方定吧。”
这一天刘局长没干别的，净接电话了。超出单位能承担的数量后，刘局长就开始拒绝，连语气也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到后面的理直气壮。
宋宝珠和一众专家研究了半天化肥，出了实验室就看见刘局长大冷天竟然在擦汗。
“我的天啊，这些人真是不死心啊，都说没有了他们还一个劲儿的打电话，真当打电话不要钱啊！”，有些地方着急后各种软话硬话齐上，特别是一些省级单位，听说这边不能接受预定后，竟然直接说要找他们省领导。
刘局长还想凭着这么好的政绩平步青云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得不好声好气的解释，可是后面打电话的来头越来越大，基本是以省级单位为主，甚至有些人直接把电话达打到了省里，再让省里传达到市里再传达到他们县，这不就是施压嘛，把刘局长弄得郁闷无比，既快乐又痛苦。
“小宋老师，各位专家，我们这个种子的产量能不能提高，太多人打电话了，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得罪不起啊！”，刘局长苦哈哈地说。
为首的周工道：“现在离开春还有这么久，想提高种子产量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们试验田只有这么多，想要提高产量就必须开辟试验田。”
刘局长咬牙：“这个我来想办法。”，为了满足那些大单位，他算是拼了。
可惜显然云县试验田开辟的速度比不上那些单位预定的速度，刘局长刚出去没一会儿，周县长可能是在路上碰到他，两人又回来了。
“领导，这会儿您到我们单位来有什么事吗，难道又有别的单位打电话到你那儿了？”，刘局长让小张给周县长倒了一杯水，他小心翼翼地问。
周县长苦笑一声：“可不是嘛，之前你们还担心这种子效果，现在啊，效果太好，引起轰动了，我今天的电话就没停过，刚刚省里的领导还给我打电话，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要我们云县全力配合那些预定种子的地方单位，务必保证他们能买到良种，争取明年大丰收。”
“这可咋办，电话越打越多，光凭我们一个县根本提供不了这么多种子啊。”刘局长烦恼地摸了摸他的地中海头发。
“这也没法子，我们县能力只有这么大，就按照公平原则，先到先得吧，市里和省里我去解释，要是再接到电话你就按我说的这么回复。”
刘局长感动地差点哭出来，真的，遇到一个有事自己扛，遇事不甩锅，有功劳还能一起分的领导实在太难得了。他一把握住周县长的手：“领导，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哇...”
把周县长恶心地一下子就甩掉了他的手。
宋宝珠被逗得弯着眼睛笑。
周县长看着还在逗趣的刘局长和一众傻乎乎跟着乐的专家，摇了摇头，这些傻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峻性呢，纸包不住火，其他单位迟早会查出研究出那种超级良种的是宋宝珠，到时候就要开始抢人大战。他们一个小小的区县，说不定还真保不住这个宝贝疙瘩。
于是周县长笑眯眯地蹲到宋宝珠面前，用一股带有诱哄性的语气说道：“宝珠啊，你觉得我们云县好不好啊？”
“挺好的啊”，宋宝珠想了想，云县农业局给她开高工资，的确是挺好的。
“对，我们云县可好了，如果有人拿着糖果还有其他好条件让你去别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去啊，你的家人还在这里呢，你也不会离开家人的对不对？”
“县长，干什么说这些啊，小宋老师就是我们云县的人，她这么小能去哪儿？”，专家们一头雾水。
刘局长到底是个圆滑的人，他跟着乐呵呵的傻笑了几声后，忽然就领悟了周县长的意图，然后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对对对，宝珠，外面的人都是大骗子，他们最会口头承诺一些好东西骗小孩了，宝珠可千万不能被他们骗，一定要呆在爸妈身边知道吗？”，怕那些人连宋家人都一起说动，又忙补充道：“你爸妈也有可能被骗，还是呆在家乡安全，知道吗宝珠。”
宝珠看着刘局长又急出了一脑门的汗，这才装作懵懂地点头：“我知道了。”
刘局长大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宝珠还是个小孩子，稍微一点儿谎话就能把她哄住，虽然这么骗小宋老师不好，但是为了留住这宝贝疙瘩，他也只能昧着良心这么干了。
马上就到了下班时间，今天来接宋宝珠下班的是宋志西。宋宝珠坐上自行车，和他们挥手告别。
刘局长这次特别热情，一路追着送了宝珠好远还在不停地依依不舍：“小宋老师，明天来了我让单位张师傅做你最喜欢的大鸡腿，你知道的吧，没有人比得上张师傅做的鸡腿。”
宋宝珠用双手做喇叭状：“哦，我知道了，谢谢刘局长。”
刘局长放心了。
后面的专家看得不解：“刘局，你今天干嘛对宝珠这么热情？”
刘局长摸摸头：“胡说，我以前明明也对宝珠很热情。”
“是，你以前对宝珠也热情，但都比不上今天。”，要是刘局长背后有条尾巴，肯定已经摇成了螺旋状。
刘局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对他们说：“我这都是为了谁？你们也不想想，那些良种改良都是宝珠带着你们才研究出来的，别的单位要是仔细点儿，肯定能查出来啊，到时候他们能不来挖人？”， 把宋宝珠挖走，再研究出比现在还好的良种，就是主管领导妥妥的政绩，再说，就算不看政绩，光这些种子的收益也不可估量啊。
他们云县今年靠着这些良种，财政就要多收入一大笔。
专家们这才回过神来，一听个个都急了。
“刘局长，这可不行啊，宝珠要是走了，谁给我们答疑解惑，谁给我们讲新知识？刘局长，你可一定一定，千万千万要留住宝珠啊。”
“就是就是，小宋老师先来我们单位，凭什么其他地方要来摘桃子？”
这些专家说着说着还急了，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撸袖子上。
刘局长唉一声：“所以我不是想法子在给宝珠打预防针吗，小宋老师毕竟还小呢，她要是真心喜欢上了我们单位，不是就不会走了嘛。”，小孩子可和大人不一样，大人还会考虑利弊，小孩子做事全凭喜恶。要是换了一个成年人，那些省级单位开出比他们云县更好的条件，为了自己的发展，他们云县肯定竞争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