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98)
“我一姑娘家,弱小可怜又无助,你更应该收留我呀。”阿清握着人的手指头撒娇。
裴一顿悟,这丫头绝不是做噩梦吓着了,分明是蓄意勾引。
他将计就计,往床榻走,“行啊。”
阿清捂着脑门摇头。
太失望了。
如此好勾搭。
她起身往外走,“我觉得我要坚强,我还是自己去睡吧。”
……
翌日,一大早。
裴一拉开房门,瞧见身着低领襦裙的少女,涂着一脸胭脂候在他门口。
“城主,我好想去听戏,你陪人家去嘛。”
阿清的心思全不在戏台上,她亲自剥松子,送到裴一唇边,裴一张嘴吃掉。
她又剥个栗子递过去,裴一照旧吃了。
她挪了挪屁股,故意挨人近些,对方也没表现出一丝反感,她心里咒骂这人太轻浮了,嘴上却道:“城主,谁家姑娘对你献殷勤你都来者不拒么。”
裴一嚼着栗子,看戏台上的皮影打架,“也不是。”
“那我对你献殷勤你一脸享受怎么回事。”阿清没忍住说出心里话。
裴一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你对我献殷勤了么?这不是你日常该做的么,伺候主子怎么能算献殷勤。”
阿清叹一声。
原是对方没开窍,没看出她在勾搭他。
她觉得,该加大力度。
于是看完戏,她要求去逛街,成衣铺子挑最贵的衣裳买了几套,又去珠宝斋买了人家的镇店之宝羊脂玉簪孔雀石璎珞。
城主花钱大方的很,她要,他就掏钱。
载了半车战利品回府。
阿清将低领的襦裙,硬往下拽拽,显出三分春色,马车颠簸,又垂着帘子,私密性好,是个搞暧昧的好场地。
她故意挨到城主身边,抬手挽上人家胳膊,脸也往人脸边凑,眨巴眨巴眼,“城主你没发现今天我装扮与众不同么。”
“发现了,不知道的以为我去桃花苑找了个相好。”
……阿清再往人眼前凑凑,浓郁脂粉扑进裴一的鼻子。
“野花哪有家花香是吧。”她嗲声说着,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唇。
裴一头颅稍稍后仰,“你……”
“城主,你长得真好看,阿清心悦你很久了,让我们来一场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吧。”深情表白后,她闭上眼,殷红的唇凑过去。
外头的车轱辘压过一块石头,马车一颠,阿清身子一歪,红唇真贴上对方的唇。
柔软温暖的气息自唇畔传来,阿清登时睁开眼睛。
裴一没躲,任由错误发生。
阿清红着脸,仓皇地往后缩了缩。
马车又一颠,心神不稳的她往前一扑,被裴一稳稳接住。
她跨坐在他身上,搂着他脖子,而城主那双有力的大手正紧紧匝着她的腰身。
这暧昧离谱而荒唐的姿势,阿清直接傻了。
马车仍在小幅度颠簸,摇摇晃晃中,她感觉自己仿似喝醉了一般,裴一英俊的脸亦恍惚起来,她耳边似乎听到他带着调笑的暧昧声调:“好呀,看在你这般主动的份上,我便应了你,来一场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
……
城主府门口,车夫瞧见阿清仓皇下车,小跑着步子往院里跑。
裴一慢腾腾下车,觑着落荒而逃的背影笑。
车夫纳闷,“城主,阿清姑娘怎么了,走那么快,险些崴脚。”
“心虚吧。”裴一笑道。
阿清直入奈桥的院子,见到奈桥时,嘴边的话一个字说不出来,嚅嗫半响只道:“城主给大小姐买了好多东西。”
这夜,阿清失眠了。
辗转反侧睡不着。
反复浮在眼前的,是马车上的那一记长吻。
马车的颠簸让她误吻了城主,但后来,城主主动吻了她。
绵长的,细腻的,温柔的,让她脸颊发热心绪彻底慌乱的一个吻。
她该不该去向大小姐坦白,告诉他城主道貌岸然,不可托付。
大小姐会不会伤心。
但更她烦闷的是,自那个吻之后,她心绪不宁,浑身发热。一种躁动的,不安的,明知是错却甘之沉沦的感觉镬住她心头,掐住她脖颈,她简直要不能呼吸。
她干脆掀了被子,打算去外头透透气。
刚拉开房门,瞧见院中藤架下坐着喝闲茶的城主。
她猛地将门阖上。
脊背紧贴着木门,她心跳加快,耳根烧得慌。
脚步声渐渐响起,门外传来三声不疾不徐的扣门声,紧跟着是城主低沉的嗓音,“你躲我干嘛,开门。”
阿清立马跑上床,被子往头上一蒙,混糊不轻的嗓音顺着门缝传出去,“我我我……睡着了。”
第52章 呐
阿清躲了城主一段时间后, 精神萎靡,日渐消瘦。
那日,小邱敲她门,说城主找她。
她心怀忐忑地进了书房, 裴一在写字, 对方未瞧她, 只瞥一眼桌角的砚台,“研墨。”
阿清哦一声乖乖过去, 裴一笔下字迹不停, “瞧你这黑眼圈,又做噩梦了?”
“……”
阿清没回话, 继续研墨。
“怎么做噩梦不往我屋跑了。”裴一抬头看她一眼, 眸底含着揶揄。
阿清咬着牙根说:“不劳城主费心, 自己的梦自己消化,我已学会了坚强。”
裴一一副惋惜的腔调, “可惜了,我为你敞了好些日子的大门。”
阿清握住对方写字的手, 气愤中夹杂无名的恼恨,“城主, 你这样,对得起大小姐么。”
裴一盯着她眸底的一撮火苗, 笑笑, “不是你先勾搭我的么。”
“我不是勾搭,我是试探,晓得大小姐为何要将我安排到你身边伺候么, 是为了试探你这个人是否忠诚可靠对情专一, 可你……”
裴一松开握笔的手, 揉揉发酸的额穴,“大小姐亲口说的?”
“……我与大小姐心灵相通,勿需多言。”
裴一觉得真心累,决定坦白,“我与奈桥相识二十年,你觉得她与谁更心灵相通一些。”
阿清哑然。
裴一继续道:“她将你安排到我的院子,是因为瞧出我看上了你,姐姐她在为我们牵红钱。”
这话让阿清彻底呆愣。
她缕了缕,缕不清,“你们……有婚约的不是你们么。”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若无情爱心思,彼此勉强,亦是耽误彼此一生。我想这个道理姐姐懂,所以派你来我身边。”
阿清觉得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
离开书房后,直奔奈桥的院子,拐角的花廊险些撞上三爷。
她匆匆喊声三爷拔腿继续走。
三爷在后头盘着核桃喊:“给我站住,还有没规矩。”
阿清站住,看一脑门官司的三爷。
这是赌输了钱还是没抢到桃花苑的头牌。
三爷左右打量阿清,“最近我听了不少闲言碎语,说是你要顶替大小姐的位置做城主夫人。大小姐怜惜你,将你送去城主身边伺候,是你的福分,但你也得惜福。大小姐身子不好,婚后怕是不能生育,让你留在城主身边留个种,你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妾永远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