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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2)

作者: 小神话 阅读记录

司马筠感恩戴德给郡主老妈磕头,鞋子都没穿好便跑去星云坊将这一天大好事告知聂姑娘。

哪知聂姑娘清清冷冷道她福薄,受不起司马家的恩德,此生不会嫁郎君,只待人老珠黄择个安静的宅巷了此残生。

司马筠求了又求,好话说尽,聂贪欢不为所动。

聂姑娘是司马筠心尖尖上的人,他疼爱都来不及更不忍以权势逼迫人家,但看她态度坚决,司马筠横起心肠耍起权贵那套,对心上姑娘道若不应他,别说这星云坊,整个荆州都将无她立足之地。

聂贪欢直接跟司马公子硬钢,一把匕首搁脖颈间。

姑娘双目含泪道,若以强权逼迫于她,她这便自我了断。

鲜血顺着姑娘细如白瓷的脖颈淌下,可把司马筠心疼坏了,当即服软说好话。

聂姑娘卖艺不卖身,怎样才能睡到聂姑娘,且夜夜留宿温柔乡,这个问题愁怀了司马筠。

直到他在梦谈茶馆遇见拉二胡的迟先生。

他自迟先生口中听闻了南柯楼的买卖,于是踏上饮恨河的稻草船。

传说南柯楼十分邪门,任由你再不满意自己的姻缘,只需南柯楼为其办一场婚事,对方便会成为你的心上人,此生不负。

就是这酬金,有点忒多,要五百金。

若非司马筠财大气粗,还真出不起这个价。

稻草船夫摇了许久的浆,直到天黑,才遥遥瞧见隐在水雾中的红楼檐角。

此时,饮恨河出现难得的月虹,河岸尽头架起一道橘色彩虹,氤着水雾,渡着轻烟,仿若仙境。

现任楼主慕月西,正在楼内办喜宴。庆祝她刚刚掠来的新宠,一个方及十六的小鲜肉。

可眼下的小鲜肉十分不满,席下歌舞曼妙,男伶赤着臂,露着精壮腰身,女姬各个水蛇腰,彩袖飘飞,和着男鼓,妩媚起舞。

慕月西斜倚水晶榻,一身飘逸绯衣,面上罩着同色轻纱,额间缀红莲刺青,一副慵懒美人相,美人榻前有四个男宠给她揉肩捶背,喂美酒葡萄,她目不转睛盯着下头的舞蹈。

舞乐越来越奔放,男伶女姬混到一起跳起贴面舞,看得上头的小鲜肉一脸臊红。

秦十六扭了扭身上捆着的绳子,看一眼半卧榻上的慕月西,“女魔头,你有种放了我,我秦家世代清白,不会屈于你淫威之下。”

慕月西懒懒瞥一眼身旁叫嚣的小鲜肉,吐一口葡萄籽,“你哪只眼看见我有种了,我是女人,没根没种,想让我放你走,先将本楼主伺候好了再说。”

秦十六咬牙切齿,一阵咒骂,见楼主无视他的谩骂嘲笑,骂累了干脆闭了嘴。

副位的月华长老,举樽掩去唇边笑意,“楼主怎的突然换口味了,先前掠来的皆是精壮汉子,怎么才三天,又抢个小白脸来。”

慕月西推掉男宠递上来的一颗紫皮葡萄,懒洋洋的腔调,“近来,肾虚,想换个弱柳扶风的,瞧十六那副小身板,还能将本楼主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月华长老嗤笑,一缕淡紫发垂下耳际,更衬得他肌肤白嫩如玉,薄唇勾魂。

他端起琉璃壶,给自个人斟酒,眼角攒着笑意,“楼主,请节制。”

有侍女来报,迟先生领了客人来。

歌舞暂停,舞姬相继退出水上厅宴,司马筠小心翼翼由掌灯侍女带上来。

屏风后隐隐约约瞧见美人卧榻的身影,似乎还有四个跪地伺候的男侍。屏风左侧坐着紫发男子,五官精秀,眉眼间透着一股天成的风流,是极难得的骨相皮相兼有之的俊逸郎君。

右侧,站着个被捆绑腰身的小公子,一脸的不屑与厌恶。

或许,这便是传说中被楼主掠来的美男吧。司马筠想。

月华长老长袖一挥,桌上凭空多出一卷纸笔,“司马公子,你的事迟先生已同南柯楼说了,五百金,南柯楼将你与聂姑娘的婚事办了。”

司马筠心头欢喜,拱手道:“婚后,聂姑娘可对我死心塌地?”

月华挑眉看了他一眼,摸着手中的檀香小佛串,“我想,你对南柯楼有所误解。”

他起身正色道:“南柯楼只负责让人心甘情愿嫁你,保你洞房花烛夜甜如蜜,至于婚后如何那还要看你自己本事。”

司马筠有所踟蹰,但转念一想,秦姑娘目前是不肯嫁她,倘若真将她迎进司马府,又有了夫妻之实,哪怕是再不情愿也要妥协认命。

女人不都是那样,睡了她,她便认定了你。

思及此,司马筠点点头,“此交易,我认。”

月华一挥衣袖,桌上的纸笔凌空飞起,飘至司马筠眼前。

“若无异议,签字吧。回去准备婚礼,三日后,南柯楼的人会助你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司马筠握起笔杆,刚要将混合自己鲜血的墨汁落在纸上,屏风后响起一道声音:“慢着。”

屏风后的慕月西伸个懒腰,“五百金不成,得一千金,南柯楼才接这笔买卖。”

“为……为何?”不是先前跟迟先生谈好价格的么,司马筠不解。

慕月西说了句不要脸的话,“谁让你是司马家的公子,荆州司马家有钱,当然酬金要比常人高一些。”

……

司马筠突然想起他爹日常挂嘴边骂他的那句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论光明正大的不要脸,还是这位女魔头更胜一筹。

司马筠抱美人心切,一咬牙一跺脚,哆嗦着手指头在交易簿上落下自己大名。

眼瞧着司马筠登上返归的稻草船,月华笑道:“楼主这般出尔反尔,被副楼主晓得,又要在你耳边念经了。”

“别跟我提那个晦气的老夜叉,对了,老夜叉带着小徒弟去西海多久了。”慕月西换个舒服的姿势。

“半月有余。”

“不是说半月便回么,副楼主一向言而有信,难不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可否让属下派人去打探一番。”

慕月西终于从美人榻起身,走出屏风后摆摆手,啃一口脆枣,“管她呢,死外头才好,省得回来在我耳边叨逼叨,还有她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徒弟,最好一块遇难。”

“祝楼主心想事成。”月华长老刚拱手拍完马屁,护卫匆忙来报,“禀楼主,念公子回来了。”

慕月西失望地往外瞧,果然瞧见一身白衣的断念,顺着水上栈道走来。

“副楼主呢。”月华问。

侍卫低头,“应该……属下观念公子身上披着孝服,副楼主好像……”

断念刚进门,慕月西迫不及待问:“副楼主呢。”

断念神色蓦地悲伤,唇角嚅嗫一阵才道:“亡葬西海鲲鱼之腹。”

慕月西喜出望外,“被大鱼吃了?”

断念盯着对方压抑不住的兴奋表情,唇角一阵抽动,慕月西收敛,做表情管理,耸眉拉眼,双手捧胸,“我的副楼主啊,走时候好好的,回是回不来了,对了,副楼主出事了,你为什么好胳膊好腿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