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飞】夜色幻曲(31)
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终于到地方了。藏马给那个车夫多扔几个小费，让他在门口等着。经过仆人的通报以后，他们便在正厅里坐下。藏马趁着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潢和摆设。这个正厅不愧是犹太人的客厅，被金钱点缀的富丽堂皇，地面铺的是五彩云石，墙壁上贴的是一流的壁纸，但在色彩上有些驳杂，看来他雇佣的装潢人员的品味有些庸俗。墙上张张贴满了各种流派名家的油画，显得很附庸风雅，但明显不是真品，临摹的有欠火候，而且太多，太繁杂了，只是能粗略的装点门面，但一定会让懂行的人贻笑大方。面前的桌子上除了零散的堆着几堆时兴的小饰品外，还叠着几张演算纸，几本书被随意的扔在墙角的地上，显示出主人不久之前还在这儿做着研究工作……同时也显示出他的研究工作可能遇到了瓶颈。
这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同时也可能是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
藏马开始思索着一会儿他露面时要说的话。
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身材有些僵直，显示出他长期用一种姿势站着或坐着。藏马站了起来跟他握了一下手，两个人就落座了。
“欢迎欢迎……我是布鲁赫，虽然你拿的是人类的名帖，不过……你就不用装了吧？”那个年轻人开门见山的说。
这下藏马知道八成是他了。
“是你袭击了我的仆人吧？”
“咦……”他这才注意到站在藏马身边的飞影。“这个小东西还活着啊？你可真是命大。不过斯特恩可没这么好运，他遇到狼了，被撕得乱七八糟。”
藏马看了漠然的站在一旁的飞影，飞影面无表情，很没所谓的站在那儿。之后他回去拿粮食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家伙被吃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些不好吃的肉块和骨头，一大群乌鸦正盘旋在他的尸体上，从眼眶啄他的脑浆。虽然杀人的是他，但被野兽吃掉可不是他的错。而且这也给他省了很多的麻烦。
藏马暗自笑了，飞影长的这么小也有一个好处。只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这是小孩子的特权，没有人相信这么纤瘦‘孱弱’的‘小孩子’能杀掉比他大好几倍的彪形大汉。
“我挂在岩壁上了。”飞影冷漠的说，这也算是半句实话。
“好了，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干嘛？”藏马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为了这次的会面，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了防止对方在桌面和椅子上释放接触性的毒药，他做了全副武装，还在背心口袋里夹了几样有效的速效解毒剂。
“那好，我就直说，我想要你加入我们。”
“这是为何？”
“我需要超越我们种族的力量。”
“那我就更不能答应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改变不了你们整个种族的命运，而且那会让整个世界失衡。”
“是吗……”但这由不得你。
“你以为你修炼的炼金术能起多大作用。”
“你是没见过才这么说……我能让死人复活。”
“是复活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藏马订正道。
布鲁赫沉默了，这正是他的研究工作的瓶颈。
如果能结集世界所有的死人组建一支军团的话，那他们复国甚至统治世界就都不是梦了。
“吸血鬼同样没用灵魂。”
“你以为什么事灵魂？以为光凭你们的想象，认为我们死后既不能去天堂也不能去地狱就是没有灵魂吗？”
“至高无上的灵魂是不能被像你这样的魔物所拥有的，你们没有权利得救。”虽然他知道得罪藏马很不明智，但他不会在自己的宗教信仰上让步。
“告诉你，其实……我们一直都是活着的，压根就没死过。你的那种想法不过是妄想罢了。”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普通的吸血鬼怕光。”
“天性使然，就跟你们人类不怕光一样。”
“不用你这罪孽深重的吸血鬼来说教我！”
“那你以为你的行为就没违反教规吗？窃取尸体是大罪。”
“那是成就大德的必由之路。”
“人类能保持这样死不改悔掩耳盗铃的心态真好——”
“你——”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研究这个了。因为大部分犹太人压根就不想回去，不想回动荡不堪战火连天的家乡，所以你才会想借助死灵的力量是不是？耶路撒冷的大门一直敞开着，别在这儿无病呻吟。”
布鲁赫开始咬牙，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魔物这么难对付，甚至窥测到了犹太人内心的秘密。
“给你几句忠告。首先，我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也不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如果还想惹我，那就对不起了，后果自负。其次……”这么顿了一下，用冷酷的金色眼睛看着眼前的犹太青年。“这片土地已经给了你们很多了，别太贪心了。”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们付出多少代价吗？”
“你们只看到你们没有的。”藏马平静的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没打算让我走出这个房门。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我还是要规劝你一句。虽然你那技术肯定是从其他的吸血鬼那里学来的，但那些下三滥的空壳僵尸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人类的武器对我没用，不信的话可以试试。再说……有个人类的车夫在外边等着我，几个执政的权贵也知道我的行踪，你压根没法扣留我，除非你想落人话柄上火刑柱。”
布鲁赫一时语塞，气的脸通红。
“好了，如果你还是犹太人的子孙的话，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藏马站起身来，领着飞影出去了。
布鲁赫气的把桌面上的东西扫荡一空，装墨水的瓶子啪的摔在了地上，玻璃渣子和墨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藏马和飞影快步走了出去，一上马车飞影就急切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但至少我弄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好，不是最难对付的的类型。”
“可他很难缠。”
“但他是个急性子，他的火气烧不了多久，这样了结的更快些。”
“你打算怎么办？”
“先处理掉他们在离开，我可不希望带着一条尾巴满世界的跑。”
“但愿能快点……”飞影低声的不耐烦的嘟囔着。
藏马轻轻地笑了，从那个年轻人的未来中，他已经看到了今后要发生的一些事，这个小精灵的一部分希望看来是要落空了。
对了，那两个人类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嚏——！”幽助和桑原二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两个大喷嚏。
“看来这两天不应该开窗户睡觉……”幽助嘴上虽这么说，但脑海里又浮现出萤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定是雪菜小姐在想我……我要给她写封信。”桑原又开始自我陶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