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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49)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魏珩来此之前, 便在路上同高简深析了这件案子,故而看到知府这副模样,倒也不甚意外。

只是他现下略有些疲惫,也没闲心同知府拐弯抹角,“江南发水,官银被劫,若无法及时追回,待大疫再演,知府大人纵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字字句句说得阴冷至极,许是眼下泛着些乌青,也未曾好好休息,语气倒是有些沉闷,像是什么无形的施压,直压得知府心中一堵,不敢吸一口大气。

“是是是,我们、我们一定尽力追捕。”知府吓得冷汗涔涔,忙应声笑道。

魏珩直逼要害,“被劫的官船在哪?劫匪与官兵的尸首捞到多少,封到现在,都查到了什么?”

“这……”知府被问住了,擦擦冷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付。

高简实在疲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气还没缓上,魏珩的命令就落下来了,“你先带人去看看。”

??

高简的哈欠堵在喉咙了,一脸“怎么又是我”的倒霉催模样。

魏珩沉眉看他,拍了拍的肩,难得体贴,“回去月俸三倍。”

一听这话,高简的哈欠不打了,骨头也活络了,连眼睛都瞬时亮了,“是!”

一提到银子谁不来劲,便是魏珩,俸禄再多,也是用自己身上的伤一刀一刀换来的,所以这等赚银子的苦,高简巴不得多吃点呢。

像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底层小民,进了衙门,别的不怕,就怕吃了苦,功劳被别人挤占了去。所以有银子的活,那都是要往死里赚的。

高简满面精神地领了命告退,魏珩看向知府,沉淡的眼神里忽然有了丝起伏,“听闻此次劫匪一事,还有北上的的客船也受到了波及?”

“……哦,确有此事,”知府愣了愣,不禁暗叹锦衣卫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给他沏了杯茶,又笑道,“不过下官自知民生不易,早已差人……”

“船是从哪发的?”魏珩紧跟着逼问,没工夫听他自吹自擂。

被打断的知府干巴一笑,自然交代道:“哦,是沧州来的,都是些无知……”

听到沧州二字时,魏珩的呼吸滞了一瞬,脑海里浮现了一张如水中月般,点点稀碎的笑颜。

不知哪来的担忧与急切袭上了心头,他一把扣上盖碗,骤然起身,沉道:“带路!”

知府也不知这位锦衣卫大人行色为何如此匆匆,只当他是要抓人逼问口供。

可巷子那般长,知府便是提着官袍跑起来,也跟不上那步履如风的少年。

“大人,左拐……”腿脚不利索的知府喘着气,喊道,“第二间院子便是。”

魏珩也不知是被一股什么力量驱使着,脑海里空空的,身体似乎在不受控制地匆匆走上前。

可临到门口,他的脚步忽然又滞住了。

有太多复杂的情愫萦在心头,像是一团乱麻,就同他那紧张的呼吸一样令人费解。

他也不知道她在不在里面,按理说,是希望不在的。

但没来由的,又似乎是希望在的。

魏珩深吸了口气,索性不再想了,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穿的是便服,顿了片刻,终是立即推开了宅院的大门。

大门一开,正好好坐在院子中央吃早点的一群人,个个都怔愣着眼,齐齐看向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魏珩左右扫了两眼,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就在这时,急忙赶来的知府也喘着气跑到了门口,一见知府,一群小民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早点,忙不迭叩头施起了礼。

魏珩看着这些乌泱泱的人头,似是有些失神,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人都在这么?”

他声音很轻,不知是在问知府,还是在问他自己。

闻言,知府立即摆着架势传起了话,“问你们,吃着的人都在么,有没有出去了没回来的?”

一群人只以为上头是要兴师问罪,左右看了看,如实答道:“都在,都在。”

魏珩有一瞬觉得头有点眩晕,大抵是透支体力,赶了一天一夜路造成的。

他抬手按了按侧额的穴,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冲动,头脑发昏了。

也不想想,她那样一个胆子小,又怕坐船,还容易迷路,还动不动就哭的人,怎么可能会独自大老远的,坐船北上来京城找他呢。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他在京城。

他居然什么也没考虑,就因为听到她出门了,听到沧州有船北上了,听到有客船被劫银一事波及了。

担心她陷落在客船里,或者是被贼匪欺了掳了,一个人眼泪巴巴的没有办法,就不分昼夜地快马加鞭了过来。

也还真是病得不轻。

魏珩有些烦闷地缓了口气,见知府还在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的下文,便皮笑肉不笑地沉下了眉宇,“没什么事了,知府大人可记得要好好盯着官银的下落。”

“哎,好好好。”见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知府也总算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魏珩转身而去,醒了醒头脑,拖着沉重的身子向高简所在的地方赶了去。

他一向是做起事来不要命的性子,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想查的真相,也绝对不会漏网。

既已花费力气来了太原,那便定然不能空手而归。

太阳自东边升起,金辉洒向万里,远近生机一片,各家都开始了一天的除扫。

魏珩带着一身疲惫没入了人海里,而沈青棠则在太原的某处客栈里,昏睡了一天一夜,刚巧醒来,做好了梳洗。

秦颂手后别着一束带露的鲜花,心情颇好地从廊外走来,敲了敲她的房门。

“醒了没有啊?”他有些好笑地调侃道,“再睡你这脑子可要变笨了啊。”

沈青棠用湿布巾擦了擦手,思忖了片刻,轻牵起唇角,对门外的人道:“你进来吧。”

“那我可进来了。”秦颂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进了屋。

屋内陈设简单,远远看去,坐在桌边喝茶的女孩,面色虽依旧有些苍白,但休息了一天一夜后,也总归是比原先多了些精神。

秦颂撩起珠帘,边走进来边笑道:“沈青棠,你可真行啊,一天一夜,猪都没你能睡吧?”

沈青棠微微一愣,还有些没回过神。

大抵是太久没人这样和她斗过嘴了,感觉有些新鲜,又有些久违,就连沉闷的心情都像有了点苏醒的意思。

或许也是因为,这人是秦颂,她说话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也不用再担心惹来什么麻烦,浑身都轻松了。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沈青棠轻笑了一声,嗔怪道,嗓音还有些虚弱,软绵绵的,“街上随便一只狗,只怕都比你会说话。”

秦颂素来喜欢同她斗嘴,见她这么说,倒是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

不过眼下见她精神不济,便也不再多说了,拿过旁边的一张圆凳坐下,眼里不禁添了些心疼,“你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吧,不是自小晕船么,沈姨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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