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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178)

作者: 甜心菜 阅读记录

黎不辞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

他如瀑般浓墨的青丝被李江用铁夹子, 硬生生的绞断。玉白的脸庞被刀子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 纵横交错, 宛若血蜈蚣在爬。

这还不够。

每当黎不辞身前的烫伤有恢复的预兆时, 李江就要用手指揭开血痂,一遍遍撕裂旧伤,看着凹凸不平的皮肤流出血脓, 生出蛆虫。

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发臭。

可黎不辞早已经疼到麻木了,他便用那只漆黑的眼眸,遥遥望着昏暗无光的房梁。

黎不辞双耳都被灌了烧沸的丹砂,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像是与外界隔着一堵坚.硬的墙。

他的眼里失去光亮, 目光近乎呆滞。

只有在李江靠近他,折磨他时, 他才会看向李江, 稍稍做出些反应。

当疼痛已经变成一种习惯,黎不辞反而觉得无聊起来。他看着李江一张一合的唇瓣,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却依稀能通过口型, 辨认出李江在说什么。

“听说花危再过两日要成亲了……怎么在这个档口和她成亲?”

李江捏着鼻子, 神色厌恶地瞥了一眼黎不辞身前的蛆虫, 别过头与身旁的师弟说着话:“虽然两人从小便定下婚约,可如今她名声都臭了, 掌门也不拦一拦花危……”

花危……

黎不辞用迟钝僵硬的脑子搜索起这个名字, 顿了许久才慢慢想起来, 花危就是那个敲响铁门的不速之客。

那一日花危寻来时,黎殊让黎不辞进了屋,但黎不辞心中好奇来人是谁,便趴在堂屋的房门处偷听了一会儿。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低到黎不辞几乎听不清楚,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什么“魔种”“谣言”。

黎不辞讨厌极了花危这个人。

那日在首饰铺后院里,花危一直在冤枉他,不断用着难听刺耳的话羞辱他,还骂他是魔物。

黎殊曾告诉过黎不辞,魔便是坏人。

可他明明不是坏人。

李江又从墙壁上的刑具中取来了铁夹子,他大抵是想要折磨黎不辞,但看到黎不辞身上的血脓和蛆虫,他便隐隐有些犯恶心。

他撇了撇嘴,朝着一旁的白衣弟子招手:“你过来,用夹子将血痂都撕下来。”

这些日子都是李江动的手,另外两个弟子不过是帮忙打打下手,至多就是按住黎不辞,以免他乱挣扎。

此时李江开了口,那被叫住的白衣弟子,脸上不禁显出为难之色,他不敢违背李江的话,硬着头皮走到黎不辞身旁,只看了一眼黎不辞身上的伤口,便险些要吐出来了。

“你怕什么?”见白衣弟子唯唯诺诺的样子,李江不由嗤了一声,“这魔物脖子上戴着拴魂链,要不然你以为他都变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挣扎。”

“拴魂链可是黄泉之物,便是冥府中最难缠的妖魔鬼怪被拴上了拴魂链,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李江将铁夹子扔给白衣弟子,不紧不慢道,“你放心动手,他绝不会反抗就是了。”

白衣弟子拿着铁夹子的手不住颤着,他神色略显勉强地绷住嘴,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拿着铁夹子夹住了黎不辞身前的一块血痂。

而后猛地一扯,便看到那块微微凸起,已经止住血的皮肤,再次渗出大片大片的血来。

黎不辞果然没有挣扎。

甚至连喊叫都没有,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如此对待。

尽管如此,白衣弟子还是胆战心惊,他尽可能移开自己的视线,听见李江走到一边去还在吐槽花危不顾天山的颜面,他应付似的道了一句:“师兄说得虽是不错,只是黎殊出身东衡黎家,又是嫡系的血脉。若是花危师兄在此时悔婚,黎家和天山的关系怕是要闹僵了。”

黎不辞本就在看着白衣弟子说话,他从白衣弟子口型中隐约辨出了“黎殊”二字,原本呆滞的目光渐渐回了神。

他死死盯着白衣弟子的嘴。

“师兄也不必忧心,黎殊就算嫁给了花危师兄,两人若是婚后不合,花危师兄也可以随时休了她……”

黎殊,嫁给花危?

黎不辞晃了晃神,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黎殊之前分明说过,只有情投意合的有情人,他们才会定亲,成亲。

黎殊与花危……情投意合吗?

那他算什么?

花危将他害成这样,黎殊口口声声说着相信他,要为他找到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可他在这暗无天日的私牢里生不如死的时候,黎殊却要跟花危成亲了……

白衣弟子的嘴巴还在张张合合说着什么,然而黎不辞的目光已是失去焦距,他再也看不清楚白衣弟子在说什么,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尾滚落下来,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他炽焰般的红眸睁不开了,连着眼珠被烧沸的丹砂覆盖住;他的唇齿间空荡荡,唇瓣被割的只剩下半片,口腔内灌满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的耳朵里筑了一堵墙,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

他的手脚被铁钉贯穿,骨头被铁锤砸成齑粉,火辣辣疼着;他的胸腔血肉模糊,凹凸不平,布满了黏稠的脓水和爬行蠕动的蛆虫……

纵使如此,黎不辞还活着。

因为他坚信,黎殊会来救他,他可以等到她。

但在这一刻,黎不辞才知道,他永远等不到黎殊了,她要和花危成亲了。

胸腔内的愤怒像是一把燎原的火,从他的心口朝着四肢百骸蔓延。黎不辞再也抑制不住多日承受的痛苦,他阖上眼,又睁开眼,只听见‘噗嗤’一声响,被铁钉贯穿的手足从刑椅上猛地拔了起来。

白衣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已是被黎不辞攥住了脖子。他慢慢从刑椅上坐起,掐住脖子的手掌不断收紧,他一用力,那掌心上的窟窿便哗啦啦溢出黏稠的血。

可黎不辞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点点收拢五指。他听不见白衣弟子倒气的声音,但可以看到白衣弟子青紫涨红的脸庞。

李江和另外一名白衣弟子看着这一幕,已是吓得呆住了。他们下意识朝着刑室外跑去,身形刚动,便听见墙壁上传来重重一声巨响。

那白衣弟子还剩下一口气,被黎不辞随手丢了出去,砸在了墙面上,叮叮哐哐,撞倒了一墙的刑具。

倒是没死,但那撕心裂肺的咳声令李江脊背发毛,浑身都彻骨寒着。

李江朝着门口逃去,就在他将要迈出刑室大门的那一刹,他后衣领子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攥住,慢慢提了起来。

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记了。

黎不辞提着李江,将他摔在了刑椅上。那密密麻麻的铁钉如钢针般刺进他的身体,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刺耳的痛呼。

“别杀我,别杀我……”李江浑身抽搐着,白衣上浸出一片淡黄色的液体,竟是在恐惧和疼痛之间,被吓得尿了裤子。

他明明捶碎了黎不辞的手骨和脚骨,黎不辞怎么还能站得起来,如此灵活地扭动手腕?

而且黎不辞脖子可是带了拴魂链,那拴魂链上附着着上古咒术,被戴上拴魂链的妖魔鬼怪便会失去魔气和攻击力,任由旁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