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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穿成我侍妾(138)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是个无比骄傲倔强的,哪里肯示弱人前。

现在这样……

他抬头看见陆霜雪,突然心有所感。

余光里,一直时不时斜眼瞥外帐门口的迟风立马精神了,忽给他使了个眼色,还不着痕迹用膝盖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迟旌:“……”

好吧,他懂了。

陆霜雪快步往这边走过来,迟旌慌忙迎上去,他秒懂迟风想他说什么了,但迟旌一把年纪的被陆霜雪喊世叔的人物,他吭吭哧哧窘迫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大骂迟风,但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迟旌只好佯装若无其事,硬着头皮说:“风儿伤挺重的,药物和治疗符篆都使过了,但效果只算一般。”

迟旌咳嗽两下:“嗯,御医说了,如果按寻常治疗手段的话,起码得一两年才能彻底痊愈。唉,除非风儿能够恢复全盛状态吧,我们萧山有个疗伤秘法金匮衍复功是专门消弭邪阴于经脉丹田中的顽留,如此,多则半月,少则八十天便能好全了。”

迟旌老脸烧红,好在他皮肤不是很白看不出来,不过迟旌已经待不下去了,像被鬼撵似的,急急忙忙说完这番话,正好有人掀帐禀事,他急急忙忙迎上去跑路。

“世侄女,你还忙吗?不忙的话帮我照看一下风儿行不?”

不过确实迟旌很忙,大战过后,禀告决断不绝,加上秋泓又过去东极洲那边协助了,事情更多,不停人进人出,迟旌留下这一句赶紧拉着那个人跑了,并且把不停往王帐赶的人也呼啦啦带走了。

“喂喂,迟世叔!”

陆霜雪:“……”

……

人都走了之后,王帐安静下来了。

迟风的王帐和医帐一样,都是一座小型的移动道宫,布局不复杂,内殿外殿左右侧殿,就是空间比较大。

殿内还有残留的辛辣药味,长明珠投下的白光让迟风冷玉般的面庞更显苍白了几分,他见陆霜雪来了,瞳仁一亮,“阿陆你来啦?”

但他看着实在虚弱,一边说一边想摸床头小几的茶壶倒杯喝,露出的一截冷白手背和腕子上甚至还能看见刚刚愈合的伤痕。

——修真界的丹药和治疗符篆能让外伤迅速愈合肌肉皮肤重长,但刚治好的那几天,皮肤看起来难免会比旁边的更透明和薄几分。

迟风手上就是,他先头淌血的食指和往上的一长条位置,皮肤薄得近乎透明的一条长痕,还伤到一条小筋络了,茶壶位置摆放不好他有些拿不住,端起又“咯”一声掉回方几上。

陆霜雪三步并作两步,端起茶盏塞进他手里,等他喝完了,她扣住他的手腕注入灵气在他体内游走一圈,又扯开他的衣襟看一看他刚愈合起来的外伤,确定和刚才迟旌说了一样无误,陆霜雪这才把他的襟口一拢,丢开手坐下来。

迟风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涩的,大概两者都有,陆霜雪直接掀起他衣服大喇喇察伤势的动作,让他苍白的脸庞激起一阵红晕。

迟风咳嗽两声,喝口茶才压了下去。

陆霜雪抱臂,上下打量他半晌,皱眉问:“你怎么伤成这样的?”

有关这个事情,迟风已经反复忖度过了,他面露窘迫,还有恼怒:“那个陆老头,居然还有个仙级邪器!”

邪修和魔修不一样,前者是个彻彻底底的邪物,东极洲和涧魔界偶有堕入邪道的修士,但到底零星不成气候,陆祖父手上的这个仙级邪器,明显是上古时期沧澜界与邪界相触,后者大肆入侵的当年遗漏下来的,可想而知厉害。

“当时我二人正在交战,他突然取出这东西,我一时不察,被他击中胸腹,然后就这样了。”

迟风抚了抚丹田位置,微微流露痛色。

但陆霜雪十分怀疑,上下打量他片刻,列出三点疑惑:“这么说,也不对啊,邪器固然厉害,可我那祖父不是只剩魂体和元婴吗?”

陆祖父不可能压着迟风打的,这种情况下,迟风得犯了根本上的错误,才可能被他正中中门的。

“可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呀?”

迟风固然脾气臭又骄傲肆意,但身经百战的人,该怎么战斗都成本能了好吧?

“你怎么打的?他又是怎么打你的,你给我说说。”

“还有,你不是好多秘法的吗,怎么就没个合用的?”

陆霜雪说的是刚刚被击中的时候,假如立即运秘法回护丹田,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啊!

——所以,迟风得昏迷啊。

陆霜雪本来只是有些怀疑的,但越说就越觉得不对,迟风那副说辞是反复忖度过了,但细细分辨下来,还是有些蛛丝马迹的不合理地方。

迟风:“我当时听见胖子来了,那个没用的东西闷头闷头往里撞,我不得顾忌他?”

陆霜雪:“胖子没这么莽吧,不行,我得问问他。”

“还有,你当时怎么就昏迷了?不对吧,至少也不会昏迷吧?……”

“昏迷就昏迷了,我怎么知道,那是邪器!我当时识海嗡了一下,眼前就黑了一下!”

“嗨,不对!你不是一直昏迷到回王帐才被治醒的吗?!”

迟风“……”

迟风:岂有此理!

气死他了!

……

陆霜雪说得很快,迟风只得跟着快,但假的到底是假的,越说越快,没撑住就露馅了。

陆霜雪呵呵两声,斜眼瞟他,她真的给他跪了好吗,“迟风,你至于吗?!”

迟风懊恼不已,脸一阵红一阵青,被戳穿之后,他恼羞成怒:“反正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他一骨碌躺下,扯过被子蒙住头,不理她了。

陆霜雪:“……”

现在的问题是,战斗过程是假的,但伤却是真的,如果不采取秘法治疗,迟风真只能花一两年的时间慢慢去驱除邪阴,才能彻底把伤势治愈。

可现在风声鹤唳,谁也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大敌当前,迟风又是这么一个身份,倘若他伤一直这么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来着。

嗯,只能说,陆霜雪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看着他等一两年才把伤治好。

迟风就是吃准了这一点。

行吧,戳穿就戳穿,他就是这样,你看着办!

陆霜雪真是服了他了,在床前蹲了一会儿,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迟风生气了,“呼”一声掀起锦被,恶声恶气:“叹什么气?!很委屈你吗!”

迟风呼吸很重,重伤后脸色苍白,发脾气激动颊面泛起一抹怒红,但看起来别有一番羸弱的怒发冲冠之态。

陆霜雪“啧”一声,撸了一把刘海,迟风都做到这份上了,好吧,他此刻有多难堪,就代表心里有多么喜爱他。

真的难以想象,有朝一日,迟风这个人会挖门盗洞做到这种地步。

这会儿他虽然生气,但唇却紧紧抿着,恼怒底下藏着一丝紧张,还有一点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

陆霜雪长吁短叹,不过她做事儿向来干脆利落从不爱拖泥带水,她盯着迟风的脸抓着下巴想了好一会,最终撸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