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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说不如卖煎饼(12)

作者: 天才剑修 阅读记录

背后已经起了一身冷汗,那目光像是将秦淮的内心自内而外剖开来了,袒露出丑陋不堪的内心。

秦淮捂着自己的脑袋。

那是秦涸的眼。

秦涸一直没有将她的眼睛合上,凝视着秦淮。

“对不起……”他从喉咙里吐出这么支离破碎的一句话来。

好像除了对不起,什么都做不到。

窗子外有车子经过,惨白的灯光照在树干上,吐露出一种灰败的烟。

这个世界怎么了?秦淮说不上来。

他坐在地上,感觉很痛苦……但当他不断去对这些痛苦追本溯源的时候,又发现造成这些痛苦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而他对于改变现状,没有一点儿能力。

他知道要怎么去做。

要走出这个小房间,要融入到世界里去,要去认识很多的人,和不同的人说话,要去给秦涸讨个不平。

但为什么秦涸最后摊上的是他这样的哥哥,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甚至希望秦淮不要有过秦涸这样一个妹妹,那么他的痛苦或许就可以稍微那么减低点儿,虽说不太多。

心脏还在不断地发出一种钝痛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秦淮夜里有时会过度呼吸,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过度呼吸,就是忽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压根儿没法子吸入空气,他像是一条上岸的鱼那样长着嘴巴吸气。

感觉眼前的视线很模糊。

秦淮胡思乱想之际,听见一声极响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

是芳芳的孩子。

去年才生下来的,去年冬天某个下雪的日子,芳芳在医院里差点死掉了,她还是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因为她真的很爱秦淮的邻居,孩子是她口里爱情的延续。

秦淮轻轻地放下秦涸的脑袋,感觉秦涸好像还在看着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死死盯着秦淮,红血丝那样的清晰,秦淮总害怕下一秒秦涸的眼睛就要迸射出血来。

秦淮的第一反应是实在很恶心。

他推开门,绕开小孩子的玩具。

芳芳和邻居买了很多的玩具,堆积起来像是一座小山,又是布娃娃了,又是红色的小伞儿,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小乌龟,秦淮一走近,它就“呲溜”一声,滑了很远。

玩具环绕的中央,就是那孩子的婴儿床。

小小的,上头挂着一个小小的向日葵。

秦淮不喜欢小孩,但是他鬼使神差地轻轻拨开那帷幕。

他想起,邻居跳楼的时候,手里是抱着孩子的。

蚊帐里空空的,放了几个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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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是一种骂他,只会跟人扣6的人。

第10章 被人揍了

冷风自门缝里吹进来,冻得秦淮打了个哆嗦。

思州的夜晚实在冷,那种冷气从地壳深处升腾起来,一点一点往上头攀,他视线里都是一层模糊了的冷汗,似乎连声音也不是自己的了。

“孩子……”

“死了噢。”

莫名想到芳芳死掉的样子,血就像平日里园丁用水龙头接了水管浇灌草地,喷射得到处都是,秦淮有那么一瞬,都怀疑芳芳那孱弱的身体,要漂浮在这一摊血上头了。

人在死亡之前,感到自己是这样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他脚下一个踩空,塑胶鸭子开始嘎吱嘎吱地叫起来。

电视机还在播放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新闻重播,说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但确实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你是秦淮?”

有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

秦淮望过去。

“你有事?”秦淮很不耐烦道。

“你的妹妹叫做秦涸?”男人又问。

秦淮在还不难的光线里只能看见男人高大的轮廓,还有面上的一道疤痕。

秦淮再往下看过去,便瞧着他穿了一身显然小了的紫衬衣,啤酒肚下系着皮带。

“回答我。”男人语气不善,重复了一遍。

秦淮迟钝地抬起头,低声答道:“嗯。”

“秦涸呢?”他问。

小乌龟被他踩碎了,秦淮听着声响,有些烦了。

“你是秦涸什么的人?”男人问。

“不要和我说话!”秦淮忍无可忍道,“去死啊!”

“都去死吧!我真是一分钟也受不了了,干脆所有人都一起死了这个世界就清静了,恶心死了。”秦淮说,“妈的……我他娘心情真不好……别烦我。”

“噢。”男子也并未发火,“你是秦涸的什么人?”

“哥哥。”秦淮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到自己的腰间一疼。

疼得他根本无法思考,胃里的东西全部翻滚起来,原本就没剩下什么的胃液往外流,留在男人的身上,被男人捏着鼻子,将秦淮丢在一边了。

秦淮抱着肚子,发不出声音。

不只是无法呼吸,这样尖锐的疼痛让他连睁开眼睛也做不到,从肩胛骨像是直接碎裂了,疼痛像是电流从那儿流出来,秦淮缩作一团,张着嘴艰难呼吸。

“真难想象秦涸会有你这样的哥哥,看起来真没用。”男人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床单上,将自己的手指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秦淮的脸贴着地面。

他的腰部还是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

“废物啊。”男人一脚踩下来,踩在秦淮下巴上,“她的哥哥这么无用么?”

“就像一条可怜的狗一样,舌头都吐出来了。”

秦淮已经无暇去思考男人这些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的嘲讽。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肺里的那口气咽进去,还没来得及完全呼吸,就被疼痛刺激得浑身一阵痉挛,窒息般地陷入黑暗之中。

不是黑暗,而是男人的黑色橡胶鞋底踩过来。

上头黏着一块黄色的口香糖。

“秦涸呢?”男人说,“我对你可没有兴趣,秦涸在哪里?”

秦淮没说话。

“你找秦涸做什么?”秦淮感觉自己的牙齿掉了。

他咽进去了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

夹杂着那么一点儿铁锈的味道,划过喉咙一阵辛辣。

“你还不知道吧。”男人笑了两声。

秦淮莫名其妙感觉到了一种轻蔑。

让他很不舒服的轻蔑。

就像是高中的时候遇上不认识的单词去问同桌,他从小到大英语都请外教的同桌就会这样看着他,不过同桌不会笑,只是眼神里有几分怜悯地望着秦淮,然后问,秦淮怎么连这种事情也不明白。

明明就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

秦淮撑着半边瘫软的身子,抬起头看男人,只看见昏暗灯光下那男人的下巴。

青黑色的胡茬。

“那就告诉你吧。”男人蹲下身子来。

秦淮的鼻腔里涌入了一股发臭的汗味。

那种中年人运动完了,却没有清洁的味道。

又酸又臭。

“觉得自己忽然被揍了,感觉心里很不爽吧。”男人笑着说,“秦涸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秦淮的长头发被他用手扯着,只得侧着脸注视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