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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86)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听说此事和卓家之案有关。”苏朝朝移开眼:“你们准备结?把所有罪名推给不会说话的无辜死人?”

“卓月,因写诗讥讽陛下来位不正,已被夷三族,”沈千章看向苏朝朝:“这样颠倒黑白,散播流言之人,似乎谈不上一句无辜吧?”

“散播流言,颠倒黑白?”苏朝朝冷冷一笑:“谁能证明那是流言?谁又能说清孰黑孰白?”

“放肆!”沈千章厉声道:“这是陛下亲审的案子,你一个小小歌女,又知道什么?”

苏朝朝竟敢说出这等话,若卓月所说是真相且无罪,那不是意味着陛下来位不正吗!

苏朝朝冷冷一笑:“好啊,既然这案子注定要结,那卓月和陆嘉传递的诗词,能不能也让我瞧瞧?”

沈千章皱眉,始料未及道:“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不做什么,不过是我这个小小歌女,用他写的词编成小曲儿赚了钱而已。”苏朝朝随意的点点沈千章肩头:“就想看看给我送钱的这位大恩人,还曾写过什么词。”

第60章 绣楼

陆郁思索着绫枝的话, 赶到江干巷时,天已将渐渐黯淡下去,愈发衬得小巷低矮简陋。

他独自前来, 本就不是来抓人讨债的, 他甚是谦和的问路边买枇杷的中年女子:“大娘, 你可知可曾有个官员住在此处?”

听林晴柔所言, 应该是个七品小官。

“官员?”那大娘疑惑的想了想道:“你是说范采吧?喏,他就在这儿路口这家,他可不容易呢, 家里有个生病的老母,一年又没多少俸禄,唉,一个穷京官儿,过得比我们还清贫呢。”

陆郁皱皱眉, 他并不记得朝上有此人,不过京城小官多如牛毛, 他没听过倒也不足为奇。

陆郁轻轻推开微掩的门走近这院落, 四尺见方的院中略有逼仄,叶子铺陈在院中的石桌和地面上无人清理, 陆郁皱皱眉,轻喊道:“有人吗?”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 苍老的妇人头发花白, 伸出头微哑嗓子道:“您是?”

陆郁说明来意, 那妇人轻咳着,虚弱道:“你先在院子里坐, 他去买药了, 一会儿就回来。”

陆郁落座片刻, 那妇人竟颤颤巍巍的端着一杯茶出来,陆郁忙主动上前接过道:“不必麻烦,您且安坐吧。”

“大人,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老夫人望着他,面色惴惴不安:“我儿子……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吧?”

前几日儿子突然给了她不少钱和珍贵药材,让她心中难安。

“自然不是。”陆郁喝了口茶,垂眸道:“您且安心养病,我……是来和他商量政务的。”

说话间有一少年走进,手里提着药材,看来正是范采。

“你来了?”陆郁对他淡淡一笑:“衙门正有事找你呢。”

范采笑了笑,低声道:“请随我来。”

一进门,陆郁微微一笑道:“这人参也不便宜吧?范大人如今倒手头阔绰了。”

“陆大人……”陆郁不认得他,他却认得陆郁,范采已知自己暴露了行踪,心如死灰的跪下道:“请大人高抬贵手,我母亲年迈病重,实在离不得人……”

“范大人何必如此?”陆郁叹口气道:“都是同朝为官之人,我又怎会刁难你?”

范采苦笑道:“我早知会有今日,大人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你指认陆家的证据从何处来?”陆郁缓缓眯眸:“陈年旧案,私人书信,你怎会得到?”

“是旁人给我的,但我并不知那人是谁。”范采摇摇头:“他那日来到我家中,先给了二十两银子,并将那书信给了我,说我若是能将这证据交给林大人,便将剩下的五十两给我……”

陆郁冷冷沉思:“那人什么模样?有何特征?”

“他来去如风,我只知他身量极高,一身黑衣身姿英挺,谈吐也非寻常人。”范采低声道:“……但真的什么痕迹都未曾留下,应该是为贵人办事之人。”

陆郁紧紧凝视着他,冷声道:“范采,你是聪明人,我劝你莫要隐瞒,今日是我找到你,我的性子你晓得,不会打打杀杀,严刑逼供,但若是旁人便不一定了。”

“我真的不知是谁……”范采一脸要哭不哭的:“只知背后之人定然有权势,出手也甚是大方……”

“范采,你可知背后之人并非冲陆家而来,过不了几日,我叔父便会被放出。”陆郁半真半假的恐吓道:“此事牵扯朝廷要案,你若将实情禀于我,我以名节担保,定然保你安然无恙。”

范采咬咬唇,挣扎半晌后支支吾吾道:“他的佩剑,我想……那佩剑应该是金吾卫的佩剑。”

金吾卫效命于皇家,只有皇帝,太子和少数亲王贵胄能命令,陆郁冷冷:“你可看仔细了?”

“当时他威胁我,便抽出佩剑随手砍了院门。”范采低声道:“我从前办案时略微留心,那的确是金吾卫的佩剑,那刀痕就在那院门口,你可亲自去看。”

陆郁垂眸望着那刀刃,眉眼一凛,果真是金吾佩剑……

他再次想起东宫马蹄,和那夜案发时,他拓下的马蹄印记如出一辙。

陆郁心头一沉,刻意不去想这些可怕的细节。

怎么可能是太子?

他远远未曾到功高震主的地步,况且太子又未曾继位,朝廷风起云涌,太子……就算真的要打压他,也远远不会挑这个时候。

太子是他效力的主君,他的生死荣辱都系于太子一身。

陆郁缓缓闭上双眸,脑海中恍然闪过沈千章的声音:“定舟,到了该糊涂的时候,就莫要再去清醒。”

夜色渐浓,陆郁快步离开了这条小巷。

枝枝是他的挚爱,她留下了最为惦念的江诺,如今,便该由自己去照料。

陆郁默默想着,也许,他该暂缓追查真相,多去国子监,看顾一下江诺了。

也许……这才是枝枝的心愿。

*

“那雀羽线再往上摆摆,没有对齐看不出来?”

“哎哟,这绣架最是喜光,再往右……再往右偏移几寸……”冯公公口干舌燥的指挥:“可以了可以了,你们都下去吧。”

冯公公这几日一直忙得不成样子,但揣摩着殿下的心思,丝毫不敢敷衍,打眼张望着这绣房,觉得处处妥帖了,才喜盈盈的去寻绫枝:“姑娘,喜事儿啊——奴才特来给你贺喜。”

绫枝知晓冯公公是李御的亲信,冷淡的偏过头,嘲讽道:“怎么?是你家主子大发慈悲,准我回去了?”

对她来说,只有此事称得上喜事。

“这……”冯公公咽了咽唾液,赔笑道:“姑娘这么说话,多让人伤心呐,殿下宠着姑娘,便是姑娘的大喜,如今殿下特为姑娘备了份惊喜,姑娘瞧见,定然喜欢。”

“冯公公。”绫枝停下手中绣了一半的蜻蜓,抬眸冷冷道:“这惊喜,我能不去瞧么?”

“这……”冯公公笑意不变:“姑娘,您这可让老奴为难了,这是殿下的命令,老奴也做不得主,再说这物件,您定然欢喜,您不如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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