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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157)

作者: 甜心菜 阅读记录

黎殊将不辞放在靠墙的床榻上,自己则坐在靠外的床榻上打坐修炼。

她本是想等到不辞睡醒了再给他做些吃食,但他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直至黎殊察觉到不对劲,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他发烧了。

黎殊:“……”

她再次感觉到语塞。

黎殊发现不辞在打寒颤,便给他喂了些草药,但他服用下去过了半晌,还是在发颤。

她盯了他一会,似是在沉思什么。

黎谆谆清楚地感觉到了黎殊的内心活动,她在想——要是他能这样病死就好了。

即便不辞已经是她的徒弟,即便他不再是一颗冷冰冰渗着黑炁的石头,黎殊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该存在于天地间,他应该被摧毁。

黎殊是这样想的,便也这样做了。

他明明在发抖,她却将窗户和门都敞着,三更时分夜色微寒,那裹着霜寒的冷风便肃肃往屋子里灌着。

黎殊闭着眼睛继续打坐,可不知为何,她静不下心来,脑子里不断涌动着些不知所谓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挣扎了片刻,还是睁开了眼。

再看向冻得瑟瑟发抖,凭着本能裹住白衣的不辞,黎殊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尽管她的内心仍在抵触着不辞,却起身将窗门关了上。

这一夜便如此仓促地对付了过去。

黎殊只小憩了半个时辰,天亮起来时,她下意识准备起身去练剑,一睁眼就看到了不辞。

他不在他的床榻上,却跑到了她的床上,并且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黎殊坐直了身子,拧着眉:“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是你的师父,你要睡在那个床榻上。”她用手指着挨着窗户靠墙的床榻。

“师父。”不辞清脆地唤了她一声,摸着自己的肚子,“饿。”

这是黎殊从他口中,除了“师父”和“不辞”以外,听到的第一个新词。

而后她就察觉到,不辞似乎比昨日要长大了些,他的手臂和腿长了不少,就连脑袋上的绒毛也长成了柔软的黑短发。

倘若昨日看着像三岁的孩童,今日便看着像五六岁的小儿。

黎殊不好再拿着白衣裹在他身上糊弄了,只能拿出一件新的白衣,用剑刃将裙摆削成了一片片孩童大小的布料,再从屋子里翻出针线筐来,穿针引线缝制着衣裳。

她出身东衡黎家,家族世代修仙,吃穿用度都是精贵之物。黎家的女儿只需要会拿剑,从不学女红,哪里自己动手缝制过什么衣裳。

黎殊能以剑术击败五岳六洲的剑修们,次次在宗门大比上取得魁首,却使不惯手中针,扎得自己满手都是针眼,勉勉强强缝出了一身孩童的衣裳。

大抵是想起不辞昨日尿裤子的事情,她特意将裤子做成了开裆裤,以便不辞大小便。

缝完衣服,她又紧接着去菜园子看了一眼。因院子外被设下结界,即便是黎殊也不能进出,她想做饭只能就地取材。

她种的菜种子本就是修仙界之物,浇的水也是灵露,只一夜之间,那片菜地和种的花草都长了出来,翠绿翠绿的喜人。

黎殊弯着腰,在菜地里摘了几颗小油菜,收拾干净布满蛛网的厨房,就着原来主人剩下的干柴和米面,准备给不辞做一顿简单的早膳。

但就如同她不擅长女红一般,她同样不擅长做饭。早就在她进入天山之前,她便已经辟谷。

于是黎殊光是生火,便差点将厨房烧了。整个房间内都冒着滚滚黑烟,她顶着一张斑驳的黑脸,呛得弯腰直咳嗽。

不辞仍在眨着眼睛看她。

他似乎意识到她的窘迫,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小跑到她身边,趁着她弯腰咳嗽之际,伸手用自己的衣袖蹭了蹭她的脸。

似乎是在帮她擦脸上的灰。

黎殊向来性子冷清,对谁都是冷淡疏离,但此时面对着不辞释放出来的善意,却是微微一怔。

不辞……他真的是上古魔种吗?

她禁不住生出疑虑,又很快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压制下去。

黎殊亲眼看着他化形,即便身上的魔气被师祖镇压消除了大半,但天官亲自拿镇魔尺测过,他体内仍是魔气深重,只是如今未曾显现出来罢了。

更何况,魔界中人一向是诡计多端,狡猾险恶。谁知不辞是不是有意在蒙蔽她。

黎殊将不辞推开,继续研究起如何煮饭。便如此,一顿早膳硬生生让她做成了晚膳。

她硬着头皮将做糊了的炒青菜,以及还夹生的米饭端上了桌子,布了两套碗筷,装模作样陪同着不辞吃了两口。

那味道比猪食大抵还要更差些,她根本咽不下去,只闻到味道就快要吐了。

但不辞吃得很香,不知是不是因为饿了许久,他胃口很大,将甑子里夹生的米饭和糊掉的青菜吃了个干净。

若非是黎殊自己尝过饭菜的味道,差点要以为自己的厨艺精湛,堪比酒楼掌勺了。

她放下碗筷,面不改色地夸赞了一句:“不错,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而后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似是想要拍一拍他的脑袋,却又倏忽顿住。

师祖在世时,每每当她练完了剑,又或是她赢得了什么比试,他便会如此拍一拍她的头顶,用着一种嘉许的目光望着她。

黎殊的手掌在半空中悬了片刻,有些不自然地收了回去。

吃过饭,她将碗筷洗净,又给不辞讲了讲《道德经》。直至天黑透了,她感觉到身上黏腻不适,便打了一桶水,等到不辞睡熟了,她才躲到厢房里去沐浴净身。

这结界比花悲设下的还要厉害许多,她身上的灵力仿佛被凝结住,即便是打坐修炼时,她亦是调息不动体内的灵力。

黎殊担心不辞一个人睡觉会出岔子,仓促地洗了个澡,又将换下来的衣裳洗干净晾上,在菜地里种了些麦子和红辣椒。

做完这些,她便匆忙地回了堂屋,见不辞还在睡着,她微微舒了口气,也躺在了床榻上。

忙了一整天,虽然什么都没干成,黎殊却觉得比练剑还累。

她哪里是在教徒弟,分明是在养儿子。

黎殊很快就累得睡了过去。

如今已是暮秋,屋子里并没有留存着什么被褥,她便只好和衣而眠。

大抵还是因为那结界的缘故,她无法调动灵力御寒,夜里总觉得有些冷,但睡到后半夜时,她感觉床榻上好似放了个暖炉子。

她下意识朝着热源贴去,昏昏沉沉之间只记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什么,软软的,温度灼热。

人在暖和的时候,总是会感觉到放松。黎殊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眼睛还没睁开,便依靠着本能撑着手臂,准备坐起身来。

而后她又触到了那温软的物什。

几乎是一刹那,黎殊骤然苏醒,她朝着身侧看去,便看见自己榻上躺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年。

他如墨般浓郁的黑发及腰,凌散在榻上,皮肤皙白,盈透着玉泽的光润。修长的手臂揽在她腰上,同渊底般的眼眸显出一黑一红,漆黑的黑,炽焰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