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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乱臣(48)

作者: 倾巳 阅读记录

她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萧阙伸手给拉了回来。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劲瘦的手,眼中满是诧异,不知他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竟是半点不避嫌,是想坐实了方才轻尘的污蔑之语不成?

她暗自挣脱,他却越箍越紧。

“许久未见,轻尘的性子倒是越发骄纵了,这张口闭口又是私会又是结亲的,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你想情郎了呢。不若下次我进宫时替你提一提婚事的事,省得你总是替别人操心。”萧阙笑道,眉间不见怒色,但是字里行间都有威慑。

轻尘咬了咬唇,这哪里是要为她筹谋婚事,分明就是拿婚事来要挟她。

先前她还不过只是试探,想不到萧阙当真要护着苏苑音。

现在宫中谁人不知芸贵妃在父皇跟前的地位。

芸贵妃的话父皇就没有不应的,几位皇兄都对萧阙礼让有加,她又怎么敢光明正大得罪萧阙。

可是要她向苏苑音道歉,她实在是做不到。

“苏二姑娘先前不也踢了我表兄,怎么不见你们让她道歉,倒是就抓着我不放了。”

一旁刚从抬价滚下被扶起的万策听罢,也一边揉着后腰一边道:“就是啊,我不过只是想表达心迹,想不到苏二姑娘非但不领情,竟还出手伤我,我方才闪着的腰现下还疼着呢。”

“他说的可是真的?”萧阙看向她,一副水墨画般的眸子难得的只有柔和。

苏苑音不明就里地同他对视了半响,她哪里见过萧阙如此温柔模样,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心下只不受控制的跳乱了一拍。

只是他为何要这般待她,是刻意在做给谁看吗。

她懵懂的摇了摇头,哪里有平日里的半点机敏,只像是个受了欺负伺机告状的稚子:“他一直拦我,不让我走。”

语罢,她倒是又先害羞起来,只因这种她从未领略过的感觉。

竟也会有人对自己毫无立场的回护,她说什么便就信什么。

万策见状又哪里肯乖乖认错,当即想开口,竭力为自己辨别,就见萧阙凉凉递来一个眼神。

虽说萧阙现下不过就是个比他尊贵些的酒囊饭袋,可到底是要比他尊贵,若是将他得罪了,自己恐怕是讨不到半点好处,随即也识相的闭上嘴。

见状,为了不让气氛继续闹僵下去,二皇子也适时出来打圆场。

“本就是你戏弄人家,被踢了也是自己活该,倒还好意思去兴师问罪。”

万策听罢更是不敢言语,只颓丧着跟苏苑音道了个歉。

之后便就努力将自己的大身板缩起来些,不敢让别人再注意到自己。

见他道完歉,萧阙满意笑了笑,又朝轻尘看去。

“那轻尘你呢?”

二皇子亦是肃声道:“轻尘,既是你出言挑衅再先,动手伤人在后,还不快去道个歉。”

轻尘有些愤怒的看着二皇子,就连他都不肯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撑腰。

她恨恨移开眸子,尽管满是不甘心,也只得站出去对苏苑音道:“今日之事是本公主失礼了,但是你也别得意!若叫我寻到机会,定要你好看。”

她恶狠狠说着,说罢后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不管不顾地哭着跑了下去。

萧阙见状,只挑了挑利落的眉,不知是否满意,同二皇子道了个别,便就径直将苏苑音给拉走了。

苏苑音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前那个修长的身影,心里无端生出一阵暖意。

从前若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她都习惯了自己受着,从不愿给父亲惹什么麻烦,能装作瞧不见便就装作瞧不见,还从未像今天这般肆意过。

这好像还是头一回,在外头受了欺负,无需她做如何,就有人站在她身前,主动替她出头。

她本以为今天受到的委屈和奚落,定是要费上一番工夫才能讨回来的。

且她今天还惹恼了轻尘,若不是萧阙,她恐怕都不一定能那么轻易就脱身。

可现下,她不光身上半点事的都没又,甚至还好生出了口恶气。

只是不知萧阙为何会这般帮她,就不怕背后有人说闲话吗。

待感觉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她才手腕上被箍着的力道蓦地一松,是萧阙放开了她的手,手腕上的余温也逐渐消散。

两人停在了那棵挂满了红色平安结的榕树下面,许是都在玉皇殿里听经,附近没什么人。

她停在他跟前,蓦的将人看得顺眼了些:“今天的事多亏了你啊,只是这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啊。”

她虽不知萧阙同二皇子竟这般好说话,轻尘也好似有些怵他,但是他本是掩藏了行踪在观中养伤的,现在却因自己而露了面,所以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萧阙看她一眼后就越过人去,抬眼看了看榕树上的红绸,背对着她。

只听他道:“既知道惹了麻烦,就该将那些心思收好,别总是任由它摆布你的情绪。”

第35章

苏苑音听罢,才刚扬起的嘴角凝了凝,感觉被人劈头盖脸的拨了一盆冷水般。

像是有什么东西才刚生出了一颗小芽,她还没来得及探清究竟,就又生生被掐断。

她像是才从恍惚中清醒,混乱心绪顿时如漆黑深夜一般沉寂。

“不管如何,都多谢你。”她神色暗了暗,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方才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恐怕萧阙能出面来替他解围,也是芸贵妃寿辰才即,不想让她出事,以免耽误了正是吧。

只见她还是对尹祝闭口不谈。

他有些神色不郁的转过身看她,柳眉微蹙,眼眸清冷,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凄清,全然不似方才的那般舒朗明媚。

他费解,尹祝又不是什么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当真至于为他伤神至此么。

可许是自小养在深闺之中的缘故,识人不清或许也能说得过去。

思及此,他像是又将自己说同通了些。

但到底也没再为难她。

苏苑音不知他在想什么,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堆在一旁的红绸。

她走近拿了一条,递到他跟前,情绪早已经恢复如常:“这天一观的平安结听说最是灵验,听说若是有什么心愿都可写在这平安结上,再将它悬挂在榕树上面就会被神明看见,你要试试么?”

萧阙看了看她递来的红绸,没伸手去接,只淡淡瞥她一眼,随即又看向那挂满红绸是榕树。

光影交错了一瞬,他长身立在树荫之下,面上忽明忽暗。

苏苑音定睛一看,只见他神色有些倨傲,淡声道:“我只信我自己。”

高傲、不可一世又睥睨世间,可这些加诸于他身上,全然没有半点违和之感。

她好像终于能拨开层层叠叠的迷雾,窥得一丝他本来的面目。

这一刻,两人之间宛如横着万丈的沟壑,她讪讪收回那只递出红绸的手,无力的垂下。

“昨夜你不是刻意要救我,只是后来看到是我,才没有动手是不是。”她问,语气却是平静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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