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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妖妃怀了魔王的崽(182)

作者: 明月不染霜 阅读记录

云朵般的衾被带着薄薄的寝衣顺着肩头滑落下来, 露出一片新雪一样的肌肤,身体毫无遮掩地触及到空气中的冷风,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胸口大敞的衣襟又拉起已经滑落到腰间的云被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有些奇怪啊。他忍不住想。

自己从前怎么从来没有觉得这里这么冷?

他莫名有些心慌, 不由自主屈起了腿,就这么隔着被子抱起了自己的膝盖。

倏而风起,吹开层层床幔,一线天光洒了进来, 照见床边一条身形挺直、轮廓俊美的身影。

在见到那道身影的一瞬, 澜澈悚然一惊, 心底莫名的心慌瞬间化为强烈的觳觫, 下意识僵住了半边身子。

“醒了?”坐在层层纱幔外的男人见他醒来,随手释出一道赤金色的灵力,殿中宫灯浅次亮起,照亮男人五官深邃的俊颜。

澜澈有些怔愣地盯着他看了一瞬,很小声地唤了一声:“阿渊。”

“嗯。”聆渊应了一声,动了动身朝他靠了过来,长臂一伸,手掌就搭上了他的肩。

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男人宽厚的大掌触上肩头的一瞬,一阵混杂着厌恶、恐惧和不得不顺从的莫名情绪自从心底深处生出,但是与此同时,又有另一道无法抗拒的力量支配着他的身体,让他抗拒这种近得几乎呼吸交闻的接触。澜澈紧绷着身体,僵硬得不知该如何动弹。

聆渊不知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根本不在意澜澈的不自在,自顾自地就着这个姿势,仔细地为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他的动作和语气都温柔得不像话,仿佛在对待一件一碰就碎的珍宝:“怎么不睡了?”

话音刚落,他的眸光忽然毫无由来地沉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澜澈的脸,一字一顿问道:“你在发抖?你,还在怕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温和如初,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故意放慢的时候仿佛自有一种令人提心吊胆的迫人威压。

澜澈抖得更厉害了,自心底生出本能的恐惧,僵了半晌才摇了摇头,从齿缝间逼出两个字来:“没有。”

聆渊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头发,轻问道:“那你抖什么?”

澜澈半垂着眼,纤长细密的眼睫下,眸光有些躲闪。他的声音极小,像是某种怯懦又恐慌的动物发出的小声呜咽。

“我冷。”过了很久他才小声解释。

“冷?”聆渊很轻地重复道,随即伸手捉住他搭在膝上的手。

骨节分明的大掌包裹着澜澈的手,带着些薄茧略微有一点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他冷玉一样的皮肤。

“确实很冰凉。”聆渊自语道,随即手腕略一用力就把澜澈拉到自己怀中,两条紧实有力的手臂一下子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肩。

“这样会觉得好一点儿吗?”

他的怀抱足够**宽厚,胸膛温热,极有安全感。像被某种奇异又不可悖逆的力量支配着,澜澈几乎是在被他扣进怀中的瞬间,身体本能地虚软下来,除了顺从之外,再生不出其他想法。

“好很多了。”他乖顺地点头,竭力自己忽略心底莫名生出的不安情绪,迫使自己顺应支配着他的那道力量往聆渊怀中又靠了靠,又极有讨好意味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冲聆渊露出一个拘谨的浅笑。

谁知聆渊好似更加不高兴了。他垂下头,视线落在澜澈有些苍白的脸上,眸光不知为什么忽然暗了一下,“不要怕我。”他摸着澜澈的脸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澜澈有些懵然地望着他,目光似是有些不解,但他无法拒绝回答聆渊的每一个问题,只是怔了一瞬,就用一种恍惚得如同做梦般的声音答道:“你是阿渊。”

聆渊不满意他的回答,按着他的肩让他转了过来,目光牢牢锁在他脸上:“再说一遍,我是你的什么人?”

澜澈眨了眨眼,鸦羽般轻软的眼睫相触一瞬后又分开,他有些茫然地仰头望着聆渊,薄唇翕张却又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聆渊神色一变,声音略微有些慌乱。

可澜澈仿佛就是不知他言语之意,茫然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木然开口重复道:“你是阿渊。阿渊就是阿渊啊……”

聆渊狐疑地看着他,眼底的眸光越发晦暗难明,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了什么似地,松开澜澈的肩捧起他满是茫然的脸,一字一句认真而专注道:“我叫君聆渊,是你的爱侣、夫君,亦是你此生挚爱。你我相知相爱、心意相通,少年时就结为爱侣,数百年间鹣鲽情深、恩爱逍遥……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夫君?爱侣?……”聆渊每说一个字,就仿佛有无数陌生又熟悉的记忆顺着他的声音一股脑灌入脑中,一幕接一幕走马灯似的从澜澈眼前一闪而过。

大量记忆骤然涌入,极耗心神,一直支配着他的那道力量亦没有放开对他意识的管控,无声地牵引他打开识海之门。澜澈根本无瑕细想,就被迫打开神识任由那些记忆涌入。

雪花般纷飞散乱的记忆长驱直入毫无阻拦,澜澈还没来得及一一分辨,就被它们填满整个识海,最后停留在眼前的是在漫天洋洋喜气中,他头覆红纱,被眼前这个男子领着,拾级而上,在一处几乎可以触及云顶的高台上对拜行礼。

“我记得的。”澜澈轻阖了一下眼眸,很快又睁了开来,“你是君聆渊,我们行过大婚对拜之礼。”

“是了。”聆渊满意地笑了起来,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又近前一点,低声问:“既然你我已行大婚之礼,那么你该如何唤我?”

“我……”澜澈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过来,略微偏了偏脸,躲开对方明显变得炽热的目光。他知道聆渊想听什么,可又下意识得有些排斥,但是仿佛刻映在神魂中对聆渊顺从的本能又让他无法沉默。

最后,他很小声地吐出两个字,声音细碎得仿佛从齿缝中逼出一样,不细听很快就会散在风里。

聆渊修为深厚,连远方的风吟都能听清,横遑论澜澈近在咫尺的声音。可他还是刻意放慢了语速,沉声道:“我没有听清,大声着说出来,你该唤我什么?”

他先前说话的语气分明温柔又小心,此时却有着莫名的严厉,低沉硬朗的声线,带着浑厚不可违逆的威压唤起澜澈心底莫名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服从本能,他一惊之下,下意识清晰而大声地重新唤了一声——“夫君”。

虽然音量比方才高了许多,但语气却更加顺从。

这样一来,他会满意的吧。澜澈不安又惶恐地想着,眼眸微抬,偷偷望向聆渊的脸色。

果然,对方深邃绝美的面容仿佛瞬间染上笑意,声音也变得比先前更加温柔:“真乖。”

下一瞬,他低下头去,狎昵地舔舐着澜澈的耳垂,温声道:“是了,我是你夫君……是你此生最爱之人,你不该害怕我,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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