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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138)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殿下被那女子迷住了心神,”陆郁摇头:“正因如此,当初殿下才特意着急翻了那么多旧案,只是为了讨那女子欢心而已,范大人若能挺身直言,唤醒殿下,定然功在千秋,否则以后朝廷岂不是乌烟瘴气?”

范采登时脸色凝重:“陆大人要我做何事?”

陆郁便笑道:“自然是青史留名之事。”

说罢,陆郁朝他招招手,低声仔细吩咐。

*

转眼就到了除夕守岁的日子。

京城下了雪,处处张灯结彩,东宫,绯色宫灯衬着瑞雪,一片祥和温馨氛围。

大年关,东宫的侍女内监也如同普通百姓家一般,处处围坐在一处包饺子。

七公主也想着亲手包饺子让小厨房去煮,她尚未出嫁,便赶来寻绫枝和苏朝朝,想着三人一同协作。

绫枝本该恨苏朝朝的,可看了她那轻快的模样却总恨不起来,甚至每次看到她,倒莫名多了几分面对这沉重日子的力量。

七公主的侍女端来早早准备好了的肉馅放在案上,三人坐在小墩上,闲闲包饺子。

说是三人,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七公主和苏朝朝在说话,绫枝只是沉默着捏饺子皮。

七公主笑道:“朝朝,你小时候在南方,也会吃饺子吗?”

“北方吃饺子多一些吧?”苏朝朝也笑着道:“我们会去看傩戏,每逢过年,家里便有很多面具,因了爹爹写的戏文好,都是那些人送过来的,很多面具都是爹爹写的角儿,爹爹还给我画过一个面具。”

听她的语气,便晓得她爹爹定然也是有几分文采底蕴的。

七公主偏头道:“你爹如今在何处?”

苏朝朝便摇头道:“别说是他,就连他的诗文也多不在世了,所以我常常收集着,若是能让他的那些诗文流传于世,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七公主笑道:“你爹爹既然那个时候就写了那么多戏,定然是名家手笔,以后想必流芳千古,再过几百年,世人早已记不得帝王将相和你我,也许只记得你爹爹留下的诗文了呢。”

苏朝朝轻笑道:“虽说身后的都是虚名,我却觉得,爹爹定然是在意这些的……”

她顿了顿,又问绫枝道:“你母亲不是也甚是善绣吗?你就没想着把她的绣作搜罗搜罗,就算不传世,也能留个念想。”

“我母亲却不同。”绫枝轻声道:“她自己倒不知为何,曾烧了不少绣品,还叮嘱绣贵自知,不必将她的绣,展露于人前。”

七公主笑道:“你的性子,倒有几分像你的母亲。”

绫枝想起那金吾卫统领之言,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正聊天,忽听珠帘一响,李御走进来,望着呆住的三人,淡淡道:“倒是孤扰了你们清净。”

“怎会?”七公主率先站起,请过安,便笑着顺势坐去了别处,绫枝身侧的矮墩闲了下来,李御也不掀,一撩袍子,便坐到了绫枝身畔。

“孤闲来无事,也来和你们凑个热闹。”

两个矮墩挨得极近,李御伸手用筷子挑肉馅儿时,气息登时靠近,绫枝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

七公主笑道:“若是谁能吃到殿下亲手所包的饺子,来年定然是有福气的。”

“这还有个铜钱。”冯公公也笑着凑趣:“若吃到点喜爱包的有铜钱的,便是福上加福了。”

七公主望着那铜钱不由一怔,去看李御的面色,却见他脸色如常,捏起那铜钱放在饺子中,笑道:“心想事成,大过年的,谁若是碰巧吃到了,孤便随了她的心吧——孤倒要看看,谁会有这等好运气。”

绫枝坐在一侧,眼眸轻轻一动。

她早就晓得,他暗中又筹备了不少事情,从回家的路引,到苏州的祖宅文书——那祖宅几经转手,被一个苏州当地甚有权势的人握在手里,也多亏了他出头,才要了回来。

太子默默做了这些事儿,便是想找个恰当的机会,让自己轻松的接受罢了。

绫枝望着饺子,长睫颤了颤,也捏了个铜钱放进去。

若是吃到也算她一报还一报也算扯清,若是没有,那便也不得强求。

果不其然,那个福上加福的饺子,被绫枝一口咬了出来。

太子顺水推舟,将绫枝去苏州的路引和苏州祖宅的文书都给了她,笑容有几分寂寥:“待到过了年,你便可回苏州了。”

一桩桩一件件,和她在江南时所写的心愿墙,愿望如出一辙。

所谓饺子,也只不过是想拐弯抹角的,顺理成章实现她的心愿罢了。

李御未曾想到,他低头咬了个饺子,也露出一枚铜钱。

太子明显出乎意料,看向七公主:“又是你的把戏?”

七公主忙摇头:“不是我。”

苏朝朝也道:“我也没放。”

铜钱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岁岁平安。

他顿了顿,侧头去看灯下的绫枝。

她半垂着脑袋,发髻在后脑勺盘得温婉松散,烛火下的侧影如临水照花般娴静,宛若无事发生。

李御却将那钱币缓缓握紧于掌心,轻轻勾起唇角笑了。

第97章 宠姬

*

李御却将那钱币缓缓握紧于掌心, 轻轻勾起唇角笑了。

到了晚间,京城夜放花千树,烟火璀璨升空, 照彻民间百姓, 也为宫阙洒下星星般的光芒。

烛火摇曳, 李御望着绫枝的侧脸:“今晚……不若留下守岁?”

他的语气低沉, 从前那般倨傲之人低了声气,便让人心头轻轻一颤。

“不必。”绫枝轻声却坚决道:“阿诺还等我回家。”

绫枝如今晚间,都要离开东宫回府歇息, 李御也并不认真阻她,待到她上了马车,他却上来和她同乘,但也只是安静的坐在她身畔。

可他身形高大气势凛然,哪怕不说话, 只是坐在她身畔,也是极有攻击力的。

起初绫枝和他坐在马车中, 身子不由紧绷, 可后来看太子一改常态,也渐渐能在他身畔松懈下来。

马车笃笃向前而行, 绫枝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猝不及防, 手掌被身侧人悄悄捏住。

手掌宽大温暖, 指尖和虎口却覆着薄茧, 绫枝心中一颤,下意识便要挣开。

李御却将她的手放在胸膛之上, 隔着衣衫, 指尖触碰到的, 却依稀是个圆形铜币,绫枝一怔,瞬间明了。

太子随即低声道:“你瞧,挂好了。”

他的语气透着郑重的珍惜。

哪怕那只不过,是她心血来潮随手捻起的小小铜钱。

绫枝将手抽出来,转过头道:“这个……不配你。”

哪儿有堂堂储君,在脖颈上挂个一文钱铜板的?

李御没再去捉她的手,望着她道:“你送,便配的。”

他说不配,便弃之如敝履,他说配了,便倍加爱惜。

绫枝撇开目光:“这铜钱若有心思,也不知它可情愿得贵人抬爱?”

再说那铜板,生来便不是璞玉珠宝,想必也从未盼过能得贵人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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