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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224)

作者: 甜心菜 阅读记录

黎谆谆不过是算准了他在暗处盯着她,她不过是知道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南宫导抬起冷寂的眼眸,眸底深处藏着无处可泄的怒气,他骨骼匀称的手掌绕在她臀下,掌心撑着她软塌塌无力的身子。

另一手微微舒展,便见一朵红莲似的火舌在掌中慢慢盛开,周围的空气因业火而扭曲浮动,火焰明明暗暗,倏而窜高几丈。

火光的碎影倒坠在魏离眸中,那是只能黎不辞才可以使出的红莲业火,那是独属于黎不辞的异色血瞳。

魏离眸色中并未有太多的惊讶,便仿佛早已知晓黎不辞重现人世一般。

但即便他做好了对上黎不辞的准备,此时亲眼看到那传说中的上古魔种,他还是不禁感觉到浑身僵硬,心脏发颤。

他皮肤下不断涌动的蠕虫不动了,两条腿好像不受控制,下意识想要跪地叩首。

那是弱者面对强者时,完全出自身体本能的畏惧和臣服之心。

魏离强撑着,往后撤了两步,他双手掐出结印,只见地面上浮动出越来越多血黑色的影子。

那是死于非命的人们留下的怨气,他们死之前吐不出最后一口气,便连同尸体一起腐烂留存在了地下。

他们像是影子又不是影子,化作人形后,好似液体一般在流动着,一个接一个,不过眨眼之间地面上便多了上千个血人,朝着南宫导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黎谆谆睫毛长挂着泪,疼得喘气都困难,瞧见一拥而上犹如怪物般的血人,还不忘关心南宫导一句:“你……打得过吗?”

音未落,他掌心中的业火已是如流星坠地,只听见‘轰’的一声,业火从他脚下向外蔓延,顷刻间,断崖四下皆燃起赤红色的焰,似是妖魔张牙舞爪的舞动身躯。

一朵朵红莲肆意盛开在乱葬岗上,火光过处,寸草不留,更不要提那些以怨气化形冲过来的血人。

他们在火焰中挣扎,在火焰中融化,化作碎红的灰烬,连同窜涨的火舌一同消散在空气中。

数千个血人在业火中焚烧殆尽,甚至连靠近南宫导身侧的机会都没有,眨眼之间便灰飞湮灭。

魏离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这到底是怎样强大的魔气,才能做到一霎间撕裂他召唤出上千个怨气化作的血人?

要知道,亡者咽不下的最后一口气,在地下随着尸体埋藏腐烂几千年。怨气得不到净化,便会越来越重,直至比地狱里关押的恶鬼还要骇人可怖。

而魏离召唤出的数千个血人,皆是怨气深重的亡者生前的最后一口气,经过他两年里刻意的催化,他们不惧烈火焚烧,不惧寒冰侵蚀,便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要避之不及,束手无策。

可面前这身形颀长,面容冷漠的男人,却只是抬了抬手,便将他两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魏离又气又恨,自知不敌南宫导,只好连连后撤,一边躲避着地面上足以焚烧融化万物的业火,一边卷着身影意图逃走。

可笑他方才竟然试图与上古魔种战一战,简直是昏了头脑,愚蠢至极!

到底是他大意了。

他应该听那人的话,见到异瞳的上古魔种便立刻想法子脱身,万不可恋战。

魏离心中懊悔,手上动作干脆利索,将那冥府黄泉中亡魂怨气所结的长剑,狠狠朝着黎谆谆刺去。

他正欲声东击西,趁其躲避亡冥之剑的功夫,便就此逃离脱身。

谁知那剑刃却在南宫导面前转了个弯,明明南宫导身形未动,只是指尖微动,那亡冥之剑却如同箭镞一般,掉过头‘唰’的一声追着他的方向刺了过来。

魏离避之不及,被直直射来的剑刃扎穿了大腿,惯性连带着身体一起向后掀飞,将他死死钉在了乱葬岗的弯脖子树上。

亡冥之剑贯穿了他的整条大腿,剑身四下散发出的黑色怨气沿着他的血肉向内蔓延。

他强忍着撕裂的剧痛意图将剑拔.出,却发现剑刃缠绕着丝丝魔气深入树干,即便他使出浑身力气也撼动不了那剑刃半寸。

眼看着南宫导踏步而来,魏离眼瞳猛地一缩,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咬着牙以血为钥开启了冥府之路,掌心握着短小利刃,朝着被亡冥之剑贯穿的大腿根齐齐斩去。

断崖之上寒风肃肃,魏离化作一阵黑雾在风中隐没,只留下歪脖子树上被剑刃钉住的一条完整的人腿。

黎谆谆疼得脸色惨白,看到魏离留下的那条腿,竟是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只听人说过壁虎断尾求生,想不到魏离为了活命,连自己的腿都不要了。

倒是个狠人。

只可惜那剑刃没有再偏一些,若是正中命门,也不知道魏离会不会舍得切断自己传宗接代的宝贝。

她这一声笑,在死寂的乱葬岗中显得极为突兀,南宫导低眸看向她:“好笑吗?”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凉。

黎谆谆唇畔浅浅的弧度逐渐平缓,她不想对视他的眼睛,便埋下头将整张脸藏进了他的颈间,低喃般念着:“疼……”

苦肉计哪有不疼的。

南宫导眸光冷冷。

他理当对她冷言相对,他这几日从失望到愤怒又到失望又到愤怒,时不时还要自我怀疑一下,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一般歇斯底里。

可黎谆谆呢。

她算计他,哄骗他,伤害他,到最后她拍拍屁股从无妄之海飘走了,回到天山便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仿佛将他忘在了脑后。

明明黎谆谆才应该是那个身陷被动的人,她却风平浪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而他失了分寸,乱了心神,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如此煎熬难耐,犹如油煎火燎。

南宫导越想越阴郁,他寒着一张脸:“下去。”

埋头在他颈间的黎谆谆却是恍若未闻,她手臂勾在他颈后,温热的呼吸吞吐在他的颈上,平缓宁静。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她依旧动也不动。

南宫导感受到她鼻息之间喷洒出的气息,十分有节奏的吸入呼出,他微微垂首,她抵在他颈上的脑袋也动了动,晃了两下向后一仰,那染着血的唇瓣便贴上了他的喉结。

浅乌色的血已经凉了。

但她的唇是热的,软的。

他浑身好似僵住,纵使脊背挺得笔直,却掩不住恍然加速,乱了节拍的心跳。

砰砰,砰砰。

如此有力。

南宫导便直着身子,不知在原地伫立多久。直至心跳渐缓,他微微抿住薄唇,视线扫过阖着双眸恍若昏睡的黎谆谆,轻吐出了一口气。

他托住她臀下的掌心紧了紧,不过是转瞬之间,他已是从鹿鸣山遍布红莲业火的乱葬岗,到了天山凌霄峰之上。

南宫导并不避人,便当着枫树下的王徽音和班十七两人,径直穿过长长的走廊,抱着黎谆谆进了偏殿。

王徽音呆住,她揉了揉眼,看一眼南宫导离去的方向,再揉一揉眼,嘴巴却是合不上了:“班掌门……刚刚那个人,他长得好像谆谆死去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