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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92)

作者: 甜心菜 阅读记录

南宫导抱着意识不清的黎谆谆, 倚靠在庙门外破破烂烂不成样子的窗户下。

手机屏幕向下, 平放在石砖上, 那手电向上的白光刺目,映得她面色更显惨白。

“谆谆……”

他轻唤了一声,听见她从唇缝里勉强哼出一个低不可闻的“嗯”来。

“别睡。”南宫导横抱着她, 左臂绕过她肩后环住她的手臂,动作极轻地解开腰间衿带,将那沾染乌血的衣襟缓缓褪下。

黎谆谆锁骨下的伤口比不得张淮之胸口的伤势那般血淋淋,却也是有些渗人。被箭镞所扎伤的皮肤,受毒素侵袭, 绽开似是蜘蛛网般的花纹。

“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张淮之?”南宫导皱着眉,眸底是阴沉沉山雨欲来的寒意。

黎谆谆分明最怕疼了。

她连化验抽血时都要别过头去, 咬着牙忍耐。上一次用他的身体挡剑, 临死前明明服用了安乐丹,却还是掉着眼泪喊疼。

怎么这一次, 同样是被箭射伤,她却满心满眼都是张淮之, 从始至终都未曾察觉到自己也受了伤?

黎谆谆被那毒素侵扰, 她脑子里仿佛浆糊般无法思考, 肠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想呕呕不出来, 这种让人煎熬痛苦的感觉, 像极了食物中毒。

她无法分辨南宫导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眼底又泛出了泪意,湿漉漉的泪珠沾在睫毛上,跟着睫毛轻轻发颤。

南宫导到了嘴边的讥讽,在看到她眼尾的泪痕时,蓦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默了一瞬,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而后缓缓低下头去,对上那仿佛蛛网般的伤口。

那箭镞上不知是淬了什么毒,鲜红的血尽数被染成了乌色,仿佛墨鱼喷出的汁液。乌血入口,他感觉黎谆谆在发抖,不禁放缓了动作。

南宫导如此反复了多次,直至伤口溢出的血不再乌黑,开始慢慢渗出鲜红的血色。

但那伤口上的蛛网纹理却没有褪去,反而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扩散开来,不过是转瞬之间,便已是蔓延至整个胸口。

“……谆谆?”他掌心贴在她颊边轻轻拍了拍,嗓音略显急促,“黎谆谆?”

黎谆谆方才还可以回应,现在却完全丧失了意识,她脑袋向一侧无力地倾斜,整个人都陷入了昏厥之中。

南宫导又唤了她两声,她仍是没有回应。

他将两指搭在她颈上试了试脉搏,见她气息越来越弱,寒下了脸。

黎谆谆方才从系统栏里兑换了那么多丹药,竟是一颗都没自己留下,尽数喂给了张淮之。

如今她昏迷了过去,他又不能操控她识海里的系统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毒侵蚀。

劈啪作响的雨水骤然落下,打在庆阴庙灰瓦堆砌的屋檐上,又似是雨帘般,沿着飞翘的檐角淌落。

南宫导沉着漆黑的眸,褪下身上宽大的衣袍搭在她身上,拇指在食指上轻轻一叩,打开了黑色储物戒。

他从中取出黎谆谆先前赠给他的修炼秘籍,迎着那手电的光亮,几乎是一目十行翻阅起了秘籍。

没有解毒的丹药,那他便只能寻求秘籍上的解毒之策。偌大的修仙界,总会有解毒的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飞快翻动着秘籍的手指倏而顿住,南宫导视线定定落在那写着‘桃僵李代’的术法之上。

这术法便如它的名字般直白简单,他可以利用这术法将黎谆谆体内的毒引到自己身体里,替她承受此毒。

但凡事都要付出代价,这极限一换一的救命术法,会让施法人遭到反噬,将那原本轻微的毒素暴涨数十倍。

也就是说,他只要动用此术法,必定会死。

南宫导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如黎谆谆所言,他就算死了也还可以复活。

既然可以复活,他的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导将桃僵李代的术法口诀记了下来,指尖轻抵在她眉心,薄唇微启,念起那繁复的口诀。

只见她眉心乍起一道金光,紧接着便有源源不断似是黑色瘴气般的烟雾,从眉心缓慢地涌出。

渗出的黑气尽数沿着他的指,没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中。他的嗓音越来越低,唇越来越白,面容渐渐灰败发乌。

钻心的疼痛挤入他的肺腑心口,像是有一只铁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抵在她眉心的手指止不住颤抖。

即便那痛苦让人难以忍受,仿佛要将他生生撕扯开,他却没有移开手指,仍是用着低低的嗓音继续念着口诀。

直至她眉心不再渗出黑雾,南宫导微微向后仰着头,缓慢地伸出手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袍子,乜了一眼她的伤口。

蜘蛛纹在消退,他强撑着将她衣襟拢好,又系好了她腰间的衿带,披上了他的衣袍。

那手电的灯光刺眼,南宫导便将手机拿到了手里。他的视线模糊,那手机屏幕上的每个字都带着重影,手指在屏幕上吃力地敲打着密码,不知输错了几次,才打开了手机,将那手电关了上。

待到做完这一切,南宫导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毒素便像是一只只小蜘蛛爬进了骨髓里,沿着血液流动,迅速地孵化繁衍,而后疯狂地啃食着他的各个脏器。

他疼得额间渗出冷汗,大口大口喘息,肺部却又无法汲取到十分之一的空气。

这是桃僵李代的术法在反噬他。

在黎谆谆身体里微弱却足以致命的毒素,到了他体内后,疯狂窜涨着,直至那毒素翻了数十倍,将他身体各处都结满了黑色骇人的蛛网。

南宫导模糊的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喃声:“……蛊雕?”

他记得黎谆谆带着张淮之离开那花丛时,便是如此唤了那只灰脸鸭子。

这应该是它的名字吧?

蛊雕原本因黎谆谆中毒而变得十分虚弱,此时毒素消散,它很快便恢复如初。

它听到有人在叫它,循着声音望去,在看到南宫导脸上的蛛纹时,它似乎明白是他救了黎谆谆。

蛊雕迈着鸭子步走了过去,跳到了黎谆谆怀里,望着南宫导‘呷呷’叫了两声。

它是在询问他,叫它做什么。

南宫导垂下的手指动了动,又喘了两声,勉强用着轻不可闻的哑声,叮嘱道:“保护……保护好她……”

蛊雕点点头,窝在她怀里不动了。

它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了那颗被拦腰斩断的姻缘树上。瓦砖上勾着残存的红色姻缘布条,潮湿的风吹过,长长的红布扬起。

那是被黎不辞亲手斩断的姻缘树。

遥遥记得,黎不辞听说庆阴庙算姻缘卦最是灵验,便乘着蛊雕来到庙里来卜卦,但他一连卜了三卦,卦卦皆是下下签。

坐在姻缘树下解卦的和尚说,他和黎殊有缘无分,命中更无姻缘红线。

黎不辞不信,他从签筒里径直拿出一根上上签,递给和尚解卦。

和尚却道,除非他逆转天道,身死魂消,否则他生生世世,与她永无结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