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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拒绝奋斗(59)

任谁也猜不到那个秀气的陶华长大后会成为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油漆狗。

白谦易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骆凡小时候分明生得不丑,为什么却老觉得自己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谦易很疑惑,所以吃芋泥肉松麻薯三明治。

骆凡把芋泥做得粉糯绵密,满是甜蜜芋香,芋泥搭配上充满嚼劲的奶味拉丝麻薯和咸香酥脆的肉松,三者巧妙融合,形成和谐的味道。

怎么这么好吃?白谦易更疑惑了。

骆凡偷着白谦易,就见白谦易脸色凝重而专注地盯着三明治,似在思考什么大事。

骆凡试探地把胖嘟嘟金枪鱼塞到白谦易手里,白谦易便下意识抱住金枪鱼,下巴抵在金枪鱼身上。

相处久了,骆凡发现白谦易有时候呆呆的,固执而认真。

就像现在,小白猫抱大胖鱼,又笨又可爱。

白谦易尚不知自己在骆凡脑海中的形象变成如何,银幕里的陶华再次出现,白谦易便又将注意力放回电影中。

“陶华,快走!”市场里,逃跑的春笙背上背着甜甜,手上牵着陶华,紧张地左顾右盼。然而陶华却丝毫感觉不到紧张,沉迷于小贩卖的玩具枪。

“娘,买给我!”

“快走,以后再买,陶华!”

白谦易低声问骆凡:“你怎么这么熊?”

骆凡无辜道:“这又不是真的。”

白谦易:“我看不像演的,很真。”

“娘――”

陶家人发现逃跑的春笙,当众殴打春笙。一旁的陶华吓傻了,几下欲挣脱亲戚的手冲向春笙,却被牢牢抓住。

白谦易无心说话,揪心地望着那悲痛万分的画面。

第一次看《陶家》,白谦易看的是剧情。

第二次看《陶家》,白谦易看的是细节,骆凡塑造的陶华有太多细节能够挖掘了。

陶华因受到惊吓而发起高烧,却又强拖病体偷偷去看被关在柴房里的春笙。

这一段的表现极为复杂,演员必须在生病的基础上表现出恐惧、依恋和决心,缺一不可,既不能光顾着表现情感而显得过于活力,又不能病得过于虚弱,弱化陶华的情感转变。

如此繁杂的内容,骆凡却精准演了出来。

他的步伐因恐惧而比寻常来得快,稍喘的气息和额间的冷汗透露出他极力隐藏的虚弱。他扑向春笙怀里,身体不住往春笙怀里钻,与春笙抱头痛哭。

他抬头时含泪的双眼目光坚定,咬牙道:“娘,你一定要逃。”

这一片段一镜到底,白谦易第一次看时哭个没完,第二次看时仍泪流不止,同时被骆凡强大的表现力所震撼。

终于,又来到经典的上树段落。

陶华顶着高热爬树,他的脚步虚浮,好几次都滑下了树。然而他的神情又是如此坚毅,尽管泪水未曾停过,他摇晃的小小身躯却仍一步又一步地向上爬。

终于,他站在了树上。他看着树下,双脚因惧高而发颤,一双小手紧紧揪着树皮。

他又看向远方,稍张的嘴似是想喊娘,却又咬住了唇,那声“娘”在他的喉中融化成模糊而哀伤的哭音。

最后,他纵身而下--

操场上的哭声此起彼落,这融成一片的哭声,是观众给予陶华的无形掌声。

白谦易抱着金枪鱼哭得直抽气,他心疼春笙,心疼陶华,更加心疼骆凡。

这小孩得吃多少苦,才能演出这么苦的戏?

为什么他不能早点遇上骆凡?他想替骆凡分担辛苦,想让骆凡少吃一点苦。

“哥哥,别哭。”骆凡的嗓音在耳边轻声响起。

白谦易看向骆凡,忍着不哭,然而忍了又忍,根本忍不住,最后“哇”的扑向骆凡,紧紧抱住他。

骆凡先是一愣,片刻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白谦易的背。

他原只是想让白谦易看看《陶家》,白谦易喜欢这电影也好,不喜欢也罢,他不过想让白谦易看见曾经的他。

谁知白谦易不仅认出他来,还喜欢他的表演,甚至因为他的表演而流泪。

白谦易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再如炙铁般烙印在他的肩上。

骆凡的指尖不由得微微颤抖。

……是我让哥哥哭了。

哥哥被我弄哭了。

他心疼白谦易的泪,却也因那滚烫的泪水,就连灵魂也随之战栗。

他怕白谦易哭,又喜欢白谦易哭,更喜欢白谦易为他而哭。

他的心思很坏。

*

《陶家》播毕,短暂的中场休息后又是下一部电影,电影将一路播到深夜。

不少人是冲着郑远来的,因此中场休息时,已有好一群人起身离场。

第二天是周日,白谦易原本打算看他个爽。谁知短时间内受到太多冲击,白谦易实在无心再看,便跟着众人一同离开操场。

夜晚九点半,A大校园里学生们在夜色中返回宿舍。

白谦易仍沉浸在电影的余韵及得知骆凡身份的讶异之中,久久无法释怀。骆凡跟在他身边,两人一路无话。

骆凡见白谦易保持沉默,慢了半拍地开始焦虑。

……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了?

……哥哥难过了?生气了?是不是气他什么都没说?

骆凡张开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见白谦易忽然停下脚步,忙也跟着停下。

他看着白谦易,就见白谦易也回头看着他。

白谦易不晓得骆凡的心思,他见骆凡又是提又是背,身上到处是两人的行李,不住想:骆凡本该是万众瞩目的明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那时候伤得很重?

白谦易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疼。

不能再哭了,今晚哭得太多,实在太丢人……白谦易打住思绪,深吸一口气,平稳自己的呼吸。

他转移注意力,以下巴稍稍示意一旁的校庆活动宣传看板:“你们校庆不是还有很多活动吗,怎么不找我来?这园游会看起来还挺有趣。”

骆凡一愣,随即答道:“哥哥很忙,我不敢……”

白谦易的嗓音仍带着些微的哭腔,却温柔地笑着:“哪有什么敢不敢?想要就和哥哥撒个娇,你哥什么时间挤不出来给你?”

*

另一头,王薇快步离开操场。

方才她听到郑远的话,不禁有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当年那个骆凡,会不会就是土木工程系的那个骆凡?

她从小到大看《陶家》看了无数遍,总梦想自己的戏里也有这些厉害的演员。

倘若真是那个骆凡,她三跪九叩也要把人请来剧组。

她想找骆凡问个明白,却发现骆凡先行一步。

她沿路找了一会,总算在校门口不远处看到那个高个子。

她正想上前去,却见骆凡正和一个俊秀的男子在说话。

王薇喝过白谦易的果茶,也听骆凡的室友许家全提过白谦易去寝室的事情。她登时停下脚步,好奇地望着两人。

这就是骆凡的哥哥?

果然和骆凡的形象差距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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