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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穿成我侍妾(11)

“霜雪,是你吗?我知道你在,”那醇厚微哑的男声仿佛古老弦琴在唱咏,他说,“你知道的,我只要凤神珠的伴生图,你把地图给我,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陆霜雪一哂。

——虽然当初她选君仲祈,完全出于颜狗看脸,但到底相处了这么多年啊,她再怎么心大,这么近距离再见,心情也多少有些复杂。

反正她不信。

那些许情绪,转瞬即逝,真的好假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霜雪利索将过去抛开,挥挥手不带走半片云彩,她借着站位,小幅度观察了下左右人群。

胖子是非常能干,不但咬出许多君氏子弟,还刻意添进来不少女的,他吩咐专找有男性同伴或者仰慕者心上人的,这些人一进来就下意识聚靠在一起,现场过半都是一男一女组合,陆霜雪和迟风混在里头,毫不起眼。

干得漂亮!

头顶,君仲祈继续动之以情,可惜陆霜雪当他唱歌,许久,他停顿片刻,声音一变:“好,把人叫上来,左边开始,一个个到厅上来!”

陆霜雪赶紧给了迟风一个眼色,让他配合点,别出岔子!

这一关能不能过,就看这了。

那君青旻效率非常高,很快就将这些人被举报事项以及前后因果情况整理成册,将记录玉符呈上。

君仲祈神识贯注一扫而过,第一对男女已经被带到他面前的,厅内落针可闻,陆绯衣目光审视冰冷,上界大能威压让人喘不过气,两人双股战战,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必惊慌,”君仲祈抬眼,他认得这两个,姓阮,是刚才起冲突的其中一个领头门派家族的人。

因为某些不可与外人道的情况,现阶段的苍闵界分家,对君氏很重要,而这些依附君氏的较大家族,是苍闵君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样如此。

君仲祈要擒住陆霜雪二人,但绝对不能以苍闵分支为代价。

这点,连陆绯衣及她背后的陆家都不知道。

“将你们的情况给我说清楚,你们之间有杀母之仇,为何突然之间,就化干戈为玉帛?”

堂上有人点上定魂香,两人渐渐镇定下来,开始讲述:“因为我发现,当年的事情有误会,……”

听不见里头说什么,但大致能猜到,他们站的位置不大好,刚在在左侧前段,很快就会轮到他们了。

胖子有点紧张,不过当事人却刚好和他相反,陆霜雪冲他翘了下唇,挤挤眼睛。

瞧她的!

最后她用力看了迟风一眼,前提是这家伙别给她掉链子才行!

“君飞霜,岑柏——”

迟风原主叫岑柏。

“哦哦。”

已经上去十几人了,有单的有双的,还有四五个一群,但都好好地下来了,站在大厅前和中庭下的人群见状,除去心里有鬼的比如胖子,大家都不免松懈了不少。

陆霜雪规规矩矩应了一声,把齐眉棍别回腰间,双手搁在身侧,看上去就是个有点紧张但还算镇定的小姑娘。

像模像样的。

“嗯,你,对岑柏,跟上来!”

迟风深吸一口气,甚觉憋屈,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尚有心心念念的事情未曾完成,想想凤神珠,又觉没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迟风勉力调整表情,慢陆霜雪一个身位进了大厅。

最好是一次过关啊。

陆霜雪打量厅内一眼,前面一对师兄弟没有问题被引着往左边绕出去了,只要再一对一检查一下灵气运转以及神魂契合,也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但厅堂右边却站着三个人,二女一男,其中一男一女是同伴,他们仨就是在审问过程中没有被打消疑点的,被留下来了,面露惊慌。

“君飞霜,鹿城分家子弟,自幼父母双亡,在族中养婴堂长大,从小俭朴,洁身自好,却在去年突然高价赎下风月楼一新晋男魁,并一直带在身边,供其挥霍无数。”

君仲祈啪一声放下玉简,紧紧盯着陆霜雪:“告诉我,为什么?”

陆霜雪:“……”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好不好?

难点来了。

陆霜雪自己都觉得很稀奇啊,她接受了少许凌乱破碎的记忆画面,可一点都没有涉及这个问题。

不过没关系,刚才陆霜雪试了试君栖语,连君栖语都不知道,这是原主人的隐私。

头顶和左右,几道锐利的目光钢挫般上上下下打量她以及迟风。

陆霜雪装模作样支吾片刻,抬眼看了看厅上的人,鼓起勇气说:“……我和他,从前就认识的了,……”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别人也不知。

杜撰一个也是可以的。

唯一的问题的是,面前的君仲祈见人经事无数,年少即为一家少主,尤其近年,他祖父长期闭关,家主位置早已有实无名,行事老练目光老辣,绝对不是个好蒙骗的。

没几分真情流露,绝对混不过去。

临时编故事不行的。

但没关系,陆霜雪还真是以前就认识迟风的。

很早很早,早到所有人都猜不到。

“……那天风雪很大,在安舟的长陵渡口,我冒雪赶到客店,……”

不是在安舟的长陵渡口。

而是在东极洲边陲的冥西渡。

冥西渡过去就是归墟山深渊,深渊里除了十二个大型传送阵之外,另一头还连接着涧魔界。

涧魔界从前叫西洲,和东极洲分裂之后,仅在东端有几处与东极洲相连,其他位置有季节限制,唯独深渊没有。

深渊纵长数千里,哪怕东西洲关系并不算和谐,但双方物产多有不同,有需求就有交易,接壤处的私下往来总是来往不断的。

当时陆霜雪和迟风才十几岁,初出茅庐第一次历练没多久就碰上了对方,陆霜雪当时的钱被人骗走大半,储物袋都没有了,她骑着一头老驴扛着她的大刀,哒哒冒着风雪赶到茶馆。

“那时候,茶馆满满当当,唯独近窗还有个位置,就坐了一个人……”

那是个紫衣少年,风雪中,他独斟独饮,皮肤冷白,薄唇初绽玫瑰一样的色泽,陆霜雪忽略了他的傲然和矜贵,只注意到他天鹅一样雪白优美的颈项,初出茅庐的她也没想店里那么挤却居然没有人和他搭桌,兴冲冲冲进去,问能不能搭桌,然后就一屁股坐下了。

迟风当时年少,第一次装道修,头回碰上听不懂拒绝话的人,给她杯子添了点料她砸吧砸吧嘴喝下去了,居然还说味道怪怪的,从身后背的小包袱取了枚解毒丹掰一半吃下去,大呼小叫点菜。

迟风拿她没办法,吃到一半她望见街角有人卖身葬父,心生怜悯,拖着他过去帮忙。

这一帮就是十五天,结果最后躺地上的人受不了了,辟谷丹过效n日装不下去,直接撕了一个遁地符跑了。

这段往事,简直不堪回首,迟风这辈子就干过一回这么蠢的事情,简直奇耻大辱,每次回忆起来,他都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