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191)

作者: 甜心菜 阅读记录

她没再强求褪下他的衣袍,牵着他微凉的手,神色自若地放到了自己颈窝间:“晓晓安顿好了吗?”

温热的体温从颈间缓缓蔓延开,沾染到他的指腹间,仿佛洇进了他的皮肤,流淌进他的血液。

甚至于,张淮之可以感受到她皮肤下颈动脉的跳跃,犹如心脏的鼓动,一下一下,怦然有力。

见他微微怔愣,黎谆谆挑起眉:“……淮之哥哥?”

她感觉张淮之有些怪。

可他身上分明没有穿着那身喜服,更是如同往常一般对待她,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

倘若张淮之真的听到了什么,他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淡定。震惊,恍惚,怒不可遏,这才应该是一个正常人知道自己被人玩弄了感情,利用了价值后,所表现出来的正常反应。

“嗯?”张淮之回过神,慢了半拍回应她,“晓晓安顿好了,我将她从鹿鸣山接走了……那一处总不是久留之地。”

是了,鹿鸣山本是鹿蜀一族的守护地,不过是被三大家族以不正当手段侵占,才渐渐发展为了如今的鹿鸣山宗门。

当年的真相已是公之于众,说到底君怀才是鹿鸣山的主人,他随时都有权利将住在鹿鸣山上的弟子们驱逐。

以防万一,张淮之还是带着张晓晓离开了鹿鸣山,用先前留给张晓晓的五百五十块极品灵石,在萱草山买了一处院子。

萱草山是张淮之和张晓晓的家乡,他们父母双亡后,亲戚霸占了父母留下的房产,将他们兄妹二人逐了出去。

本来张晓晓从小就体弱多病,后来没了住处,随着张淮之四处漂泊,流浪到了庆阴庙。

鹿鸣山脚下常年阴雨,那病便也越拖越重,到了黎谆谆前去庆阴庙的那一日,张晓晓已是病入膏肓。

若不是她花了三十万金币兑换了一颗还魂丹喂给张晓晓吃,张晓晓怕是熬不到翌日天明,便要一命呜呼了。

张淮之知道张晓晓的病有多严重,可他身无分文,能为张晓晓做的也只有抛下尊严和傲骨,没日没夜去做工或乞讨。

因此当黎谆谆在那个阴雨不绝的黑夜里,出现在庆阴庙的那一日。当他深夜冒雨出去采药,回来后知道张晓晓服用了黎谆谆给的丹药,将沉疴旧疾治好的那一瞬,他漆黑一片看不见未来的人生,似乎一下有了希望。

她对于张淮之而言,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救命恩人,又或是心仪的女子这样简单。

黎谆谆给他满目绝望的生命注入了一丝光亮,她帮他拾回了尊严,她替他付钱买了灵兽旺财,她给他修炼秘籍助他修行,她在君怀幻境中帮他还了董谣人情。

她不在意他的贫穷,不在意他的平凡,不顾南宫导阻拦,义无反顾嫁给了他。

张淮之想着想着,难免又走了神。

黎谆谆掀开食盒,将食盒中的两碗阳春面和一碟子辣螺蛳取出来,摆在了桌子上,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恍惚般,细声问道:“淮之哥哥,你将晓晓安顿到了何处去?”

那一声‘淮之哥哥’将张淮之唤回了神,他一低头就看到黎谆谆推过来的阳春面,热气腾腾的白雾扑面打来,随即便伸来一只皙白的手,将筷子摆放在了碗沿上。

“再不吃面条就坨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夹起阳春面里卧的荷包蛋咬了一口。

黎谆谆不怎么会做饭,刚好厨房里有晒干的面条,她便丢进锅里煮了。

张淮之看了一眼阳春面,执起筷子吃了起来,唇齿间含糊不清答了一句:“我送晓晓回萱草山了。”

黎谆谆对萱草山不甚了解,只是听班十七讲过他夫人是萱草山上的花妖,吸食天地精气为生,万年修得人形,化人后寿命仅有千载。

她捕捉到‘回’这个字,吃面的动作一顿:“你的家乡是萱草山?”

“嗯。”张淮之轻轻应了一声,“萱草山很美。”

“可惜我未曾去过萱草山,没有见过你的家乡是什么模样……”她惋惜地叹着,而后又忽然看向张淮之,“虽然我没去过,但以后总有机会随你去看看……不然你先给我讲一讲萱草山是什么样子?”

他咀嚼着唇间的面条,大抵是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吃出阳春面的味道。

见黎谆谆问,他轻声道:“萱草山不似其他四岳,没有内外城之分,宗门建立在山下,占地面不大。四下皆是花花草草化出的灵元,它们拇指大小,犹如白胖的小娃娃,在半人高的绿草地里打滚晒太阳……”

张淮之的嗓音清泠,在黎谆谆面前总会放柔了语声,显出几分温情。

他讲得很细,细到她阖上眼睛便能想象出他所描述的画面。碧蓝的天空,翻滚着流动的白云,山坡上四季长春的绿草随风而动,花草间晒着光照的浅色灵元。

宁静闲适,肆意而自由。

黎谆谆喜欢这样的画面。

可她没有机会和张淮之一起去了。

“萱草山上有一片树林,叫作生命林。”张淮之道,“每当萱草山上有新生儿时,父母便会携同幼儿,前去那片树林里栽下一颗小树苗。”

“树苗会在风吹雨打中成长为苍天大树,便如同那幼儿经历的一生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直至度过漫漫岁月,待到生老病死后,便将其埋葬在那颗生命树下。”

黎谆谆托着下颌,歪头看他:“淮之哥哥,你也有生命树吗?”

张淮之点头:“我的生命树在生命林的第二十六排,左数第十颗。”

听他说得这样详细,她不由怔了怔:“淮之哥哥……”

“谆谆,你是我的妻。”他笑着,“按照萱草山的规矩,若我不在世了,怕是要劳烦你埋葬我。”

“呸呸呸!”黎谆谆将筷子一推,“哪有人活着便安排自己后事的?”

张淮之敛住眉眼,温声哄她:“不过是谈起了萱草山,随口一提。”

他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怕惹她不快,便转移了话题:“我昨日昏了过去,一醒来便听说你成了天山掌门……谆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见张淮之提起此事,黎谆谆也不准备隐瞒,她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先前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便是他们口中的黎殊师姐。”

“但我并非有意欺瞒,千年前我为封印四方作乱的黎不辞,引爆元神,将其封印在天山下。直至不久前,那封印才破除,我回到天山后,发现董谣霸占了我的灵宠,还弄坏了我的储物戒。”

“不止如此,董谣还倒打一耙,令我与从小定下婚约的未婚夫花危之间产生误会。我为自证清白,便去了蜘蛛窟取验心镜,谁料那验心镜中藏着我师祖曾经留下的传位信……”

黎谆谆将其中缘由,九分真中掺着一分假,一股脑道了出来。

直至她说得口干舌燥,拿着酒坛子倒了一碗酒出来,仰头喝了两口:“当时我并不知情传位信的存在,只因手中拿着验心镜,花悲心虚之下,便派人追杀我一路,我不得已之下逃出了天山,连夜乘船到了鹿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