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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年,有点甜!(79)

作者: 外乡人 阅读记录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性呢, 这得少挣多少。”给司南送黄豆酱的莫三婶有些怒其不争的劝司南活络些, “你做活不行, 挣不来工分。靠这点手艺吃饭,就该上心些。”

给自家生产队的牲口看病, 可以记工分。可一队和二队以及其他村子的牲口看病, 那是直接走粮食或是走钱的。

一次五斤八斤的粮食, 几次下来就将自己的口粮挣出来了。

司南听了就是笑, 也不说真心话,只说离了熟悉的地,她就心慌害怕。自己都那样了, 还怎么给牲口看病?

莫三婶听了,也只能叹气。完事又与司南闲话两句便离开了。

司南这话纯粹是糊弄人的, 可谁让她这里不怂那里怂呢。

她又没王霸之气,真不敢去做那些只有小说女主做的事。

就说这个出诊吧。

她一个外来的小知青,十七.八的年纪,能有多高明的医术?不说这医术有多高吧,只说她一个‘后起之秀’做什么去跟人兽医抢生意?

人看大夫还得选个上了年纪的医生,难道给牲口看病, 会不想找个知根知底,更熟悉的兽医?

就算她侥幸在医术上赢了那老兽医一筹,那老兽医就甘心了?若是不甘心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生活又不是写小说,拍电视剧。总要一波未平一波再起的。

消消停停的过日子不好吗?干嘛非要拔那个尖呢?

更何况,她就是想要靠专门多挣一些口粮,也得等站住脚的吧?

一年后,两年后再往外蚕食扩大市场,不比贸贸然的走出去,再掉哪个坑里稳妥?

好吧,这多少有些杯弓蛇影了。

司南经历过莫三婶养猪那件事后,时常也会脑补一回,比如说猪原本就没什么病,然后她也这么给看的,可最后那猪死了,她百口莫辨的情景。

所以司南就想,只要她不越界,做事有度,就不会碰了谁的蛋糕,日子就能继续平稳过下去……

将莫三婶送走,司南想着都从屋里出来了那就再去趟厕所吧。

冬天上这种旱厕,不是一般的冻屁股。看一眼瞬间冻住的那啥,司南都麻木的不会动不动就脑补了。

冬天好呀,冬天的厕所至少没有味。

自我催mian了一回,司南就系好裤子,整理好衣摆的从厕所走出来了。

司南实在受不了,一边系裤子整理衣摆一边往外走那种事,所以每次都是整理好了才会走出来。

抬脚回屋,刚走出园子就被隔壁那老太婆逮住了。

“是司南呀。帮大娘叫一声乌明,咱家的水又用完了,叫他给大娘打两桶水使。”

司南总在想,她应该有点同情心,人家儿子若是好好的也不会用外人打水。可是一看这老太婆这副理直气状的样子,司南就来气,拼命压火,也压不下去。

真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凭啥不心疼心疼别人的儿子呢?再一个你左右都住了邻居,凭啥一有事就只管叫他们这边?

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吧。

“不巧了,乌明带着柴简出去捡石头去了。”司南一边笑着跟那老太婆说话,一边往屋门口走,“大娘稍等一会儿吧,眼瞧着就要做晚饭了,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还对那老太婆点了点头,这才开门进屋。

进了外屋地,司南脚下没停的直接回了她的东屋。先在脸盆里洗了手,又见擦手的毛巾有些脏,便顺势丢到了脸盆里。

毛巾泡在有香皂的水里一会儿,再洗时更省力气。

洗了手,又将蛤蜊油用手指剜了些在手背上,司南便一边擦手一边往西屋去了。

外屋地时常烧火,温度不低。因此平时除了睡觉,东西屋的门便极少关上。此时司南一脚走进西屋,就见乌亮仨个对她笑。

纸糊的窗户又不隔音,仨人在屋里自然将司南与隔壁老大娘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就突然觉得跟那老太太置气的司南有些幼稚的可爱。

“我也没说不给她打水,只是叫她知道咱们这边也不是谁家的奴才,随传随到。”脱鞋跟上炕,司南在柴简身边坐了,“继续吧。”

之前莫三婶来,司南才放下笔出去支应着,这回都忙完了,司南便又坐回来继续上她的私教课。

今天学的是化学,柴简按着司南的水平给她出了题,陪她一块做题。

乌明在一旁看了一眼低头复习的二人,歪在炕上打盹。乌亮支起一只脚,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书。

乌亮太想出去撒个欢了,可他那条腿却生生扼杀了他向往的自由,手上翻着书,心里还感叹了一回时运不济,最后头一歪靠着他哥一块打盹去了。

并不算明亮的房间,温暖如春,有打鼾的声音,也有铅笔划过页面的声音,更有柴简低声细语的讲解声,温馨中带着淡淡的懒散,就像北方的冬天,一脸餍足的狸花猫伸展四肢睡在热炕头上。

满足又安逸。

……

时间一晃就到了1973年,一月里,司南每次做饭都会多做一盆菜,然后放到院子里仓房冻上。

除此之外,司南将家里的萝卜切了几颗做泡菜,混着秋日里做的泡菜足够吃到四月间。

做了好多馒头,玉米面的饼子,还有菜团子,烤饼,包子,饺子,每样都做上百十来个,然后分门别类的放在笸箩里。

还有各种炖菜,也都是每顿做出两份来,一顿当时吃,一顿留着给那几个不会做饭的大男生当口粮。

一直忙了半个多月,给仨人按着小一个月的量准备完了各种饭菜,司南才收拾出门的行李。

村里给了司南二十天的假,但司南却知道她未必用得上那么久。

一来去部队探亲过年未必能留那么久,二来她这次也不阳市,就算路上耽误些日子,也不会像来时那么好几天的。

司南是不习惯出门带太多东西的人,所以只准备带几件换洗衣服以及自己的饭盒水杯就够了。

乌明在发现司南没有给司东司北带东西的心思后,不顾司南反对,硬塞了两条腊肉叫司南带着。

“你带着吧,咱家最不差的就是肉了。旁的也不给你拿了,太沉,路上不方便,也不值什么钱。”

说完又去村里借驴车,准备明天一早送司南去县上。

赶驴车这活乌明仨个都学会了,也因此送司南去县火车站也不用旁人赶车,他们自己就行。

这个司南没推迟,真叫她自己走着去火车,那才是要了她的命呢。

“等我走了,你们记得喂鸡和兔子。”鸡和兔子往常都是司南自己侍弄,这次交给他们仨,司南还真有些不放心。

“嗯,我知道怎么喂。”这几天柴简都跟着司南照着她的样学着喂兔子和鸡,感觉也不是太难。

不过当司南离开后,家里的小鸡就没再下蛋。柴简便一脸怀疑懵逼的不断回想自己到底哪里喂的不对。

柴简想了半个月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司南便回来了。然后在司南回来的第二天,他们家的鸡又正常下蛋了。柴简不解的问司南,司南自然不会告诉柴简他们家的鸡还没养到能冬天下蛋的时候,而是一脸神秘的告诉柴简,‘亲和力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你必须承认,我比你更招人稀罕。’