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做我的狗(19)+番外

作者: vomer 阅读记录

他捏住我的后颈,手腕一用力,我就被他拉过去,右耳朵贴在那条伤疤处,“你仔细听,”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里面有一个人正在对我说我爱你。”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可怜的陈晖,我攥紧背后的左手,死死的,像是要掐出血来,总算是明白明明五脏六腑都在遭受疼痛,却还要故作坚强的感觉,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爱我,那我也勉强爱你吧。”我弯起嘴角,声线平稳。

这句话落下,成熟稳重的陈晖突然侧过头,手也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和脖子上凸起的青筋诉说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我仔细的看着他,三分钟后突然以调教的语气说了一声“哥哥”。

陈晖捏了捏鼻根掩饰自己的狼狈,然后起身跪在了浴缸外面。

“我最爱的狗狗。”我坐在浴缸内,温水淹没至腰间,浴室因为水汽弥漫而朦胧到快要模糊了双眼,陈晖脊背直挺,面色镇静却隐隐带着压迫的跪着慢慢向我挪动过来。

“我的主人。”他按压我胸前红肿的一侧,随后手指开始揉捏打转,轻声问道:“你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陈晖深邃的眼神,问他:“要是我一个人离开你了,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陈晖调情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我,神情紧张,“你刚刚说了爱我,所以为什么?”

我趴在浴缸边缘,对他说:“其实我们在被那些人抓进只有一个窗户的房子里,他们会往笼子里投送一条小狗。”我比划了一下两个手掌的大小,“那些小狗脖子上拴着粗铁链子,我可以在房间里活动,但是那条小狗被固定在一个很小的区域。”

陈晖神色一紧,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摸着他胳膊上的伤疤,继续说道:“很长一段时间,安静隔音的房间里除了每天一次的投送和定时排泄,只有我和那条小狗活着,不知道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多长时间,我开始跟着小狗一起犬吠,而那条狗开始迅速成长。”

“你知道被一条铁链慢慢勒死是什么感觉吗?”我看着陈晖,见他难受的抱紧我,手臂也不断收缩,我拍拍他的肩膀,“我亲眼看着它呼吸渐渐急促,眼球因为缺氧而充血,有时候会因为痛苦而狂暴的乱叫,我理解它,我想帮它,可我撬不开坚硬的铁链子,那个时候,我和它对着吼叫,俨然忘记我会开口说话,甚至萌生出一种如果我能代替它承受痛苦就好了。”

“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该多好。”陈晖温柔的吻着我胳膊上狰狞的结痂疤痕,以及一些看起来就很可怕的牙齿咬痕。

直到吻完我的两个胳膊,他才像是恢复了冷静,缓缓问我:“后来呢?”

“后来,我趁着狗吃完饭艰难睡觉的时候掐死了它。”我说:“本以为能结束它的痛苦,却没想到该我痛苦了。”

在一个窗户也透不了阳光的阴沉下午,那些人进来了。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和小狗脖子上一样粗的铁链,他们面无表情的把铁链子像拴狗一样拴在我的脖子上,又紧又疼,甚至有一种快要被憋死的窒息感。

狗没了,我却成了真正的狗。

第28章 大笑

潜水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情。

梁寅忍着身体的疼痛,吃了远超数量的止疼药,随后神采奕奕的跟着教练去了海边。

索性上天对我们还算不错,明明阴冷的早上到了中午却突然放晴。

走之前,梁寅轻轻汪了一声,然后说:“哥,我没有遗憾了。”

他的脸色苍白,就连最能反应血色的嘴唇也十分寡淡,我艰难咽下聚在喉咙里不肯下去的酸涩感,回他:“我不可能会忘了对你的承诺,笨蛋,开心的玩儿吧,哥在后面看着你。”

等到梁寅和我都学会潜水后,我推开陈晖,让他先在岸上等我,然后陪着梁寅进入了海水里。

表面淡蓝得海水在日光的照射下支离破碎,清冷而又幽远。

我跟随在梁寅身后,如同以前在医院的角落里一样,静静的观察着他。

看着他因为一条小鱼的靠近而诚惶诚恐,看起来大惊小怪的样子,和小时候胆小的模样倒是有了一定的重合度。

明明是这么胆小的家伙,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被称为“疯狗”的。

突然,梁寅开始向我招手,旁边的教练带领着我游了过去。

———看!

梁寅高兴的指了指正围着他转的小丑鱼,见我看向他,他立刻伸出手指开始引导小丑鱼在水中左右晃动,像是在跳欢快的舞蹈。

我在游动中靠近他,握拳轻轻打在他的左胸口———开心吗?

梁寅在嘴角处画了一个上翘的微笑弧线,平静的海水在他的动作间破碎了光影,又以他为中心微微荡漾开来。

就像是快要融入水中。

我默默跟着他到处在海水中自由的游荡,惊喜的是,前方突然有成群的鱼相聚朝着我们游来。

———哥!

梁寅像是成了其中的一条鱼,腿部一动,整个人就迅速游到了我的面前。

———哥!握着我的手。

梁寅伸出了手,欣喜的、超脱的、迷幻的,鱼群吞噬了他,只留下鼻尖一串接着一串的气泡,而我隔着一层透明的海水深深的望着他。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梁寅握着我的手突然垂下,我惊愕地看着他,肉眼所见却是他捂着胸口喘不过气的痛苦模样。

“梁寅!”我笨拙的妄图游到他的身边,教练已经先一步抓住他向上游去。

我只能跟随着我身边的教练一同上去。

却没想到在梁寅将要出水面时,突然转头看向了我,他的眼神带着蔓延笑意,像是终年不化的雪山突然迎来了一束明亮到不敢直视的阳光。

笃的,我的耳膜开始疼痛、骨头缝开始疼痛,两侧太阳穴连带着后脑勺也开始钝痛,如同被人用榔头敲了一个狠戾的闷棍。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因为很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

所以直到上了岸,看着教练着急的拿出浴巾擦拭梁寅身上的冰凉的海水。

我静静蹲在梁寅身旁,手中是陈晖保管的止痛针,梁寅看见后话不多说直接注射在自己的身上。

白色透明针管像是一条阴冷的蛇,在猩红蛇信吞吐间,缓慢却决绝地慢慢缠绕在梁寅脖颈之上。

我们注视着对方,默默的,最后梁寅抹了把眼睛上的海水突然轻松一笑,我也跟着他轻笑起来。

“在笑什么?”陈晖将两层浴巾盖在我的身上。

我摇摇头,扭过身体,捏住陈晖嘴角并展开一个滑稽的弧度,“一起笑。”我说,“做一个不笑一分钟不许停的游戏。”

很莫名其妙,但是陈晖却跟着我笑了起来。

天边,火红的日光照射在海岸线上,蔚蓝的海水被染成了短暂的橘红,而海滩上有三个一直大笑的傻子,在旁人诧异的眼光中,他们依旧敞开大笑。

上一篇:红枝 下一篇:兼职爱豆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