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飞】夜色幻曲(59)
虽然并非恶意，但这让一向习惯了独处的飞影很难受。。
而藏马看到这一切幼稚的行为只是笑了笑。
飞影咬牙的瞪着他。
等到胡闹的差不多了，藏马带着他逃到了附近的河堤上。
飞影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样的地方感兴趣。”
“为什么……因为我是怪物。”藏马的嘴角浮现了一丝苦笑，回过头看着他们围绕着篝火跳舞的年轻人说。
“呃？”
“因为我是个披着年青人的老人，是个怪物。”
“你是的话我也是。”
“飞影……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很年轻。”
“我不年轻。”
“我是说你的心……你总是能用一颗单纯的心来面对世界，我就不行了，我的心……已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了。”
“那又如何？”飞影感到莫名其妙。
“你看着那些年轻人可能觉得很荒谬，但这就是青春，有些胡闹，有些懵懂。年少风流，追求享乐和刺激，可能因此而负债累累。行为幼稚，甚至到达了荒谬的地步。但这就是青春。是人类短暂的青春，是他们最享受的青春。”
“你不会想跟他们一样吧？”
“当然不是，但我没办法像他们一样享受着青春，没办法享受年轻人的生活。虽然人类一直都在追求永恒的青春，但真正抓到手之后，你就会发现外表与年龄不相称是件痛苦的事，我成了怪物。”
没错，这就是藏马。他没法像眼前的血气方干的小伙子那样没头没脑，全身心的投入到爱情当中，没法用曼妙的诗句来歌颂自己的情人，没法像个人类一样憧憬着天堂和未知世界的美好。他知道的太多，懂得太多，总能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看不到一丝浪漫的情怀。
但他却偏偏保持了一张年轻人的脸，这样的反差让他感到尴尬。
他被自己的年纪给压垮了。
那些年轻人过激的行为是他的强心剂。
所以他总是喜欢跑到有年轻人的地方，让他们有些傻头傻脑的思想软化自己已经石化了的神经，汲取些生命的活力。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始终都无法融入到其中。
他是一个怪物。
“哦。”飞影没所谓的说。
“……你觉得很可笑对吗？”
“没有，你是个喜欢折腾人的人。”飞影冷漠的回答。
“呃？”
“你太在意自己的痛苦了，而且睚眦必报，不肯认输，所以……”飞影看了他一眼。“所以我说跟你为敌绝对没好事。”
“既然你这么讨厌那为什么要跟过来？”
“因为你太会惹事。”
藏马突然想到了他之前说过的话，难道说……飞影是故意在气他吗？
其实他比飞影更讨厌这种被动的局面，虽然嘴上不说，但早就憋了一肚子气。飞影说的对，这样的火气洒在谁头上都受不了。飞影说的话把藏马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他身上了……
“你是故意的吗？”
“哼！只是觉得你出去惹事的话会很麻烦的。”
明白了……所以你没有反抗……其实你要想不来的话，也是有办法的。你是为了我……才受你不愿意受的折腾。但你没必要老是让人误解你啊……
“谢谢你的关心，飞影。”
“别自作多情，我可没关心过你。”
藏马摇了摇头，不去跟他争辩。他是该反省反省了，飞影说的很准，他的确是个不愿意服输的人，为了生命和胜利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但要把这种品质推广到所有的领域就绝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活了太久，有时候他会犯妄自尊大的毛病。自信有可能成为前行的动力，也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没想到飞影会自愿成为他的出气筒，但他的这种……这种关心的方式也太别扭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藏马不过是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些。老狗很难学新花样，老狐狸也不例外，他的思维惯性太大，改变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飞影不会试图改变他的想法。
这个认知让藏马感到挨了当头一棒。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说谢谢。不过下一次……请让我知道你的想法。”
“有必要吗？”飞影挑起一根眉毛，无所谓的说。
“对我来说很重要，也许我没有我自己想的那么老……”没想到活了这么大岁数我还有幼稚的地方……不，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完全祛除。
“是吗？老狐狸……别想太多就对了”飞影把视线挪开，望向了满天依稀的星光，坠落在灯火潋滟下的河水，随着波纹上下起伏着。清凉的水声传了过来，将万物都润湿在冥冥的雾气中，远方的吵闹声变得模糊不清，留下了一片静谧。世界迅速的缩小，却又仿佛与整个广漠的宇宙相连，让短短的一瞬走向了永恒。
藏马不自觉的将手揽上了飞影的腰，将他搂的更紧了。
飞影没有拒绝。
第三十六章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可对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藏马开始有些沉不住气来，不管他有多冷静，现在的状况都不容乐观。按照他的估算，他们早就应该来找茬，可到现在还是一点活动迹象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心慌。再拖下去时间很可能不够，虽然他们已经不受咒语的影响了，但要是最后期限真的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信心是建立在局势在万事尽在他的掌控上，一遇到没碰到的情况就有些六神无主了。
他的焦虑……变得越发难以遏制。
飞影说的对……他是有些想折腾人。但他已经下决心不再那么幼稚了。
但这并没让他感觉好些。
那些人到底想怎么样……
“狐狸，又在犯傻吗？”飞影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把正在思索的藏马从沉思中唤醒，他苦笑了一下，不知怎的，现在他正式沦为‘傻狐狸’了。
“只是在思考罢了。
“不要瞎担心是你教我的。”
藏马惊讶的打量着飞影，没想到这小妖怪会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对付自己。但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
“我看上去很担心吗？”
“自己照镜子。”
“呃……其实我也在担心，只是算来算去时间都有些不够用。”
“那又怎样？”
“这样的话计划就不能顺利实施了。”
“他们的计划跟我们的不一样，你以为什么都能按照计划来吗？”
自己的确是有些太依赖计划了……虽然很清楚这个弱点，但习惯已经很难改了。
“难道你就没什么计划吗？”
“不算没有，但不会像你这么费事。”
“那你是怎么战斗的？”
“一刀下去，生死天命。”
藏马明白了，飞影跟他的作战方式不一样。飞影的作战方式如同射箭，一击必杀，走错一步全盘皆输，所以他老是那么紧张。要时时刻刻的保持着警惕以防不测。而自己的作战方式如同下棋，需要大量的脑力劳动作支撑，进一步退一步都需要缜密的思索。他下惯了有局之棋，却没下过什么无局之棋，看不见让他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