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嫁乱臣(116)

作者: 倾巳 阅读记录

苏蕴之春闱下场在即,而苏齐岳又是从秋闱一步步走到殿试。

如此,自是也有一番自己的经验体会免不了要多说几句,尤其是发现蕴之的文风同从前那人的越发相似,加之也想说点儿别的话题缓解此刻低沉的气氛,便就只好先拿着苏蕴之开刀。

苏齐岳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样:“最近都在看些什么书?”

见父亲问起,苏蕴之神色一凛,规规矩矩答论语、太学之类。

哪知苏齐岳却冷哼了一声:“现今尘少卿留下的著作已然不多,你是从哪里将人的书寻来的?”

知已叫父亲发现,苏蕴之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扶了扶额承认:“不瞒父亲,这是岐山君离京时赠予我的几本孤本,我觉得当年尘少卿作下的策论文章几遍就是放在现今来看,都仍旧胜过书院中的好些夫子,不能拓印流传倒真是可惜。”

苏齐岳听罢,眸中亦是闪过一丝惋惜,但是却并不接他的话,只是道:“此番你下场,若是仍旧沿用他的行文风格,只怕是个三甲的名次都够不上。”

苏蕴之其实也知关于当年安定县的案子虽已经得到了平|反,可是到现下为止,当今圣上都仍旧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甚至还将重提当年之事的朝臣明升暗降地打压。

底下的人又都是看着上头人的脸色行事。

只是他心中却总会有些不忿。

不忿明明是无辜之人却仍旧被拷上戴罪的枷锁,不忿那些经天纬地的文章就此蒙尘。

可是他却人微言轻,当下能做的便就是身体力行,让那人曾经所做的,所说的,以自己的方式来传承。

“父亲便就不会觉得不公吗?”

他费解,如果朝廷已经污浊成这般,他又何必费力进去自讨苦吃,倒不如同岐山君一般寄情山水逍遥快活。

苏齐岳已然是听出了他的话中意,却沉默良久。

苏苑音听着他们的谈论,只是对尘岱的名字也并不陌生,当初在天一观的长明殿中便就听周观主也提到过,且对此一事上亦是颇有怨言。

永曦帝不似表面上的那般亲和,她出宫之前也是早早领会,现在知晓他心胸不大宽广也倒是在意料之中。

如此这般才更叫她担忧现下萧阙同郑佺扯上了干系,不知皇上会不会发难于他。

几人各怀心思,好端端的气氛变得越发低沉,

她想出声打个圆场,却只听父亲终是打破沉默开了口。

“纵是觉得不平,可眼下能做的却不过尽最大的力量去阻止类似的悲剧再发生。你现下不过白身一个,光是嘴上鸣不平,又有何人理会你?”

听罢,苏蕴之面上闪过一丝愧色,苏苑音也像是豁然开朗。

之后还未待说些什么的时候,府中的下人来禀,说是萧阙来了。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晚上好!越来越冷啦,注意保暖哟~

第80章

天色已然是暮色沉沉,苏苑音本还以为他此番被召进宫中去,加之又同郑佺之间牵扯上关系,必定不会这般轻易脱身。

却没成想人回得比她想的还要更快些。

苏苑音顺着出府的蜿蜒石子小路而去,步子中是连从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一丝慌乱。

出到朱红色的大门,便就看见了那人长身而立,站在石阶之下,背着身后的月光,目光沉寂。

待看见她时,眸中好似才恢复了些神采。

他笑笑,抢走了她的话:“来了?”

她轻抿起唇停在他跟前,打量着人好半晌了,见人像是并没有想同她解释些什么,当即也沉默下来。

过府不进,就只等在门口,半点没有想说一说那件事的意思,倒是还记得将她送到甘泉宫那事,专程来接一趟。

她转头吩咐春棋将收拾好的行囊都搬过来,又绕过他自顾自往那马车上去。

上到那一早便就摆好的梯子还没走几步,就只觉得手臂一暖,像是被身后的人给微微扶了一把。

无需回头也知那人是谁,她沉着脸抽回手,几步上了马车,算是发了通脾气。

片刻后马车外的帘又被掀起,男子躬身进来,方才还显得空荡的车内顿时就逼仄了几分。

她转了转头,刻意没看他,淡淡道:“我的马车小,容不下萧世子这尊大佛,萧世子还是回自己马车上去吧,甘泉宫不远,我便就是自己去也使得。”

她故意将话说得尖酸,存了些气人的心思。

若是他不是个傻的,便就能听得出她的话头,再看看接下来究竟说是不说。

只她倒是忘了,萧阙就从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主,寻找的法子又怎会对他有用。

她突然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眨眼间便就离了自己原先坐的那处,落进了个温暖宽阔的怀里,被乌沉香笼了个全身。

面对萧阙这般荒唐行事,她又气又臊。

她不肯叫他轻易得逞,鼓着劲儿同他挣扎却又被他坚稳有力的大手扶住腰身,一如既往的霸道。

“现下还小么?”他坏笑着问。

苏苑音不理他,只担忧一会儿要叫春棋瞧见,但又实在挣脱不开他,实在忍无可忍之后,她才咬牙切齿地开了口:“你是无赖吗?放我下去。”

萧阙被她逗乐,好看的眉扬了扬,大大方方点头:“是啊。”

她气噎,只想唾他一声不要脸。

见她气红了脸,倒是他怕再这么下去,她当真要生气,先开口算是服了软:“莫恼了,我将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与你听。”

苏苑音斜睨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早这般不就万事大吉,非要整一出别的,虽是这般想,但她也算是大度地下了这个台阶。

“郑佺为什么要行刺你?”

萧阙失笑,叹她从来机敏,总轻而易举就抓到了其间的关窍。比盘问了他一整日的锦衣卫,不知要敏锐多少。

“因为我抢了他手上的铁矿,他义父私自开采铁矿之事败露,亦是我暗中推动。”

她默了默,没有追着过问原由。

只是听到他亲口承认此事,心中却早已不那么惊讶,此前建安县事发的时候她便就已经隐隐有所察觉是他。

只是郑佺一行人是如何在被追捕的过程中却安然进了京,又是如何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喜宴之上行刺?

若是这其中只掺杂着一方势力也太难叫人信服,那便就只有有人在其中刻意为之这个理由可以将事情说通。

越想越细思极恐。

“那日君满楼的火,亦也不是意外吧。”她仰头,恰好能看见他凸起的喉结,棱角分明的轮廓。

只怕那场火,也是专门为他布下。

可是理由是什么呢?

为什么他行事那般离经叛道,为什么他们要对他赶尽杀绝。

究竟哪里是因,哪里是果。

思及此,她便就觉得总莫名的心烦,为自己的总是处于未知,处于被动。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了嗓音问出声:“是二皇子还是…皇上?”

如果是皇上的话,那日的赐婚便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上一篇: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下一篇:裁云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