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漂亮炮灰手拿反派剧本(78)+番外

陆厄也知道,自己现在也只不过是拿着别人倾泻怒火而已。

从始至终,残忍对待无辜上校,对人施加无法挽回伤害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自己啊。

陆厄喉头一酸,环着对方的手臂微微收拢。

时雾的意识混乱竟然还伴随着自残倾向,想要好好地保护这个人,让他毫发无伤地活下去,比他想象中还要困难千百倍。

该怎么办呢。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过来,将伤害减到最轻。

怀抱越来越紧,怀里人却莫名地开始挣动,呜呜咽咽地喊了起来,声音含糊不清,十分可怜,“不……咬,不……”

他以为他是想标记他。

陆厄的心不断下沉着,时雾的挣扎像是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落。

时雾他是omega。

他曾梦寐以求的愿望成真,他心爱的谢上校不是alpha。是能够和他正常结婚生子,可以被标记结成联结的珍贵的omega。

他是精神力SSS级的皇帝,而他是战功赫赫的上校。

——是如此地般配啊。

他本可以好好地宠爱他,信任他,呵护他。

可是,这些都被他亲手弄砸了。

可就算如此——

他也不能放开他。因为只有将人牢牢锁在身边,他才能够给他提供最优越的治疗条件。让更多地人看着他,不让他再出现像今天这样一丝一毫的意外。

他要向所有世人都公布第七舰队的英勇事迹。

他要时雾,享受本就应属于他的万丈荣光。

他要。

他活着。

“我不咬,谢非晚,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咬你。”

“你别躲着我,也别一个人待着。更不要,这样伤害你自己,好吗。”

怀里人渐渐安静下来,似乎在努力辨别他在说什么。陆厄接过侍女递来地披风,小心翼翼地将时雾单薄的身体裹起来,拿起那把水果刀,往自己掌心划了一道。

旁边人都惊呼起来:“陛下!”

陆厄却攥紧拳头,将滴血的手展示给时雾看,“不能这样玩,会流血,会很疼。”

他本来想学着霍尼,耐心地教导他什么是危险。

可是那鲜红的血色和弥漫的腥气好像只吓到了这位omega。

让他更往边上躲去。

侍女欲言又止地从陛下手里将时雾揽过,小臂挡住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到那狰狞的伤口,“陛下和您闹着玩呢,没事的。”

原来失去军人记忆的时雾,也会像普通omega那样脆弱。

对鲜血,对伤口,感到本能的恐惧。

陆厄的心底渐渐柔软,可转念间,又像被寒风吹透。

这么胆小,却还伪装成了alpha,上战场斩杀那么多虫族……

那些时候,你不害怕吗。

陆厄想要抱抱他,哄一哄他,即使他听不懂,他也想郑重地告诉他以后自己会保护他。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他想上战场,继续像alpha一样生活,他会无条件支持他。如果他从此都懵懂,如同脆弱的菟丝花,他也愿意竭尽全力给他造出最好的温室。

这些承诺都是发自肺腑。

不求他任何回报。

这样单纯地,毫无算计地付出,陆厄还是第一次。

他向来最害怕别人看穿自己,可现在,却唯恐少年看不懂他赤忱的真心。

原来,这样的心情,就是喜欢。

是少年让他懂得了,这世界上,有比冷冰冰的王座,更加璀璨珍稀的东西。

皇帝鲜血蜿蜒着流向小臂,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草草地接过绷带缠绕几下完事。他想到时雾应该还在害怕自己,不敢靠近,只让人去准备一些食物。

可一转头,竟然被omega牵住一小节尾指。

陆厄整个背脊都僵住,一动不敢动,生怕多走半步,那只被牵住的尾指就从那柔软的手心里脱落。

“怎么了。”陆厄就着这个姿势蹲下来,慢慢靠近坐在地上的貌美omega,语气里竟带了一点点荒唐地期待,“……不想,要我走吗。”

难道说,他对自己,多多少少,也还是有那么丁点地依恋吗。

皇帝奢求一般期待着。

仿佛是回应,omega的手指收拢,将他的尾指握得更紧。细腻的触感紧紧贴着,omega和alpha就是不同,那只手像暖玉一样瓷白无暇。

陆厄的血液仿佛都逆流,他僵着手背,看到omega不算很抗拒地朝着他倾身而来,微微嘟着嘴唇,将一个清甜的吻盖在他的唇角。

陆厄像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年愣怔在原地。

连指尖都是滚烫的。

——他喜欢的omega,主动亲吻了他的唇角。

即使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可能根本就没认清自己是谁,但是陆厄还是感到一阵自骨髓往外渗透的狂喜。

他可以为他摘星揽月。

恨不能从此将自己所有拥有的最美好地东西,都奉到他的面前。

“陛……下……”

时雾竟然喊出称谓。

陆厄开始意识到事情和自己想象中似乎不

同。

时雾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摸出一个纸叠的东西,皱皱巴巴的,似乎已经把玩过很多次。那是一个叠好的形状极难辨认的纸战舰。

Omega手里拿着它,像捧着珍宝,从地面往上,划出一个熟悉的弧线。

那是——战舰起飞的弧度。

陆厄这时候才想起来,自从他疯了以后,他有时会捡起地上一些亮晶晶的东西,然后就会做这个动作。

不仅如此,每每到了深夜里,时雾将那些捡来地东西当做珍宝一样握住在掌心,在每一个睡不着的夜里盯着无尽的苍穹。

原来。

他捡起地是‘战舰’。

陆厄触摸着被亲吻的唇角,熟悉的位置惊起他的记忆。

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知道时雾的意思了。

皇帝滚烫的唇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声音发涩。

他扶着时雾的肩胛骨,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对不起……”

记忆如浪潮用来,让他避无可避。

他从前竟是错得如此离谱。

他是璀璨的掌中珠,是皎洁的云间月。

他不是一个玩物。

要靠着讨好别人,来换取任何东西。

“你想坐飞行器,说一声就可以。”

“不用以亲吻作为交换。”

***

霍尼不明白为什么他就去了一趟军事法庭,回来一切就变样了。

陆厄又开始把时雾守得密不透风,不仅如此,整个王庭乱作一团,好像在紧赶慢赶地准备着什么。

“这是上校的睡衣,必须多带几套,选最柔软的那些。”

“这是沐浴液,精油,香薰,这是他睡觉时候最喜欢的枕头,软硬度和高度都刚好,这是……”

霍尼看着人来人往的都在收拾时雾的东西。

神情更加疑惑。

王兄的主张,向来都是把时雾死扣在王庭,说是为了能让他治病,谁都不准将他带走。

这么多天,一直用最好的医疗团队和雍容奢华的起居照顾将omega层层护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