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皇兄。”
“你坐着,我让魏沉璟亲自送。”
赵栀虞没忍住笑了声,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魏沉璟始终在门外站着,站的远,屋里那些话并没有听到,直到开门,听到了屋里那声愉悦的轻笑。
赵川爻走来,瞪他一眼,“我要走了,你……”亲自送我。
“慢走不送。”
魏沉璟话音还没落下,就大步离开此处,脸色沉的可怕。
赵川爻冷嗤一声:“你就满足吧,我没留在这儿用膳就不错了。”庄子头有一家客栈,他路过客栈正巧饿了,就留下吃了两碗面,清汤白面瞧着没有胃口,吃起来真的不错。
所以吃多了,实在吃不下旁的。
赵川爻走后,院里才开始用膳。
赵栀虞和魏沉璟分开用膳,后者不知为何待在书房不出来,赵栀虞得了清静,心情不错很不错。
夜里风凉,赵栀虞没让人在外守着,独自一人待在屋里看兵法,屋里的门被敲响,她没抬头,道了声:“进。”
魏沉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幅画,一语不发的来到她面前,将那幅画展开,眸子紧攫眼前低头看书的人。
“画上的人,公主可熟悉?”
他的语气很不对劲,赵栀虞放下书,抬起双眸,看到画上的人时瞳孔微微缩了下,只是刹那又恢复如常,平静的不像话。
“画上的人是本宫,有什么问题吗?”
那问题可大了。
画上的女子正在练剑,姿势非常标准,若没有较好的武功傍身,根本练不成这样!
魏沉璟眼眸黝黑执拗,沉声道:“所以公主一直都在骗我,您不仅会射箭,还有很好的功夫傍身,对不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画这幅画的人画功极好,不仅将周围的细节展示了出来,画上的人与公主有七分相似,能将一幅画画的如此生动,这人绝对不是无名之人。
赵栀虞接过那幅画,摸着粗糙的纸感,眉眼间透着厌烦,“这画你从哪儿弄的?”
上面的人的确是她,周围的一切和她宫里一模一样,可她不会让人去宫里给她画这些,如今还落到了魏沉璟手里。
“这些不重要,”魏沉璟上前一步,眸子黑如墨,“重要的是公主会武。”
赵栀虞微微仰着头看他,把画放在桌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拉住他手掌握住,眨了眨眼,“我真的不会武。”
“公主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魏沉璟并没有生气,而是太兴奋,为了不让公主反感,将眼底情绪全都掩饰起来。
赵栀虞眼神渐冷,“你不是已经试探过我了吗?当日淋了一场大雨,害得我腹痛好几日,这些你都忘了?”
这就戳到了魏沉璟痛处,那几日他多想杀了自己让公主解气,全都因为懦弱不敢下手,他不怕痛,但怕死。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死了,公主就成他人的了。
魏沉璟眸底闪过哀痛和自责,很快又被兴奋取而代之,公主宁愿和他演,也不愿离开院子。
这是个好消息。
短短片刻,赵栀虞红了眼尾,抓着他的手晃了晃,红唇吐露委屈:“我不知道你在哪儿得到的这幅画,也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我那几日肚子真的好痛好痛,快要死了一样。”
她还委屈呢,陪着演了一场戏,又赶上月事。
魏沉璟最听不得她说这件事,更不要提她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那么娇怜,呼吸变重了些,反握住眼前人的手,将其拉入怀里紧紧抱住,一手揽腰,一手抓着她肩膀,轻嗅她发间清香,眼眸依旧黑漆漆一片。
“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公主,不该那么做。”
原来公主知道那是他安排的一场戏,即便知道也没有怪他,还准许他同榻入眠,他该偷着乐,而不是跑到这儿拿幅画,质问公主会不会武。
那日试探过后,他心中觉得不对,就叫人继续查,今日四殿下与公主在屋里谈话,派去的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幅画。
他让人把画放在书房,等四殿下走了才去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觉得三公主可爱极了,竟与他玩乐起来。
他爱的人,与他是同类的人,始终没有变过。
魏沉璟在书房平复了许久,直到夜里才找了过来,可他用错了法子,又让公主落了泪。
赵栀虞半张脸埋在他肩膀,眼尾还落着泪,却不影响她勾起红唇,轻轻抽泣:“你暴露了,我不忍你受罚,就骗皇兄说我是自愿留在这儿,你却这样对我。”
魏沉璟听的心中发烫,眼底有股疯狂的兴奋,毫无遮掩、彻底暴露,嗓音哑的出奇:“全是我的不是,公主罚我吧。”
赵栀虞在心里冷哼,面上不显分毫,伸手推开他,眉眼委屈的不像话,说话都带了些鼻音:“你除了要罚还会做什么!”
“公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行,我现在想不起来。”她说着扭开脸不去看他,“你自己想一个能让我满意的惩罚。”
又推了魏沉璟一下,走到床边坐下,青丝散落在肩后,衬得她单薄身躯愈发柔弱。
魏沉璟面朝着她,跪了下来,就这样跪着慢慢向前挪移,仰头看着床上的人,一副痴情样儿。
“公主不喜谁,我代您杀了他可好?”
用一条人命哄公主开心,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公主与他是一样的人,应该很喜欢吧。
赵栀虞睫毛微颤,抹掉脸上的泪,放轻声音:“可我现在不喜欢你,你能杀了自己吗?”
魏沉璟怔了下,随即笑着摇头:“今日不能让公主开心,心中真是愧疚。”
“那就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魏沉璟摇了摇头,叹气,似是可惜:“公主日后讨厌他人定要与我说,我将那人的手指砍下送给公主。”
他站起了身,随意打了两下衣袍,要转身去拿桌上的画。
赵栀虞及时制止他:“你人走就可以了,画留下。”
魏沉璟手指微顿,选择听她的话,看了眼那幅画,万分不舍得离开房屋。出门后,感受着夜里的冷风袭面,不禁眯起眸子,眼中那抹偏执的疯狂让人心惊。
他现在很确定公主会武,完全能翻过高墙出去,刚来的时候没有走,被四殿下找来同样未走,一切都在往他满意的方向发展。
赵栀虞在他走后,将那幅画拿起来好好端量,这个视角来看,画这幅画的人不在她宫里,应当只是经过她宫门前,凑巧看到了这一幕。
会是谁呢。
京城里,有哪位画功会好到这种地步。
她想不起来,没有任何头绪,把画拿到火炉旁,画的一角碰到烧的通红的炭火,霎时就燃了起来,火越烧越旺,手指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灼热感。
手指松开,剩下半幅画掉进火炉里,火势变大,照的她脸上发热,亲眼看着大火将画布吞噬,这才转身离去。
单手解开身侧薄衣系着的带子,脱下如轻纱般的白衣,身上只剩下一件正红小衣挂在肩上,红色沉的她肌肤愈发的白,扭头看了眼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