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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derline(23)

作者: [日]木原音濑 阅读记录

参加派对时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在那之前一度很糟糕。或许说坏了更贴切。每天晚上都在酗酒,和看上眼的黑发男人挨个上床。有时还会带着宿醉去大学讲课。有想过学生们会不会跟学校投诉,结果也只被教授提醒了两三次“少喝酒”而已。过去也有不少人平安服完兵役后回来复职的,但因为直面了他人的生死,人格因此发生了变化,或者说有不少人都得了抑郁症。他怎么说也还能做好工作,周围的人也就对此避而不谈吧。

过了一段欢淫无度的酒肉日子,直至一年后才画上了休止符。因为他在讲课时大吐血被送进了医院。原因是饮酒过度,住院住了一个月。身体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加勒终于清醒,不再乱来了。

在履行国民义务的一年兵役期,他爱上了年长的军人。和他一起发动突袭,作战成功后没能返回,两人被迫留在了敌营。在困境中向杰克告白,然后被他接受了。加勒坚信,如果能活着回国,就会有幸福的未来在迎接他们。

平安回国后,等待他的是因对上司的暴行罪、反叛罪而被逮捕。然后被关押在军事刑务所附设的拘留所里。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

“你从敌营撤退时,是不是对上司杰克?洛维军曹施暴了?”

即使被送上军事法庭也立刻予以了否认。年长的法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有医疗诊断书,根据洛维军曹的证词,他说即便反抗过也还是被你强jian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加勒就像被赤身裸体地扔到雪地里一样,瞬间全身发冷。

“这是事实吧?”

审判庭上的法官逼迫着他回答。

“那个是……发生了很多事,我很生气。可杰克说他原谅我了。”

“就是因为没有原谅,洛维军曹才会把你告上法庭的吧。”

听着法官的声音,加勒渐渐动弹不得。

“可是,他还答应和我交往……”

“如果他不假意顺从,那他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洛维军曹作证说,可能因为他的特殊情况,让你产生了误会。对上司施暴是犯罪,但你在突袭作战中确实留下了功绩。洛维军曹也要求对你宽大处理,所以综合各种因素,你要在牢里关押到兵役结束为止。另外,在服兵役期间的轻微犯罪不会成为前科,所以请放心。”

然后他就在军事监狱被关了五十天左右。在单人牢房里无论怎么恳求,杰克都没有来看他。加勒出狱后兵役期也结束了,他立即来到军队招募窗口,提出了参军的要求,但因为他在服兵役期间犯了罪,被驳回了入伍申请。

他不死心,去了前线附近镇上的酒馆。以前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休假的士兵,但如今客人变成了附近桥梁的建筑工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服兵役的新兵,问他杰克的情况,对方却说:“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军人,可能是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费多拉军以南部为中心分布着7处基地和3处训练所。即使向军方询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他杰克在哪个基地或训练所。无奈之下,他只能在每个假期到基地或训练营附近寻找酒馆,寻找认识杰克的士兵。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却什么也没告诉他:“他参与了各种各样的作战计划,不可能提供个人信息。”

最后一次和杰克交谈,是游过国境的河流,逃进费多拉军的警备塔的时候。被上司叫走的杰克笑着对他说了句“待会儿见”,就走出了房间。

在被控诉为暴行的那一刻,现实就已经摆在面前了。杰克不爱他,而且还气他强行与他发生关系,最终导致生命受到威胁。就像法官说的那样,杰克只是为了逃离敌营,为了生存,才装出爱他的样子而已。

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即使接受了,残存的绝望和自我厌恶也不会因此消失。

“好吧,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你陪我一会儿吧。”

因为没有任何计划,也懒得拒绝,加勒就慢吞吞地跟在爱丽丝身后。以前去过几次的砖砌咖啡馆,二十张桌子加上吧台,面积还算大,下午四点就已经坐满了取暖的客人。

在吧台找了空位并排坐下,点了热咖啡。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蔓延到全身。右边并排坐着一对上了年纪的男女,像叽叽喳喳的鸟儿一样开心地交谈着。是夫妻吗?一想到他们和自己的父母差不多年纪,内心就无比凄楚。加勒的父母去年在一场车祸中双双丧命。如此草率的告别,让他至今都没有父母已经离开了的实感。但是,每当休息日回到空无一人的老家,想起父母,心里就很落寞。荒芜的庭院和沉默的家。虽然面对严格的父母总会感到手足无措……可会叫他“my boy”的人已经彻底离他而去了。

他的父母在不知道他是同性恋的情况下离世了。以二人的死为契机,加勒不再信仰严格的伊布教。虽然很对不起父母,但从不承认同性恋的伊布教中解脱出来,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爱丽丝的言谈中处处暗示他和伴侣一起生活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加勒很不喜欢她用这种方式给人洗脑,但听到一半就意识到她不过是在秀恩爱罢了。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接着突然就从里面传来了哐当哐当的巨大声响。右边靠墙的地方倒下了几张桌子和椅子,对面的两个男人开始互相辱骂。他们似乎是在打牌,到了要给钱的时候,输的一方就开始指责他们出老千。

“要吵就到店外去吵啊,真没公德心。”

爱丽丝叹气道。本以为他们很快就会被赶出店门,但一阵裂帛般的惨叫却改变了状况。争执的两个人中,金发的那一个拔出了刀。而且不是那种装有弹簧的会露出刀刃的简易刀,而是军用的求生刀。看热闹的客人们争先恐后地往门口跑去。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应付得了的。爱丽丝拿出手机,立刻报警。金发疯狂挥舞着刀子。要是被卷入这种无聊的纷争而受伤那就太傻了。加勒抱住正在通话的爱丽丝的肩膀,朝门跑去。

“把刀放下,太危险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加勒的脚步停住了。

“你又算哪根葱?”

一个男人背对着加勒坐在椅子上,离金发大约有一张桌子那么远。脏兮兮的墨绿色外套,稍长的黑发。看不见脸。

“就算只是玩玩,输了就是输了,没钱付的话,就说声对不起是我太穷了。”

黑发男子的语气很轻松,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不出所料,金发的脸涨得通红,咆哮道:“少、少瞧不起人了!”

“没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金发男子举起刀,大喊一声“可恶”,向黑发男子扑了过去。危险!加勒知道必须制止他,但被恐惧束缚着,身体动弹不得。

黑发男子迅速站起来躲到一旁,飞踢一脚踹向他因失去目标而向前屈的腹部。随着一声闷响,金发向后摔倒。黑发男子一脚踢向仰面躺在地上的金发,将其打趴下,抓住他握着刀的右臂向后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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