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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怜(40)

作者: 椒盐小甜饼 阅读记录

临渊侧身进来。

原本便不算宽敞的山洞立时变得逼仄无比。

李羡鱼立在里侧,努力将自己后背更紧地贴上石壁,给他空出更多的地界来。

可她的努力收效甚微。

山洞这般得窄,令临渊不得不与她贴面站着。

一双修长的手臂无处容纳,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在她两侧腰线处,以长指抵住身后的石壁,与她隔开寸许距离。

山洞并不算高,迫使他低下头来。

疾走过后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在这般清凉的秋叶中愈显滚烫,令她脖颈上细嫩的肌肤被烫红似得一寸寸泛出粉意。

李羡鱼双颊滚烫,连指尖都不敢擅动。

她似是终于明白过来,为何临渊素日里要离她那样的远了。

如今这般,也太、太古怪了些。

临渊的身形同样僵硬。

习武之人的感官本就比之常人敏锐,更勿论是这般近的距离。

身前的少女呼吸有些紊乱,赤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纤细柔白,泛着淡淡的粉意,像是一枝初发的碧桃花,于静夜里暗香浮动。

他不得不紧阖上眼,竭力令自己去静听外界的动静,不再分心。

山洞外,金吾卫正在御花园里四处找他们,行走间,腰间的佩剑琅琅作响。

一圈之后,并无所获,便有人道:“哪有什么人,我看是你听错了!”

又有人接口:“少说废话。赶紧走吧,大半夜,御花园里能有什么人?”

金吾卫们兜呼着离去。

被抵在石壁上的李羡鱼听见,心绪微松,忙伸手去推身前紧挨着她的少年,小声道:“临渊——”

语声方起,临渊本能地抬手,紧紧掩住她的口。

少女红唇微张,柔软的唇瓣如花瓣般轻拂过他的掌心,带来轻柔的痒意。

临渊的动作立时顿住。

稍顷,他咬紧了银牙,凑近她的耳畔,语声克制而低哑:“他们没走。”

李羡鱼微愣,后怕地转过视线,顺着他的肩头往外望去。

不过转瞬,她便看见御花园里又涌进了人来。

竟是方才走了的金吾卫们杀了个回马枪。

当然,这次他们看见的,仍旧只有空荡荡的御花园,与一架停在梧桐树下,早已不再晃荡的木制秋千。

“哪有什么在夜里荡秋千的小宫女?”一名长脸的金吾卫笑起来,伸手去拍自己同僚的肩:“我看你怕不是夜里动了春心,想婆娘了!”

被他揶揄的那名金吾卫格外不服,直着脖子道:“胡说!老子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有错!”

长脸的金吾卫挥手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想婆娘就直说。等明日下值,我带你出宫,喝花酒去。”

喝花酒几个字落下,另外几名金吾卫也都一同笑起来,纷纷帮了把手,拖着那还欲辩驳的同僚往御花园外走了。

想是继续巡夜去了。

李羡鱼这次却没敢出声,直至临渊松手,才敢小声问他:“这次,他们是真的走了吧……”

她抬眼,望向还将她抵在石壁上的少年,面上一阵阵地往外冒出热气,语声也轻得像是蚊呐一般:“那,那你是不是可以松开我了。”

临渊微愣。

立时往后退开一大步,侧身出了窄小的山洞。

“抱歉。”他有些不自然地微侧过脸去,夜色里语声低哑:“……公主还想继续打秋千吗?”

李羡鱼绯红了脸,轻轻摇头:“先,先回披香殿去吧。”

她又轻声补充:“改日再来。”

少年睨她一眼,薄唇紧抿,没有接话。

他想,没有下次了。

归途中,月影深深,夜风淡淡,渐渐吹散了彼此面上的热气。

李羡鱼走近了些,伸手碰了碰少年的袖缘,轻声打破了沉寂。

“方才好险,险些便被金吾卫们察觉了。”

临渊握着佩剑的长指骤然收紧。

随着李羡鱼的话,他不得不回想起方才山洞内的情形。

陌生而危险的感受令少年鲜有的焦躁。

他侧过脸去,剑眉紧皱,并不答话。

李羡鱼望向他。

夜色里,少年眉眼冷峻,霜雪般寒。

李羡鱼忖了忖,觉得临渊应当是生她的气了。

毕竟,是她执意要去玩那架秋千,才会引来巡夜的金吾卫。

李羡鱼这般想着,有些心虚地轻扇了扇羽睫,打算将人哄好。

她轻声:“临渊,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少年薄唇紧抿:“没有。”

李羡鱼想了想,又问:“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少年简短地答:“寻仇。”

这次轮到李羡鱼为难起来。

她总不能,也去找几个人,杀给他看。

但旋即,她想起方才金吾卫们的对话,杏眸微微亮起。

她伸手轻攥了攥临渊的袖缘,放软了语声。

“要不,我带你去喝花酒吧,你别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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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幕里, 临渊豁然转首看向她。

他问:“公主可知什么是花酒?”

李羡鱼轻轻点头:“知道呀。我喝过的。”

李羡鱼弯了弯眉, 顺利成章地道:“我们披香殿里有时候也会酿酒的。与外头的酒都不同,是用梅花上凝起的雪露来酿, 这样酿出的酒里便带着梅花的清气, 是最好的花酒。”

她很喜欢吃这样的酒。

即便她的酒量不好,一喝便醉,醉了还会拉着月见她们胡言乱语, 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她对花酒的热爱。

她的回答令少年窒住。

良久, 他皱眉扭过头去:“公主往后别再对旁人提起花酒。”

“尤其是男子。”

李羡鱼不明就里, 抬起杏花眸轻轻望了他眼,轻声问道:“为什么呀?”

少年薄唇抿得更紧, 并不答话,只是加快了步子。

李羡鱼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她一壁跟着, 一壁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行?”

临渊道:“没有为什么。”

李羡鱼又问:“皇兄也不行么?”

临渊道:“不行。”

李羡鱼忖了忖, 又问:“那——”

她话至一半,绣鞋的鞋尖却蓦地卡进道砖缝里, 身子轻晃了晃,便往前倒去。

大步行走的少年立时回身,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李羡鱼却没能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她低低惊呼了一声,潋滟的杏花眸里涌上水雾:“好疼,临渊,你快放开我。”

临渊只道是自己捏疼了她,立时卸下指尖的力度。

而李羡鱼的身子却像是从枝头落下的花瓣一直往下坠去,很快便坐倒在地上。

她站不起身来,只伸手捂着自己的足踝。

“好疼。”她轻轻往里抽气, 泪汪汪地望向他:“临渊, 我崴到脚了。”

临渊一愣, 在她跟前蹲下身来,低声道:“我看看。”

李羡鱼轻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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