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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弟妻她不想入宫(130)

作者: 未曾识惊鸿 阅读记录

谢太后越过了屏风,怒气冲冲走了过来,“你真是太胡闹了,若是你有钟意的人,想封为皇后哀家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为何要这满宫为她一人让路。”

见到谢太后走近了些,裴怀度微不可微地皱了下眉头,清隽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将面前的书信规整地收了起来,放到一边去。

“我珍重她,她自是最好的。朕若要给她,便是这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左右朕见不得这后宫里那么多女人,通通收拾别碍眼。”

“你是皇帝,哪里是普通人家的贵公子。何必要这般。”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裴怀度眼里略过了嘲讽,“太后说错了,朕是弃子,七岁是便被您像是仍一个物件般随意丢去了西夏。怕是您也想不到,朕会取代兄长做了皇帝吧。”

裴怀度从容地站起身来,目光不偏不倚,“朕想着,太后巴不得朕后宫空置,膝下无子,兄长的遗腹子您的亲孙如今平安康健,若是一日朕不测,大可将这那小孩扶上这皇位。岂不是皆大欢喜。顺道再昭告天下,朕生性残暴,残害手足,后世史官也会如实记下。”

身着锦绣华服的谢太后身形不稳,她手指颤抖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他这般直白袒露地说出这些话,便像是在打她一巴掌,将她的身上所有的尊贵通通剥尽。

众人皆知,天家母子不和,皆因多年前谢太后义举将年仅七岁的陛下送去西夏为质,后又因先太子无故病故,起了罅隙。一对亲母子,还没有一个淑太妃来得亲近。

裴怀度生性淡漠,对谢太后已形成偏见的事不做任何辩解,就算有十足的证据摆在她面前,她还是相信是他迫害先太子。平日里将自己的亲孙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生怕掉了一根头发。

左不过她留在宫中做个闲散太后,手无实权,也就能在裴怀度面前逞作为他亲生母亲的威风,她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架空,后宫大权在几个太妃手头,她不过是空占着个太后的名头罢了。

谢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傅粉的面红了几分,脖颈处也泛着红。

“你便是这样想哀家的?哀家从前是……”

时至今日她也不能说过去的是错误,若无她当日的选择,她还会当上皇后,继而成为太后吗?她不得而知,只是事情走到今日是她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的。

“不必多说,太后知晓便好。谢家最近可不安分,一个钦州疫病,不知道背后扯了多少人。太后若是实在闲得慌,不如提道提道几句谢家,给朕一个交代。等朕亲自来查,就不认母家了。”

裴怀度负手而立,眼前菱花窗,几株兰花开得繁盛,舒展着枝叶。他语气凉薄,却如平地惊雷将谢太后吓得惊慌失色。

“来人,太后乏了,送太后回宫。”

外头的宫人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了太后身旁,“太后娘娘。”

谢太后目光幽幽地看来裴怀度一眼,甩袖转身就走,怒气冲冲来,又怒气满满离去。

***

自从回了仁安堂,缪星楚的日子变得规律而悠闲,闲暇时随着沈镜安到他的药山上去采药,两人背着竹篓子,边走还便探讨医理。

头一次上山,缪星楚看着这药山入了迷,四处走走都能看到长势极好的草药,在地里野蛮生长,顺风舒展着。

一旁的沈镜安见怪不怪,只是看到她欣喜的表情有些新奇,心里嘀咕道,你若是欢喜,这裴景明指不定能把整个后宫都开辟拿来给你种草药。

不过还是耐心地陪在她身边时刻跟着,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裴景明大抵会剥了他的皮。

这一日傍晚热闹极了,长乐拎着一大壶酒就往仁安堂来。她一手提着酒,一手拿着鞭子,像是笼中放归的小鸟,许久没呼吸到外头的新鲜空气了。

缪星楚正在外头的石桌石椅上看着书,秋意凉,她披了一件衣裳便在外头安静地坐着。呆在屋子里头有些烦闷,眼下刚入秋,舒爽的风拂过人的脸庞,让人感到舒心。

人还没到,声先到了,“姐姐,我来寻你了。”

正认真着的缪星楚抬头一看,长乐笑得像一朵花,提着酒小跑她面前,将酒砰得一方,四溢的酒香弥漫了出来,使人闻之沉醉。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出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长乐笑了笑,“哪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嘛,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一幅笑嘻嘻的模样,她转动了一下手腕,在院落里甩了几下鞭子,干净利落,微风飒沓,最后一个回收,破空凌冽,长乐颇有礼的抱拳结束了她的表演。

“我今日还是偷跑到你这来的。”长乐凑近了脑袋,“玉阳公主她管我管得严,什么妇德妇容妇工,我听得头都大了,还给夫君绣什么衣裳呀,鞋袜呀,不是有下人吗?我这女工,宋嘉润也不怕扎到针。”

听到这里,缪星楚有些迷糊了,“那你怎么跑出来的?”

“那婆母严格,夫君顶用啊。我说我要出来,他就二话不说找了借口说要带我去看灯会,就这样我一路到了仁安堂来。”

长乐小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再关着姑奶奶学着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不放我出来,我可能在宋府枯萎了。”

眼神瞟到了目前的酒上,她乐呵笑道:“我新婚,姐姐在钦州忙着救灾没到场,今日可要好好陪我喝两杯。”

似是看出了缪星楚的顾虑,她拍着胸脯保证,“这酒浅得很,不醉人。姐姐你放心!肯定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了。这可是我亲自看着人拿的,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砰!”

俩俩碰杯,缪星楚和长乐对饮,月儿高挂在树梢上,朦朦胧胧的洒下清冷的光来,倒映在了碗中,水波荡漾,盛了一轮满月。

两人就这样说着话,时不时说笑。

说着不醉人的酒仿佛都有了几分醉意,不知喝了几杯,酒到浓时,长乐死死抱住了酒坛子,酡红的脸贴在酒坛上,一双眼迷迷蒙蒙的,她饮得最多,一杯接着一杯灌,缪星楚算是看出来了,她是来借酒消愁的。

长乐伸出了手指,在晃了晃脑袋,“姐姐,你怎么变成了好多个。这里一个,那里一个。”

“傻姑娘,你喝醉了。”

“不不不我千杯不醉,怎么会喝醉呢?来,再干一杯。”接着又饮下一杯。

忽而,她眼泪汪汪,珠串似的泪珠掉落了下来,“我不就是跟那些深闺的娇娇小姐不一样吗?我之前还觉得玉阳公主是好人,当了她家的儿媳妇才知道什么叫天崩地裂。这也要求那也要求,什么不准在府里耍鞭子,要有仪态,什么不准出去玩,在家里学着管家。我天天算术头都要裂开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抱着酒坛子絮絮叨叨个不停,咬着牙狠狠,“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儿子呜呜呜呜。”

缪星楚又好笑又好气地替她擦了擦眼泪,“不是欺负人儿子了吗?还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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