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小说不如卖煎饼(18)
喜欢的女孩子很多，不过都是纸的。纸的不会老，也没什么缺点。
“茶几上的烧烤能吃么？”
林影说着，已经用手捏了半只触手。
“味道还不错，这是章鱼？”
“这不是你家吧。”她加了把葱花。
“这倒不是。”秦淮说，“是我邻居。”
“我就说。秦淮也不是看上去会对孩子温柔的人。”林影笑着说，“你邻居死掉了？”
“死掉了。”
“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林影的鞋子踩在小乌龟上：“这家人，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
“这我不知道。”秦淮瞥了眼她手里的木头筷子，“不过你嘴巴里吃的是我的触手。”
“呕……”
“我的味道如何？”秦淮漫不经心道。
“还行，就那个样子。”林影这么说，“和秦涸的嘴唇的味道很像。”
“不过我也没有和除了秦涸之外的人接过吻。或许人都是这个味道。”
林影走进了卫生间，鞋子踩得地板很响：“怎么想，都觉得实在恶心，受不了，我得去漱口。”
“怎么？那个的营养价值可是很高的。”秦淮说，“蛋白质是牛肉的八倍呢。”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自己的触手。
真的难看。
什么用处都没。
方胜最重要的一个特征，被他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秦淮心里感觉稍微有点儿对不起方胜。
“那个男人为什么还要回来？”秦淮想着说些什么，好转移自己的注意。
林影还对着水龙头冲自己的嘴。
“哎呀，我的口红洗掉了。”
“这个色号可是我最喜欢的色号。”
“你最喜欢什么色号啊？”秦淮问，“秦涸会喜欢什么色号。”
“我不知道。反正秦涸经常会用这个颜色的。”林影那边水的声音很大，“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口红。”
“我又不会注意去看你的嘴唇。”秦淮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真是和秦涸一模一样，真是受不了。”
“好恶心。”林影一面冲着水，一面断断续续说，“我用你邻居的洗漱用品，他们在天之灵会不会介意吧？”
“你可以烧点天地通宝。”秦淮看着窗户外摇晃的树影，“到底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啊。”林影对着镜子擦拭自己的嘴唇。
她真的很漂亮。
秦淮从半敞开的门里看着她，侧脸像是艺术品。
“我十四岁的时候，总是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要成为什么魔法少女去拯救这个世界。我还奇怪怎么没人在放学路上，把我拦下来说，我应该去拯救这个世界，然后按下一个按钮，我就会换上漂亮的裙子。”
“那你后来？”
“魔法少女不一定会有漂亮的裙子。”林影理了理自己的卷发，“你看我现在算不算得上一个魔法少女？说是少女好像还有一点儿不恰当，因为我已经不年轻了。”
“说这么多，对了，你要不要把你的笔记本拿过来？”
“我以前是写同人的。”林影说，“我做的事情，就是将已经结束了的梦延续下去。我的能力是凭借爱，可以救人，也能杀人。”
“你身上的爱意很稀薄，所以不能将你完全治愈。”她说。
“听上去很浪漫。”
“不过我xp比较混乱。我推左右位都吃，bgblgbbl都行。”林影笑了笑，眼影花了，“遥控没电池了。有点儿饿了。”
“我的房间可能还有一些泡面。”秦淮说，“你吃不吃泡面？”
“为什么不吃？ ”林影反问他。
“我以为你这样的女孩子吃的东西会很精致。看着你，想起小蛋糕，还有巧克力。”
“刻板印象。”林影推开门。
灼烧的灰烬落在地上，风一吹，又飞起来，有些已经黏在麻布沙发上了。
要是芳芳看见自己的房子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
秦淮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里见过的女孩子。
像芳芳这样的女人也好，像秦涸和林影这样的小姑娘。
女孩子真是完全没法去理解的东西。
好陌生。
“方便面是在桌子下面嘛？”林影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秦淮，你还真是一点卫生不讲，只吃方便面的话很容易会营养不良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秦淮说。
秦淮也不是那么喜欢方便面。
他知道方便面没有营养，也知道方便面吃多了不好。他做饭不如吃屎。
方便面来搭配秦淮这狗屎一样的人生，实在是绝配。
“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还有巧克力。”
林影哇了一声：“还有巧克力！”
“是芳芳他们孩子满月酒剩下来的。”秦淮说，“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你为什么不吃掉？”
“巧克力只要吃掉了，就没有了。”秦淮这么说。
身体深处的伤口，似乎还在以缓慢的速度流着血。
疼痛到了最后，已经是近乎麻木。
林影还在那里翻找他的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林影这时候又很像很像秦涸了。
秦涸有时候也会这样子蹲下去翻找东西，就像是小动物一样。很可爱。
她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
有蛾子落在灯上，撞击灯管发出几声响声。
秦淮忽然听到什么东西走上楼来的声音。
很沉重的步伐。
从楼下，一直到楼上，踩得整个地板又摇晃起来。
“吱呀。”一声。
是林影那边的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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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见义勇为
秦淮连滚带爬将被子往窗户下一丢，钻进了床底下。
他的本能告诉他上来的不是什么好人。
他很怕死。
也很怕疼。
枕头掉在了地上，枕套上还有秦淮自己的血迹。隔壁传来极其激烈的打斗声。
是先前的那个男人么？
林影会赢么？
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
秦淮抱着膝盖。他只能从床单那条缝隙里，看着地板上影子忽长忽短。
电视机里还放着片尾曲。
血。
溅在床单上的血。
床单在抖。
秦地上的影子像是伴随着重物砸击声翩翩起舞。
“秦淮，快跑！”
是林影的声音。
他听得见林影的喘息声。
很浓重的血腥味。
“小姑娘，你和秦涸是什么关系？”
是那个男人。
他抓着床脚，手嵌进木头里，也恍若未觉的样子。
“快……”
她像是在很费力地说出这句话来。
秦淮抱着自己的脑袋。
林影会死的。
就算秦淮冲出去，林影也会死。
林影打不过秦淮也是……秦淮的手还在发抖。
不是床单在抖，而是他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小姑娘，你倒是很漂亮。”男人说，“可惜你要和我作对。”
“真像我的女儿。”男人呵呵笑出了声，“可惜我的女儿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