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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养金丝雀(11)

作者: 盒家欢乐 阅读记录

李杰瞬间就成了江城上流圈子里彻头彻尾的笑话,距离那件事过去也有一两年的功夫,谁都觉得不会再有后续了,谁知今晚还能看见热闹,围站在一旁的人哪怕没两眼直勾勾盯着,但也都竖起耳朵,想知道今晚下不来台的人会是谁。

周越恒少年成名,走得太顺风顺水,大家都爱看顺遂的人跌一跌跟头。

见李杰借着酒醉就要开始胡搅蛮缠,周越恒眸色泛冷,王东已经笑着再贴了上去,要去接那杯酒,谁料李杰手一松,玻璃杯就“啪嗒”一声坠在地上,碎成了一大片。

酒液在地上蔓延开来,周遭低低的人声霎时静了。

闹出此番动静,饶是一贯爱走场面的王东也黑了脸,没等李杰继续发作,周越恒晃了晃杯中的酒,他操纵着轮椅行到李杰面前,李杰微愣了下,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如何动作,板正地站在原地。

周越恒坐在轮椅上,明明矮了他一大截,但气势凛然,谁也不敢将周越恒看低了去。

在周越恒定定的目光下,李杰心里升起一股迟来的惶恐,可又强装镇定。现在谁不知道启越已经是面子上风光,周越恒也不是之前那个周越恒,但不管如何安慰自己,李杰还是在周越恒的逼近中后撤了一步。

耀眼的灯光下,周越恒冷峻的神情清晰可见,他一点一点举高手中的杯子,李杰眨了眨眼,在这凛然的气势下鼻尖居然冒出些冷汗,真惹得周越恒动了气,也许并不那么容易善了,急促的心跳使得醉酒反应减轻,李杰脑子清醒了很多。

不过他转念又想,周越恒就是个残废,哪怕他要发作,那也是之后生意场上的事了,他要是敢在此时不给面子,李杰攥紧手指,他说什么也要解一解心头恨。

眼看着周越恒杯子举到胸前,就在众人以为他也要摔杯时,李杰眯起双眼,周越恒却缓缓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紧接着,他扭身将空杯放在酒侍的托盘上,转而冲李杰清淡地勾起唇角,“刚刚那杯,敬你。”

李杰一哽,凝结的气焰瞬间散了,他像是一拳揍在棉花上,明明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谁料鱼直接腾空跑了,一时之间,李杰陷入了巨大的空茫。

他来不及更多反应,周越恒来电响起,王东动作利落,将代为保管的手机递给周越恒。

“别扰了大家的兴致,”周越恒打了个响指,交代酒侍,“叫人把地上清理一下,小心玻璃扎了手脚。”

视线转绕一圈,周越恒道:“大家喝好。”

被周越恒淡然的反应一衬,李杰简直就像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周越恒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任由王东将他推出人群的包围中。

对于陌生来电,周越恒往往并不会选择接听,但今天需要接听这通电话,因为周越恒已经失去了待在酒宴上的兴致,电话刚巧给了他脱身的机会。

他接通来电,轻声道:“喂?”

“恒哥。”那头传来低声的应答。

没想到打来电话的人会是祁放,周越恒稍稍抬眉。

王东已经推着他走到了人群边缘,周越恒轻轻笑了下,问:“妹妹安顿好了?”

“嗯,她已经睡着了。”祁放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一阵耳语,想要借此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恒哥,晚上我想陪在医院,今晚就不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王东与周越恒已经到了室外,祁放唯恐自己打扰到周越恒,忽而问:“恒哥,你在忙吗?”

他有些懊恼地说:“我不应该直接打给你的。”

周遭的寂静只能听见祁放的声线,周越恒并不是个刻薄至极的人,相反他很擅长圆融,何况祁放打来的电话确实并没有影响什么,反而帮了他一把。

“不忙。”周越恒说:“别乱想。”

祁放那头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下,呼出一口长气,说:“那就好。”

两人随口聊着,直到周越恒上了车才挂断电话,电话刚一挂断,王东便问:“是那个祁家小子?”

“嗯。”周越恒点点头。

“他倒有心,打得巧。”

“电话是你给他的?”周越恒闭上眼淡声问。

“嗯,他说得跟你知会行程。”

周越恒睁开眼看向窗外,“胆子有点小了。”

王东笑笑,说:“寄人篱下的日子过得太久,都谨慎,胆子能练。”

周越恒不置可否。

“他入学的事办好了吗?”周越恒指尖轻点,王东回头,道:“办好了。”

祁放上了小半年后祁老太太病逝,他被赶出祁家,身边又是一团乱麻,就申请了休学,重新入学并不困难。

“在学校附近给他找套房子。”周越恒道。

祁放需要照顾宁玥,大概率不会选择住校。

“老板,他不得你意?”王东起了八卦的心思,微微扭头看着周越恒。

周越恒没有言语,只是说:“等遗产的事情办妥就带他搬出去。”

王东应了声“好”。

在医院陪着宁玥待了一晚,第二天小姑娘情绪稳定,和病房的看护熟络了些,王东就来医院接祁放了。

祁放跟着他一同到了启越大楼,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祁放跟在王东身后坐了总裁专用电梯,电梯到达三十层时,王东领着他出去,正巧遇到茶水间休息的两个女同事。

看见陌生的人影,女员工眼睛转了转,视线落在祁放身上。

祁放微微弓着背,显得格格不入,有些拘谨。

王东引他进了周越恒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老板在开会,一会儿律师会过来一趟,有关遗产的问题他具体跟你聊。”王东叮嘱着,祁放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遭。

王东不可能一直陪着祁放,很快办公室就剩下祁放一人,他的目光来回游走,扫看着这个富有周越恒式风格的办公区。

周越恒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装修风格,但也不偏爱极致的简洁,装修以实用性为主,一切使用设施都配合周越恒的身体情况做了调整。

祁放能在办公区看到细微的周越恒存在的痕迹。

已经有磨损痕迹的钢笔,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相册,生长状态并不太好的绿植,还有废纸篓里揉成一团的纸页和沙发一角脱下的西装外套。

一切有关周越恒的事物都能引起祁放巨大的探索欲,他绕着办公室转了一圈,缓慢地参观了周越恒的所有物,最后在置物架上拿了一本诗选回到沙发。

诗选应该是周越恒常看的,页面有磨损的痕迹,但周越恒没有做下批注,祁放就一点点看着,直到周越恒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

室内暖气很足,周越恒只穿了件白色衬衫,祁放穿了个厚实的连帽衫,此刻热得鼻尖淌汗,听到推门的动静,祁放抬头,看见来人是周越恒,他惊喜地站起身。

把书阖上放在小桌,祁放几步走到周越恒面前。

“恒哥。”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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