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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枝(13)+番外

我比他年长几岁,应当以身作则。

我放手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之间,我才是后来的那个。

我是玻璃窗上多余的身影。

121.(红枝)

新年的钟声敲响,妈妈把红包偷偷塞在我的枕头底下,我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埋头吃饺子。

手机在桌上亮起来,我回复了隋羽的祝福,紧接着收到沈裘雨接连发来的信息。

【老师,新年快乐】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我,我什么都不问了好不好,随便你喜欢谁,你跟我说句话吧,你不说话我心里没底。】

【红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眼泪还是没忍住涌出来,我呜咽着咬住手背努力不发出声响,泪水掉进饺子汤,一片浑浊。

我一直没有说过,没有提出要求,沈裘雨,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师,只叫我的名字。

我不是谁的老师,不是谁的替代品,我只是我。

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缺爱的小孩,可我的爱没有盈余,不是奶水,不能哺育。

沈裘雨,我早就放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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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锅盖)为了不被暗杀,不出意外我后天会更的,恢复到沈裘雨的视角

第12章 122—129

122.

一整个寒假我都没有联系上许红枝。

才发现我们的关系如此薄弱。

我单知道他吃东西不加香菜也不加葱;我没有向他解释过自己为什么不吃甜食。

一个个问题得不到解答,一个个答案说不出口。

好像是对我粗心大意的惩罚,对我的不坦率、我的怯懦、我既要还要的指责。

我只顾着爱他,却忘记用眼睛、语言读懂他。

我开始给他发很多条消息描述我的日常,把雪化后的花圃照下来,把日落时的黄昏、停在围墙上的野猫叠上滤镜,也折叠我的心情。

结果却越叠越厚,越折越痛。

我的心脏是一张薄薄的纸片,每折出一道痕迹都会被挤压一次,我的呼吸堵在喉咙处,我要我自己窒息,要它在酸涩中生出更多痒意。

我止不住咳嗽,也止不住爱你。

就连我不敢询问的事情,也在新年那一日问出来。

【老师,你喜欢谁?】

【红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123.

整个春节都在生病中度过,除夕那天最惨,晕乎乎给许红枝发过消息后哭着睡下了。

父母从没看过我这么凄惨过,也都惊了,连翻守夜照顾我。

我倒是恨不得自己发烧烧死一了百了,反正许红枝也不回我的消息。

第二天温度降下来,人不烧了,看着对话框里满是我的情感发泄,也觉得自己烦,既吵闹又不安,怕许红枝一气之下拉黑我,结果忍不住发出去更多。

幸运的是没有红色感叹号,还能安慰自己,他应该有看到。

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回老家拜年,五岁的小侄女一直围着我身边转,我一个好脸色没给,她扁扁嘴巴哭出来。

父母难得没有责骂我,对我小心翼翼的态度很好笑,我拿出手机对着小侄女:“你帮叔叔一个忙,我就和你一块玩游戏。”

我让小侄女对着拍摄屏幕录了两段视频,其中一段是:哥哥,你为什么不和小叔叔说话,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事后她要和我玩过家家,让我扮演她的新郎官,我跟她说:“我不能当你的新郎。”

小侄女有些急了:“为什么啊,你都说了陪我玩!”

我说:“我心里有新娘的人选了。”

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可以当你爸。”

被路过的堂兄听到了,扬手就往我脑袋上揍。

是开玩笑,但小侄女分辨不出来,又哭了。

我却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红,笑完便开始咳嗽,咳到喉咙生疼。

124.

去隋羽家拜年,父母顾及我的情绪,要我不去也行。

我确实没去,是隋羽和主动找过来,他问我:“学长还没回你消息吗?”

他很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冷冷瞥着他。

彻底撕破脸后,我们俩的关系倒是真实不少,我问他:“是不是挨揍没够?”

隋羽笑得很甜,“学长回了我的新年祝福。”

我随意抬了抬手,隋羽立刻护住脑袋,脸上的笑容不在,扭头骂了句很脏的话,转回脸来,“沈裘雨,我看不起你,我就算被学长拒绝了,起码表明了自己心意,你呢,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说完了?滚吧,趁着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动手,大过年的。”

“你不敢告诉他对不对,你他妈就是个胆小鬼,最好一辈子都别跟他说。”隋羽一句句刺激着我,“等寒假结束,学长说不定就会有恋人,到时候我会祝福他。”

到底还是揪着他的领子,在他胸口擂了一拳。

125.

我做不到像隋羽那样,告白了哭过一通,还能和拒绝自己的人当朋友。

他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丢失一样也可以,哪怕会不甘会耍小孩子脾气,最终也能释怀。

许红枝从不独属于我。我偶然捕捉到他,像孩提时捕捉空鱼缸里的金鱼,我本不报任何希望,知道自己能打捞上的只有我湿漉漉的手臂。

金鱼却钻进我的掌心。

它只是路过,而我要它死在我紧攥的拳头里。

我在一次次放手中没有学会放弃,我在一次次失去里没有学会退让。

它们都成为积累,要我不甘、痛苦,要我泥泞,要我这次遇到了,便死死抓住不放。

许红枝让我过往原谅所有。

前提是他在我身边,他的身边没有别的人。

如隋羽所说,我是个胆小鬼,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止不住地想要咳嗽。

大概我的病还没好,还需要撕心裂肺地咳一阵才能记住那种痛。

126.

正式开学那天,天气不是特别好,阴阴的好像随时要下雨。

放学后我去了许红枝的学校,刚刚开学还有很多人才到校外,拎着大包小包。

我不知道许红枝的宿舍是哪一层,不知道他常去的教学楼是哪一栋。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一直走到操场边,被一群女生围住了,看到我身上的校服,笑着问我是高中生么,来这里找什么人。

我连一线希望都不肯放弃,我说我来找我哥,问她们认不认识许红枝。

其中一个女生愣了愣,我敏锐地捕捉到。

果然她面带思索,“我没听说过他还有弟弟。”

我笑了笑,用我的演技尽可能摆出最真诚的笑容,“我是他表弟,不是亲的。”

她又点头,脸颊微红,“你们长得确实不像。”

127.

许红枝被叫到操场时的神色简直不能更困惑,我躲在暗处看着他,贪婪地用眼神描摹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耳垂、颈项、锁骨、手腕,所有都精致,凹凸有致。

他不记得自己有个远房表弟,但还是从宿舍里出来,踏入昏黄的日落里,只为了亲自看一眼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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