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飞】夜色幻曲(107)
三个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好像连生存的意义都被抽走一样。他有义务帮助自己的责任，他欠他们的太多。就算是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也决不能袖手旁观。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儿子身上，飞影正没有防备的四处张望着。
他似乎是完全的信任自己。
还是不行……他做不到。
不对……
手紧紧的攥住了那柄漆黑的短剑，这一刻他真是后悔怎么在百年前没有死。
不喜欢这种抉择。
不如自己死了的好。
“走。”犹豫了好半天，干涩的喉咙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古怪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我要你们快点走。”口气更加迫切了，但他们两个谁也没动地方。
一团火焰喷射了出去，两个人赶忙散开了。
“你疯了？”儿子的生气的声音响起来了。
必须赶他走，否则自己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
“看来你已经给出了答案。”一个声音凭空响起来了。
三个人都抬头寻找生意的来源，可却什么都没找到。
“你太让我感到失望了。”
“这是谁啊？”飞影不解的问道。
“这是本族信奉的火神。”绯睿垂头丧气的说，看来自己是没有通过考验，而且现在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你的信仰还不够坚定，不能担当如此重任。本来如果你真要拿儿子做牺牲的话，我会找别的东西给你做替代的。”
飞影看了看父亲，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喂，你怎么那么无聊啊？”一开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周围人吓得是大惊失色。
“小东西，你竟然敢说神——”
“无聊就是无聊，再说我怎么知道你就是所谓的神呢？”
一团火焰降了下来，把他团团包围住。其余人连忙闪开。
他所处的地方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硝烟好一阵才散开。
飞影趴到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烧得差不多了，低着头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藏马赶忙过去把他扶起来，看看有没有事。
他受了很重的伤。
“这下你相信了吧？”
“你……以为……你比我法力高你就是神吗？”飞影痛苦的喘了几口气，还是毫不嘴软。
“我可以操控你的命运。”
“那好……我问……问你……你跟他谈了什么好处？”
“他会跟自己的爱侣在一起。”
飞影勉强的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死……死了也算是……在……在一起了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的确是对这个所谓的神灵没底，就算是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们也得照单全收。所以飞影并不信任他，眼见都不为实，更何况是看不见的。
“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撕烂你的舌头。”那个声音略微开始带了点怒气。
“那……好，我问你，究……究竟是你强，还是……还是那个叫罗影的人强？”
“当然是我强，火族的全部都是我给的。”
“那个人的……的力……力量……也是……也是你给的？”不依不饶的追问。
“……不错。”他没有办法说谎。
“那你……为什么要……要让他杀掉信奉你的人？”
“这种人是必须的，他能惩罚那些对我不敬的人。”
“现在你……你又……又让我们毁灭他，这……这是为何？”
他答不上来了。
“你……你是想……看……看好戏吧？”飞影突然冷笑了一下。“不管……不管走到……哪儿，所谓的……的神都一样。”
“你不应该怀疑。”
“我……我不相信你。”
飞影的身上突然笼罩上了一层光，柔和的火红色光芒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包围起来，等到光芒褪尽以后，他的伤口就全好了。
“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
“为了点小恩小惠就相信别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飞影依然不松口。
“真是个难缠的小家伙。”
“你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应该你自己收拾。”飞影毫不客气的说。“我们没有义务帮你的帮，更没有义务给你卖命。”
“哦？但要这样的话，你们也活不了。”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
“有差别吗？”
“别搞错了，我是不会给任何人卖命的，我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战。是不会成为你的剧场的棋子的。”
所以说神不喜欢想法太多的信徒。
不过……有了这样的人他也不会无聊。
“那你打算怎么做，小家伙？”
“我不想要你插手。”
“什么意思？”
“不要帮我们，也不要帮他，就这样来一场公平的对决。”
沉默，整件事好像有点脱轨。
“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你想看戏的话……就不要干涉演员，不然你没意思了是不是？”飞影忽然邪笑了一下。“老是按照你的既定剧本来很好玩吗？”
“懂了……呵呵呵呵……你是不想让我做编剧是吗？”
“差不多。”
“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赢不了的话……可就无我无关。”
那个声音消失了，从此再没有响起。
“我们走吧。”飞影看着天空。“他大概还在看着呢。”
“飞影……”藏马禁不住的笑了起来。“我发现……你很会跟这种人交涉嘛？”
“跟你学的。”
“有吗？”
“他太喜欢看戏了，闲的无聊了。”
藏马突然感到好奇。“飞影，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他是用看戏的心态操控人的命运。”
“因为跟你混的时间太长了。”
“啊？”
“你就是这样，表面上能说出来一大堆为别人好的理由，像下棋一样操纵着周围人的命运，跟他一样自负。”飞影毫不客气的说。
“喂……我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吧？”藏马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可惜……今天飞影不想买他的账。“本质上一样，因为知道的太多了。”
藏马无奈的苦笑了。
藏马回头看了飞影的父亲一眼，发现此时此刻他正在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呃，怎么了？”此时此刻他感到有点心虚了。
“我开始怀疑……让我儿子跟着你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
看来飞影的话让这位父亲的信任大打了折扣。
一滴大大的汗珠挂在脑后。
“其实……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藏马搜肠枯肚的想着应对方案，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早该想到的，狐狸的心眼儿太多了。万一……”
“没有万一的！”该死的，这是针对他的软肋的！
还是一副不信的表情，很明显把他当成了危险分子的。
叹气，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同样能杀死一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