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3(9)
河内的嘴唇在发抖。
“怎么可能不愿意。我之所以提出性交疗法，是因为你跟我做的时候总在说不要不要。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只要没有肉体接触，你就会轻松……”
“虽说是这样、不是的！”
河内叫道：“不是的……”
“哪里不是了？”
河内双手掩面，左右摇着头。他想知道哪里错了，可河内就是不肯说。河内的乳头渗出了乳液。犬饲亲上刚刚被他粗暴啃咬过的乳头，温柔地一吸。
“啊啊”
泄出了甜腻的声音。里面缩紧了。犬饲按顺序反复吮吸右乳和受伤了的左乳。抚摸他弓起的背部。想在他意乱情迷时撬开他的嘴，可他就是固执得很。河内浑身发抖，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我爱你。”
犬饲认真告白，做好了求婚的觉悟。河内的眼睛流下了眼泪。
“……你、你还说我不知廉耻……”
做爱中的脏话被他拿出来指责，犬饲只觉背脊发凉。
“因为你拒绝我，我一生气就……你伤我很深，所以我就也想着要伤害你。对不起。”
“……我、都发情期了，控制不住，你还要我被别的男人上，说我不知羞……”
“真的对不起。我就是觉得我明明这么爱你，你还想要离婚，不想生下我的孩子，我太难过了才……”
河内抖着肩膀哭泣。犬饲只好在他耳边反复倾诉“对不起”“我爱你”“我再也不说了”。
“要我做什么都行，你就原谅我吧。”
犬饲道着歉只希望河内能原谅自己，就见他抬起了双手。瞬间以为要挨揍了，不料却被他抱在了怀中。……抱得好紧。
“……我不讨厌。”
耳边听到他这样说。
“也不讨厌生下你的孩子。”
抬起头想看他却被制止了。不肯让自己看。
“正因为有你……我才觉得生下孩子也不坏。能让我安心。养孩子也很开心。”
河内的心情跟自己是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还想离开我？”
“因为我是个男人！”
河内在他耳边怒吼。
“一直……到三十五岁前，我都是作为男人活着。即使知道自己能生孩子，我也不打算要生。也无法想象跟同性成为夫妻。可是……有了孩子，跟你一起生活后……我就算习惯了这种日子，在做爱上也还是会有违和感。因为，我怎么也不习惯自己被人上……我还没接受自己呢，发情期就又来了……我想好好想想的，却痛苦得很想死……”
河内揪紧犬饲的头发，都把他揪疼了。
“我的心情，你是绝对不会懂的。优和広太……都好可爱。非常的可爱……每次看到他们的笑脸，我都会觉得愧疚。因为这两个孩子，在生下来前，我一直在想着不要、不要、绝对不要生……所以下个孩子，我希望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时候再生下来。”
终于能看到河内的心了。即使困惑也还是在努力习惯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尝试着全身心接受。他们差的就只是一点时间，真的是一点时间而已。
“你对我说用性交疗法，我就真的不懂了。这不是爱。那看到生下来的孩子，我肯定还会后悔。只为了抑制发情期而怀上的孩子……”
“对不起。”
听着河内的倾诉，犬饲的心里也很难受。
“不管道多少次歉都不够。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想把你交给其他人。”
河内在他怀中细细发抖。
“我发誓，我永远只爱你一个。所以，你能不能也爱我？”
“……我害怕。”
河内的声音微弱得就快消失了。
“没什么好怕的。你会和我，和孩子们一起幸福地活下去。”
犬饲看着河内，看到他扭曲着嘴角，双眼扑簌簌地掉着泪。
“不要再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东西了。”
“不会夺走的。”
“别留下我一个人。”
“不会留下你。我保证。”
不论河内说什么，犬饲都会答应他。答应他，理解他，接纳他。一开始就该这样。犬饲在被爱情吓到哭泣的河内额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
把自己的衬衫拿到河边洗，当做抹布擦洗河内的身体。野外的情事弄得河内身上布满细小的伤痕，犬饲对此很是过意不去。
犬饲背着河内走了段路，看到水口的车后，河内就说要下来自己走。自他离开去追河内起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周围都暗了下来也没什么人在。
水口夫妇等了很久，但也只笑着说了句“你们散步散得真久呢”就没再说什么了。
回程的车上，一直到回家前河内都跟优躺在后座上。那天晚上哄好优和広太入睡后，他们就到客厅上谈今后的事了。
通过这次野营，犬饲知道了这不是自己的单相思，河内对他也是有恋爱感情的，所以他很高兴。只是两个人都藏起了一部分的想法，于是他们就决定为了消除误解，有什么在意的都要说出来，把自己的想法好好传达给对方。
正好有这个机会，两人就决定要亲口说出对对方的要求。河内的要求是晚饭要一家人一起吃。这个琐碎的要求过于可爱，以至于犬饲都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了。河内看出了他的踌躇，催促道：“别藏在心里了，有什么话就坦率点说出来。”
可他就是、就是很难说出来啊。犬饲最终还是甩开了羞耻心。
“我、是作为一个人爱着你的。”
犬饲直勾勾地盯着河内，先做了个铺垫。
“我之前是强硬地、单方面地要你入籍……那个……我可以认为，我们之间确实是有恋爱关系的吗？”
河内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嘛……嗯、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说出来吓到他就糟了，可要是不说，以后都没法进展下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没发情的时候也……那个……也想……想跟你做爱。”
他能懂这意味着什么吗？河内的指尖瞬间就红了。
“这……这、这是……”
声音发抖。
“讨厌？”
“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首先，我是男的。”
在向自己确认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没有发情期的荷尔蒙影响，你也会想做吗？”
“会。”
速答。河内咬紧嘴唇。
“那个，河内你，不在发情期就不想做爱了吗？”
对此的回答是“我不知道。”让人束手无策。
“这是可以的意思吗？”
“所以说，我不知道。”
对犬饲来说，河内的“不知道”才是让人费解的。河内也逼近犬饲：“为什么会不知道？”
“发情期的时候，我的身体在渴求你。可发情期过后，这种欲望就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萎了。跟你做时，感觉我就成了另一个次元的人。”
在野营地的树下，河内就像是要他吸鼓胀的乳头一样把胸压到人的脸上。就算是发情期，不会做的事就是不会做。所以那应该也是河内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