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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74)

作者: 小神话 阅读记录

倘若她音修了得,即便没有娜娜在手,普通灵器亦能将断念那个阴批老六吹得七窍流血面瘫中风。

慕月西下定决定提升自身实力,不再整日琢磨老鹤被唢呐逼得离岗期间如何偷溜出去放风。

院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她一旦出门,不但有断念明着找他茬,孤月峰的紫月仙督亦会暗中算计她。

实话实说,那俩贱货,她一个都打不过。

不能一直受庇于大师兄身后,她需得上进要强,重拾霸气剧本。

于是慕月西抱着唢呐没日没夜吹起来,吹得小骨头一见她端着唢呐忍不住咔咔掉骨头,吹得流光一连数日不敢来小院蹭饭,吹得趴树上的老鹤连着向天君呈了三封辞职报告。

山楂树被她几乎吹秃了,慕月西换个阵地,见院角的菡萏池受唢呐影响不大,半羞半开,池中最后一尾鱼儿甚是坚强,坚决不翻白肚皮,于是墙角池塘成了她练习唢呐的新阵地。

她不吹唢呐时,老龟会从外头溜达回来,给她说一些新听来的小道消息,算是唯一一个能跟她聊上几句的。

这日,她正抱着小骨头熬的猪蹄啃,老龟慢腾腾爬到她脚下,晃着脑袋道:“魔渊生变,易了新主,妖邪蠢蠢欲动,不破峰的剑修外出,抓了几个小魔,小魔为保命道出有魔族之人混入女床山的消息。镜无宗主有令,天音宗全数弟子加强戒备,那魔族细作不知藏身何处,近日需多加留意。”

“这么重大的事怎么没人来通知我。”慕月西揩着油腻腻的手指纳闷,怪不得今个早上有警钟长鸣。

“还不是谁也不敢靠近这方小院,你逮谁给谁吹唢呐,谁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只怪他们太脆弱。”

吹了一整天唢呐,慕月西吹得腮帮子发麻,终于离开院㥋蒊角池塘,回屋睡了。

菡萏叶下的一尾青鲤,探头吐个泡泡,见树杈上的老鹤神经衰弱地在掉毛,老龟也趴在池底睡熟,青鲤跃出水面,于妖冶红月之下幻作人身。

她带着一身腥,偷偷靠近孑然闭关的净室。

净室内的孑然一身素衣,阖眼端坐,银丝垂地,周身罩着一层结界,仿似入定的尊像。

那支碧箫静静搁在膝旁。

青鲤试着破开净室结界。

青鲤名叫端木盏,出自魔渊,本是青鳍一族,擅伪装。

前不久,魔渊生变,从天而降面具男子手撕老魔主,夺魔印,号令魔渊万魔,成为新魔主。

本着新主面前多表现的原则,她自动请缨,化作一尾青鲤潜入女床山偷盗孑然的无邪箫。

千年前,孑然以无邪箫催眠九头烛龙,将烛龙封印女床山某一隅。

红月之夜,九头烛龙妖气暴涨,整个女床山随处可闻见从烛龙身上散出的淡淡妖邪之气,这时候行窃最为方便。

只要盗走孑然的无邪箫,趁机唤醒九头烛龙,烛龙复出,可为魔渊所用。

现如今的天音宗宗主远在西镜佛国,副宗主能耐远不如已过飞升劫的扶鸾,孑然又在闭关期,无人有制服九头烛龙的能耐,简直天赐良机。

端木盏藏身菡萏池多日,只待红月之夜盗箫唤龙,完成魔主交代的大事,但这期间她险些崩溃。

她不料孑然的这个清净山楂小院里有个整日吹唢呐的小师妹。

小师妹的唢呐……简直不堪回味,谁听谁崩溃,池里的鱼儿死光,只剩她一个气若游丝的坚持。

她魔生中从未有过的精神煎熬,她已经忍到极限,此乃她伪装生涯任务中最艰难的一个。

熬了这么多时日,成功近在眼前,完成魔主交代的这个任务后,她决定给自己放个长假,找个万籁俱寂的地界养养神。

端木盏小心翼翼加重手中妖气,徐徐攻入净室结界幽隙。

咔的一道惊雷伴着银闪劈下—

慕月西睁开眼,不知身在何处,四周乌蒙一片,处处雾瘴,身边更是不见大师兄。

她抱头鼠窜四处躲雷,误入埋在路上的一个隐蔽阵法。

阵法中嗖嗖蔓延出无数紫藤,捆束她四肢,她挣扎无果,一道张狂的笑声落入她耳中。

抬眼,雾霾缓缓散去,紫月仙督跟断念站在阵法外,勾着同款阴险嘴角。

“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里了。”紫月仙督桀桀低笑中,断念祭出七杀琴,指尖猛拨琴弦,道道音杀直朝阵法中的她袭来……

仿似被凌迟的痛苦让慕月西醒来。

翻身坐起,擦着额头汗珠,外头红月戏云,风吹树梢。

慕月西给自己倒杯茶压惊。

被贱货二人组擒拿蹂~躏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慕月西再无睡意。

不行,她得抓紧练功,争取早入音修上境界,这几次吹曲,她感觉她好像要堪破音修的中境界……慕月西朝根据地跑。

池边,半开的菡萏渡着红月,仿似沐浴薄薄血色,这意境她喜欢。

唢呐于手中当即翻出个花,哨子贴在唇边。

端木盏破开净室结界的关键时刻,一道熟稔而可怕的唢呐音破窗而来。

她惯性的浑身一哆嗦。

怎么大半夜的,那该死的小师妹又跑出来吹她的阴间唢呐。

端木盏忍着身心不适,仿似抽筋的手,重新聚拢魔气,破封印。

池里的老龟醒了,探出龟~头,呜呼哀哉叫唤着,“我老命早晚折损在你手上啊,三更半夜的这是要吹走谁啊。”

树杈上老鹤一口气没提上来,被突来的唢呐声给振晕过去,啪叽一声,从树杈上掉下去。

慕月西抱着唢呐,朝池里观望,“小青呢。小青怎么不见了。”

老龟慢腾腾转着脖子,“我睡前还看见那鱼儿吐泡泡来。”

“你确定?不会,不会最后一条鱼也被我给吹死了吧。”慕月西忧伤地扒拉荷叶,寻找失踪的小青鲤。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小青啊我的小青啊,你是我唯一的知音啊,我一吹唢呐,死的死跑的跑,只有你,听得特别欢腾。”

音乐需要知音,艺术需要鉴赏。

这些天,慕月西天天对着池里的小青鲤吹唢呐,俨然已经将小青当做她的知音,她唯一听众。

每次她吹起唢呐,小青锦都疯狂摇动尾巴吐泡泡,随着她音乐舞动,好似给她无声的支持与回应。

若没了小青,她动力至少少一半,整个池子被她搅动,也不见小青。

那鱼儿不会自己长脚跑了,难不成院子里来了贼。

突然,她联想到老龟提醒她的近日女床山进了魔族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走大师兄院子里鱼儿的,除了魔族人还有谁。

她拔腿往净室跑,魔族人不会趁机偷袭闭关的大师兄吧。

破封印的端木盏,听到蹬蹬跑来的动静,她咬着牙根停手。

差一点就得手了。

慕月西赶到净室之前,端木盏化作一道流光打窗缝飘去。

净室内,大师兄安然闭关打坐,毫无异象。

慕月西拍拍心口,没事,看来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