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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怜(97)

作者: 椒盐小甜饼 阅读记录

临渊眸色如霜,语速极快地将事情讲清:“东宫率兵围了摄政王府。要拿摄政王审问。金吾卫们奉旨前往,却不知是去帮谁。”

李羡鱼震住。

而临渊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疾声追问。

“摄政王与东宫,只能活一人。”

“公主选谁,告诉臣!”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修】

李羡鱼从未做过这样的选择。

在两位血亲之间, 选一人得活。

她的杏眸睁大, 呼吸也随之变得乱而急促。

而临渊等她一刹,同时侧耳去听殿外金吾卫的动静, 见铁靴踏地声已远至近乎不闻, 双眉紧皱,语声愈疾:“来不及了。”

他看向李羡鱼,像是从她之前的话语中得知了谁与她更为亲厚, 也像是不欲让她为难。

他迅速颔首:“臣会为公主做出选择。”

话音落, 他不再呓桦停留。

少年一手持剑, 一手紧握住带回的那只沉香木匣,立时将身形隐入夜色。

他并未去被太子率兵包围的摄政王府, 而是在夜色中展开身形,向宫中最为金碧辉鸿的太极殿飞掠而去。

夜色深浓处, 少年的眸色锐利, 如剑上雪光。

他确实是从摄政王那拿到了东西。

不止是两张红宝石面具,还有摄政王这些年来, 招兵买马,囤积粮草的证据。

其中明月夜的几本账本,便是铁证。

但这三日,他皆在躲避明月夜与摄政王府中的追杀,根本没去过东宫。

更勿论是将证据转交给太子。

既然李羡鱼不曾说过什么,那必定是有人趁此时机,想要从中渔利。

若想扳倒摄政王,应当不会这般急切。

刃尖,多半是向着东宫。

思绪落定, 太极殿将至。

临渊察觉到此处的守备森严, 暗哨无数, 便不曾贸然进入,而是藏身于廊庑间的一道挑梁上,屏息细听远处太极殿内的动静。

太极殿内,灯火通明。

皇帝披着件明黄的龙袍,带着周身未散的酒气,焦躁不安地在金殿内踱步。

就在方才,有人前来回禀,说是东宫率兵围了摄政王府。

他起初以为是叔侄不睦,府兵与府兵之间互相打一场,事后各自象征性地罚下便也罢了。

直至,来人回禀,说太子动得是骁骑营与骁羽营的兵马。是两位将军亲自带兵,跟随太子围府。

皇帝的酒意才蓦地惊醒。

骁骑营与骁羽营是驻扎在京城的两支精锐之师,统领着玥京城近乎一半的兵力。

能号令他们的虎符,他一直牢牢攥在自己手中,从未给过太子。

但,太子却能号令动他们。

即便不用虎符,即便没有他的诏书,太子也能号令动他们。

有冷汗顺着皇帝的鬓角涔涔而下。

他霍然回首,抓住了承吉的肩膀,目眦欲裂。

“太子今日能领兵围摄政王府。明日便也能率兵逼宫!”

他厉声道:“承吉,再去传旨,再多调些金吾卫前去增援,务必将太子拿下!”

贴身伺候他的承吉汗出如浆,竭力劝道:“不能啊,陛下。方才您已调了宫中泰半的金吾卫出去。若是再调人手,宫中值守的金吾卫恐怕都要不够用了。”

皇帝却并不理会。

即将失去皇权与皇位的恐惧牢牢摄住了他的心脉。

他一把挥开承吉,勃然大怒道:“朕让你去!再调一半的金吾卫出去!将剩余的金吾卫都聚到太极殿前守着,其他宫室,不用再管!”

承吉不敢忤逆,只好拿袖子揩了把脸上滚滚往下滴落的汗水,喏喏称是。

他正要去太极殿外传令,却听见殿外‘咚’的一声巨响。

承吉心底发毛。

皇帝也豁然抬首,面色发白,一国之君此刻竟如惊弓之鸟,只一把抓过身边的宦官道:“承吉,快去看看!去看看,是不是东宫带人过来逼宫了!”

承吉战战兢兢地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怀中抱着只沉香木匣子。

他道:“陛下,外头没有人。奴才只在廊上看见这只匣子。”

皇帝视线扫过,骤然顿住。

“腾蛇,是摄政王府的徽记。”他厉声:“十五,十七快将它打开看看。”

他的语声落下,立时便有两名影卫自暗处现身。

他们比手行礼,快步上前,将匣子拿至屏风后,验过无毒,亦无机关后,方将其打开,重新呈到皇帝跟前。

里头并无他物。

不过是十几本账册上叠着一沓书信与十几张收讫。

皇帝狐疑接过,一一看去。

顷刻,他蓦地瞪圆双目,疾言厉色对承吉吼道:“快去寻人,重新传令!”

*

摄政王府外,李宴骑在一匹军马上,望着夜幕下的摄政王府,神色同样凝重。

千秋宴当夜。

有人递来一封密信,状告摄政王密谋弑君夺权,将在三日后率兵围城,

并将其谋逆的罪证搁在东宫案前。

其中附有摄政王这些年招兵买马的证据,与几名武将来往的书信,甚至还有那支私军的藏身之处。

事关重大,他不敢轻信。

便暗中遣人查探。

不料,结果却真的如密信中所言。

他的长随在京郊不远处的一座荒山上,寻到了私军驻扎过的痕迹。

但那支私军却已不知所踪。

他立时令人翻阅近日里玥京城的出入记录。方知便在两日内,入城的人数激增,还有大批行商的马队流入。

略一清算,人数竟与京城中的驻军不相上下。

若是皇叔真有谋逆之心,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将此事回禀父皇。

然一夜之间,传密信之人服毒自尽,严密看守在东宫中的罪䒾蕐证不知所踪,父皇又酒醉不醒。

眼见着三日之期将至,他手中并无实证,又无法回禀,也唯有以这种方式,来劝皇叔悬崖勒马。

至少,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马蹄声响起。

李宴收回思绪,看向马上的长随:“劝降书可交至皇叔手中?皇叔可有回复?”

长随在马上向他比手:“属下已用飞箭将劝降书送入,可摄政王并未回书。”

李宴沉默良久,终是阖眼:“最迟等到亥时。”

若是皇叔还不肯降,便也唯有——

刀兵相见。

摄政王府中,幕僚齐聚,而摄政王高居上首,目光炯炯。

他问:“若是此刻起兵,胜算如何?”

为首的幕僚上前,一躬到底,艰难道:“王爷,我们的人马分散各处。此刻仓促召回,不到十之三四。东宫却有骁骑营与骁羽营两军助阵。”

“此刻仓促起兵,我们的胜算并不及东宫。”

摄政王起身,望向远处的皇城的方向,鹰眸锐利,语声沉冷:“那便等!”

东宫围府,这样大的阵仗,皇帝绝不会坐视不管。

若是他心生忌惮,令人将两军召回。

今夜之战,胜算陡增!

倏尔,铁蹄声动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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