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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反派攻略守则(32)

作者: 绪殊 阅读记录

在丰庆纠结要不要再一次开口的时候,那寂静许久抱膝而坐的身影里传出了闷闷的声音:“世子呢”

“世子,世子还有要事走不开,特意托人带了话回府让我来接您,尉姑娘,天色已晚,快回府吧。”

那抱膝而坐的瘦弱身影又陷入了久久的沉寂,没有说要跟他回去,也没有说不回,只是安静地沉默着。

“可是,他说很快就会忙完的。”

许久之后,丰庆的耳中传进了一道细不可察带了几丝委屈的轻声。

声音轻到丰庆快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知要如何接话,只得再次重复:“尉姑娘快跟奴回府吧,天色已晚,街上不安全。”

沉寂许久,那抱膝坐在石阶上的纤弱身影,这才抬首将自己从缩成一团的动作中解了出来。

她抬首朝丰庆喃喃开口:“世子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丰庆看着那瘦弱纤影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世子晚上会回府的,尉姑娘回府等也是一样的。”

“骗子”

那身影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跟着他向马车走去,只一路上马车内都寂静无声。

要不是亲眼看着人上了车,丰庆都要怀疑马车内是否真的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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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修回到的时候已经是丑时,身上沾了浓厚的血腥气,他先是进了主室,推开里间的门见到床榻上一道小小瘦弱的身影蜷缩着,背对他而眠。

褚彦修没有进到里间卧室,只在门口看了一会便将里间门轻阖上退了出去。

他去了另一间房里洗漱更衣,等再次回到主室的时候已经是丑时末快要寅时的时候了,褚彦修刻意放轻动作进到了里间卧室。

却没想到,本以为早已睡下之人却转过头来飞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身继续蜷缩成小小一团背对着他。

褚彦修前进的脚步顿了一下,轻声开口道:“吵醒你了?”

床上之人却始终背对着他没有应声,显然是一副生气别扭的模样。

褚彦修心底莫名隐现出几丝寒气。

但,对待猎物要有耐心。

他可以给她一些甜头,可以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逾越,只期望最后的结果别让他失望才好。

褚彦修掩了眸中翻涌的戾气往床榻边走去。

坐在床边用手抚了抚那背对他之人的发顶,顺着发丝轻抚,好似是在诱哄认错。

想不到,他的这只手在一个时辰之前才刚刚拧断数人的脖颈,沾满腥臭的血气,此时却用来轻抚哄慰一个敢同他生气人的发顶。

要是,让她知道这只手刚才干了什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褚彦修心底闪过一丝兴奋。

但面上却掩饰的很好,他低声开口:“生气了?”好似是在询问,又好似是在认错安抚。

那背影只轻轻颤动着,并不回应。

褚彦修轻抚的手掌自那纤瘦背影的发顶慢慢下移至肩胛处拍了拍,轻轻开口道:“过几日便是七夕,我再同你一同出府逛逛,七夕定是比今日热闹有趣上许多的。”

轻抚在那背上的手始终没有停顿。

过了许久,那始终背对着他的身影终于转过了身来。

白嫩秀丽的巴掌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平日里总是澄澈干净的眼睛此时通红,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委屈到了极点。

褚彦修怔愣了一下,那本轻抚在她发顶,此时悬在空中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别哭了”

许久后,他才听到了自己干涩沙哑的音色。

说着便要伸手去抚那挂满泪水的小脸。

却不防,一道身影向他迅速扑近,唇上传来尖锐的痛感时,褚彦修这才回过神来。

他垂眸看向那紧紧同他贴近之人,那人脸上仍挂满了泪水,甚至两人贴的太近,冰凉的泪水还蹭到了他的面上,湿热的呼吸萦绕在他的鼻翼之间,那人似是怕他退开,双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脖颈。

应该是生气的。

但褚彦修此时却只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僵硬,脑海中似是有什么炸了开来,向着四处弥漫,唇上尖锐的疼痛中夹杂着丝丝陌生奇异的感觉,向着全身神经蔓延而去。

“尉慈姝!”

褚彦修心底陡然生出一丝似是怒意又说不太清的陌生情绪,像是数千只蚂蚁自他心底爬过,他咬牙切齿地出声,伸手就要将人推开,却不想那人像是早有防备怕被推开,双手死死地箍在他的脖颈后面就不松手。

那紧咬在他下唇的尖齿似是放松了一些,下一瞬,更尖锐的痛感却再次袭来。

褚彦修眉眼间隐隐萦绕起丝丝黑气。

正要发作,那被紧紧咬住的下唇却又像是被什么轻舔了一下,褚彦修将要发作的动作僵住,眉眼间的郁气更浓。

“这是你骗我的代价”

声音刚落下,褚彦修的唇边却又似是被什么轻轻触了一下,温软湿润的触感轻轻一触,却又很快离开。

“这是我咬你的道歉,我们两清了。”

“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也再也不想理你了。”

褚彦修盯着那径自说完又转身躺下的背影,喉间有些发紧。

眸色幽幽地盯着那纤瘦又蜷成一团的背影许久。

转身下了床榻,去到洗漱的架子旁边拿了条干净的帕子,然后又回到了榻上。

没有再出声,只是轻轻弯了腰身用帕子动作轻柔地擦拭着那紧闭着双眼,睫羽却颤个不停的小脸上的泪痕。

直至将那泪痕擦至干净,又为她整理好了乱发,将帕子放回原处,褚彦修这才又继续回到了床上。

寂静的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余窗外虫鸣阵阵。

褚彦修闭眼躺下却始终没有睡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似是过了许久,又好像才过去一会,直至怀中挤进一个娇小瘦弱的身躯,手指向往日夜里那般被紧紧扣上之后,他这才放任了自己的睡意。

“言而无信的坏人”

一道小声的嘟囔自胸膛处传进了褚彦修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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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过后,两人几乎很少再有说过话。

等褚彦修意识到尉慈姝或许是在同他冷战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日,到了六月底。

但,虽然不同他说话,人却黏他更紧了,只要是褚彦修在府中不待在书房的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奇怪又诡异的关系中,互不理睬,或许说是尉慈姝单方面不理睬褚彦修,但却又形影不离。

那日过后的第二日,尉慈姝便将自己一大半的话本子都搬进了隔间里。

平日褚彦修待在隔间的时候,尉慈姝便在旁边的小榻上看自己的话本子,有时趴着看,有时躺着看,却始终不肯同他说话。

不仅尉慈姝本人搬进了隔间,连同她吃的糕点,水果,瓜子、饮品也都通通由之前的送往主室,送到了隔间。

褚彦修是一个对于吃食没有特别偏好及欲|望的人。

平日里待的地方就几乎很少放吃食类的,最多也就偶尔有些充饥的点心,现在此时他本用来放书砚的桌案上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果盘碗碟,甚至还有几袋油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