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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拒绝奋斗(138)

那是十五岁的骆凡,稚气未脱,但美丽更盛当年。

画面中的骆凡闭上眼,场景又换——

这一次是《窗台》里,邱立群得知女孩喜欢的另有其人。

他的眼角里含有浅浅的泪光,但随即又露出一个痞痞的笑。

骆凡从孩子变成了少年,又从少年变成了男人,俊美得像是件艺术品。

他低下头,场景再换——

最后是《韩门贵子》的试镜中,骆凡吃着蛋糕痛哭。

他压抑的哭声不多不少,每一滴眼泪都落在最令人心疼的地方。

视频被刷满了弹幕:

“跟着哭了”

“跟着哭了+1”

“他的哭戏太好看了”

“眼泪都是一滴一滴的,好漂亮”

一段试镜时的花絮便足以证明一切,网友都知道为何男主角选的是骆凡了。

原本那些来蹭热度的小演员谈及角色被抢时,还有一些人同情他们,这下子评论的风向全换了。

其中一条评论被赞上了热门:“有时候被抢戏不是没道理的,你们看看自己演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同样的钱,为什么不选更好的演员?”

*

外头腥风血雨的同时,白谦易家又迎来了客人,李制片又一次带一宝来探望二人。

“本来还怕选不上角色。”白谦易替李制片泡了茶,“这下总算松了口气。”

此时的李制片又恢复成笑容可掬的胖大叔形象,笑呵呵道:“就骆凡那个演技,怎么可能选不上?”

白谦易:“有一宝他爹在,那是当然的。”

李制片:“说什么呢,我可是一点都没放水!说起来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有这种好演员,竟然一直藏着掖着,不早点拿出来!”

“他还在上学呢,之前学习要紧。”白谦易微微一笑,“现在也是差不多是该决定的未来出路的时候了,就让他回去试一试了。”

骆凡端着蛋糕出来,放好后又悄悄退回厨房去。

他在镜头前什么都行,但私底下遇到这种要和人谈天说地的场合,他就哑火了。

骆凡在厨房里听着白谦易和李制片谈笑风生,又是崇拜,又是庆幸。

哥哥太了不起了,要是没有哥哥,他该怎么办?

“听说方浩轩的篮球很好,我们都快吓死了。”客厅里,白谦易和李制片吐槽,“他篮球前一晚才开始练的,看得出是现学的吧?”

李制片哈哈大笑:“打得确实不怎么样!”

“不过骆凡对角色的解读很透彻,诠释的方法也好,这两点方浩轩是怎么样都比不上的。”

李制片又和白谦易解释了为什么骆凡的戏好,白谦易没听骆凡自己解析过,这才明白。

“两段戏都是靠着打篮球来诠释心境的,方浩轩的诠释很简单,年轻时候,打得好,开心;经历挫折后,球打不好,委屈,卑微,强颜欢笑。”李制片解释,“也行,但太浅了。”

“骆凡很聪明,他只把篮球当成一个表达的媒介,不是靠打球打得好或不好来呈现角色的转变。”

“年轻的时候,打得不怎么样,但球场上很友好。尽管那个同学是他的竞争对手,对方跌倒了,他也好好拉上来,真诚说声抱歉。球场上的输赢他不在乎,要的是开心。”

“长大了,球依然打得不怎么样,但球场上整个变味了。”李制片拿出手机来,指着试镜时的录像做解释,“你看这眼神多锐利,他开始想赢了!为什么?因为他什么地方都输了,只有球场上还能争个高下。这种胜负心一来,他的动作特别横冲直撞,撞倒人后的道歉也敷衍了。”

“后来球没投进,你看眼神更毒了。”李制片道,“这男二本来就是他的竞争者,球场上的输,也是他人生上的输。现在他全盘皆输,能不恨吗?”

李制片细细解释了一遍,白谦易终于明白了骆凡的戏妙在哪里。

当时助演跌倒根本不是因为骆凡球技差,全是骆凡的设计。演完戏后他还和助演说了什么,想必也是在道歉。

骆凡那些长篇大论的影评全不是写着玩的,他对剧本的解读太细了,简直是对角色做了二次创作。

小油漆狗果然不简单。

白谦易听完,嘴角的笑容藏不住。骆凡从出来后,便看到他哥温柔地望着他,满脸笑。

“不过篮球还是要好好练。”李制片冷不防又道,“虽然篮球打没几幕,但我们追求的是精品,他那破球技不能看。”

骆凡的脸瞬间红了,白谦易忍不住笑出声来:“好,趁着还没进组前,我会带他好好练球。”

正事谈完,骆凡烧了一桌菜招待李家父子,饭后白谦易又陪一宝玩了好一阵,举着小胖子满屋子跑。

“好累。”

送走那对父子后,白谦易顿时卸下优雅的笑,原地摊成一片猫饼。

“手好酸,小孩这么重,还要我把他举起来……”白谦易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可怜兮兮。

“以前你在山上也是这么举大家,”骆凡趴在白谦易旁边,笑着看他,“大家都说钱老师有力气,最喜欢和你一起玩。”

“真的吗?我倒是忘了,我举过你吗?”

“我也想让你举,可我不敢。”骆凡笑得腼腆,“哥哥太好看了,我不敢乱来。”

“你最好是不敢乱来,现在每天都在乱来的那个人是谁?”白谦易瞪了他一眼。

“就是我!”骆凡笑着压到白谦易身上,压得白谦易唉唉叫。白谦易忍不住也笑了,他试图把骆凡抱起来,却完全抱不动。

“老天,不行了,你阑尾炎那次我全是靠肾上腺素背的你,现在不行了。”白谦易说着便叹气,无奈地把头埋进骆凡胸里,“老了,和你比起来,我真的老了。”

“我抱得动哥哥就行。”骆凡将白谦易直接举了起来。

白谦易被他扛在肩上,一开始是吓,后来是笑,笑个没完。

骆凡扛着他在屋子里兜了一圈,最后又将他扛到了露台去。

冬夜里,两人只穿着家居服,半件外套没穿。

骆凡从背后搂着白谦易,替白谦易挡去了大半的风,两人一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却谁也没想要进屋穿件外套。

他们站在露台的繁花之中,悄声说着只有两人听得见的情话,又一同望着天色的月。

“你现在又想到了什么诗?”白谦易问。

“想的不是诗,是一段话。”骆凡道,“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

是朱生豪的情书。

“假如你老了十岁,我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哥哥,”骆凡在白谦易耳边轻声道,“我们要一起变老。”

那天晚上,两人在露台上待得打喷嚏。

进屋后,骆凡煮了热茶,白谦易画了个小插画,画的是油漆狗驮着小白猫,小猫小狗一起在花堆里赏月。

“鼻涕没画上。”骆凡道。

于是白谦易又在油漆狗的鼻子上画了一个大鼻涕,两人看着画幼稚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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